分卷(65)
  我想多了解你一些,沈映雪失笑,我心里一直希望你愿意多跟我说原先以为你不愿意跟我说,是嫌我无趣。
  谁说师尊无趣的?宋悯欢听到沈映雪这般说,紧张道,那我以后都来找师尊我一点也不觉得师尊无趣,相反,和师尊在一起很有意思,我喜欢跟师尊待在一起。
  师尊太好了,他一开心,在原地没能站稳,手上下意识抓紧了沈映雪的衣袖,被沈映雪按进了怀里。
  宋悯欢脸上略微有些红,也没有挣开,听到沈映雪在他耳边轻笑,哪里好了,嗯?
  师尊哪里都好,宋悯欢小声说,原本我还有些不开心,如今都没有了,一见到师尊郁结都会一扫而空。
  嘴倒是甜,沈映雪抱着他从树上轻轻一跃,从树上跳下来了,然后松开了他,酒量太差,如今站都站不稳,先回去休息。
  师尊不同我一起?宋悯欢见沈映雪松开了他,有些不乐意,他去抓沈映雪的手,碰到人才稍微安生一些。
  我都站不稳了,师尊还要丢下我,宋悯欢耳根略微发烫,另一只手扯着沈映雪的袖子便不愿意松开,恨不得整个人粘上去。
  你想跟我睡?沈映雪倒是有些意外了,没想到醉酒的少年这般粘人,眼里全都是他,这感觉当真是好极了。
  他垂眸看着少年细白的指尖扯着他的袖子,因为力气比较大,把他身上的玄色长袍哗啦一下,撕破了一个口子。
  沈映雪:
  宋悯欢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布条,眼里略微迷茫,他把袖子松开了,乖乖的地牵着沈映雪的手,重重的点点头,我要跟师尊睡。
  他如今不太清醒,见到沈映雪就不舍得撒手,担心沈映雪跑了一般,依依不舍的粘着人。
  沈映雪低笑一声,说了个好,牵着少年,这是善善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院子里的酒好喝吗?
  宋悯欢点点头,手里还拿着酒壶,把酒壶递到沈映雪面前,师尊要不要尝尝。
  不知道是不是花重锦酿的,还挺好喝,甜甜的,还有点辣喉咙,但是很过瘾。
  说话间他跟着沈映雪进了房间里,如今话多了起来,问道:师尊夜里也要睡觉吗?
  不睡,大部分都是在冥想,有时候会练习神识和功法。
  宋悯欢自己打开酒壶喝了一口,这酒喝着让人上瘾,他把酒壶递到沈映雪唇边,师尊尝尝。
  他递过去了,沈映雪却没有接,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师尊?
  沈映雪握住了他的指尖,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那张淡色的唇润上一层酒液,看上去比平日里红艳了些许。
  怎么样?宋悯欢问道。
  尚可,沈映雪看着少年红润的脸,碰了下少年的耳垂,果然也是热的,对他道:我殿中有许多各处宗门送来的酒,你若是有兴趣,改日去我殿里取。
  好啊,宋悯欢笑起来,既是献给师尊的,想必不会差。
  我们这一次在外面待的太久了些,许久都没有回宗门了。
  宋悯欢说着目光便落在了沈映雪的唇上,他盯着看了一会,莫名觉得沈映雪喝下去的酒要比他酒壶里的酒诱人的多,看着看着,没有经过思考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师尊,我想尝尝。
  嗯?沈映雪似乎有些意外,笑道:你想尝什么?
  宋悯欢没有回答,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沈映雪。鼻尖低头碰上沈映雪的鼻尖,他一只手还拿着酒壶,凑过去碰上了沈映雪的红唇,他尝了一口,确实比他酒壶里的好喝的多。
  他没有注意到沈映雪眸底的深色,腰间的那只手微微使力,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跌进了沈映雪的怀里。
  接下来便是他被品尝了,唇间分不清是酒香还是沈映雪身上的气息,两道不同颜色的莲纹长袍交融在一起。
  宋悯欢好几次差点喘不过气来,手里的酒壶掉下去,里面的酒液流淌出来浸湿莲纹,有些洒在他的手腕上。
  你唤庄离小庄,却每日唤我师尊,沈映雪稍稍放开了他,让他能够喘气。
  冷白的指尖握着他的手,沈映雪俯身用唇碰上他手腕处的酒液,看上去像是跪在他面前的。
  宋悯欢整张脸红了起来,指尖颤动,他能够看到沈映雪的侧脸,男人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冷淡,又有着神圣的虔诚。手腕处的触感传来,他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冒出来。
  他听明白了沈映雪的意思,小庄孟齐也经常喊,平日里他尚且没有看出来,没想到沈映雪会连这个也在意。
  那师尊想要听我唤你什么?宋悯欢唇角带着些许笑意,他想什么便说什么,世人都唤你仙君,我与小庄唤你师尊,无人敢在人前叫你的名字。
  沈映雪宋悯欢第一次当着沈映雪的面喊出来这个名字,他的眼眸细细描绘着沈映雪的容颜,又唤了一声,沈映雪?
  沈映雪依旧握着他的手腕,面上没什么表情,看样子像是在专心玩他的手指。
  仙君,霖华仙君,霖华师尊
  宋悯欢想到了什么,想起来原先孟齐跟他讲过的,凡间修士彼此亲密之间的称呼,他想着哄沈映雪开心,低声道:仙君哥哥?
  这一声出来,他的手腕都要被沈映雪捏碎了。
  师尊,你轻点,宋悯欢疼得龇牙咧嘴,他掀开衣袖去看自己的手腕,上面多了三道深色的指印。
  他都忘了沈映雪修为多么恐怖,若是再使些力气,他的手腕怕是真要会废。
  宋悯欢这么想着,心思又飘到了别处,他什么时候修为才能超过沈映雪呢不超过沈映雪,和沈映雪差不多也行。
  是我不好,沈映雪看着少年疼得拧眉,指尖覆盖在指印上面,一道温润的白光细细的将指印抚平,手腕处恢复如初。
  还疼不疼?沈映雪问他。
  不疼了,宋悯欢看出来了沈映雪喜欢方才他那么喊,他又喊了两声,唇间酒味散了,唇畔沾的都是沈映雪身上的气息。
  晚上,他睡在床榻里面,已经有些困了,沈映雪还在桌边不知道在写什么。
  师尊,你不休息吗?
  沈映雪眉眼垂着,执笔的手冷白如玉,倚在窗边像是一幅画。
  闻言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指尖沾了些许墨香,他看向床榻上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道:看来善善平日里没少偷懒,寻常弟子此时还在打坐,善善已经开始睡觉了。
  宋悯欢:
  这话确实说的不错,平常修炼沈映雪又不特意看着他们。他跟庄离在一起打坐,总是他先睡着,庄离会打坐到天亮。
  宋悯欢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来一双眼睛看着沈映雪,夜晚应该好好休息,回去之后我再练打坐。
  他这般小声狡辩,又问道:师尊在写什么?
  沈映雪:明日我们去阴魇泉,在画阵法。
  阵法是做什么用的?
  沈映雪眉目落了些许光,看向床榻上的少年带着柔和,给你用的,你一向受不住冷泉,有这阵法在侧,入阴魇泉便不会那么难受了。
  桌子上是两张符纸,上面画着许多宋悯欢看不懂的符文,只有几个能看懂。
  宋悯欢闻言心里像是撒了一层糖霜,怎么看沈映雪怎么欢喜,唇角也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夜色沉沉,房间里灯光亮着,沈映雪笔尖落下最后一个咒文,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床榻上的少年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若是此时有人看到,一定会吓一跳。
  只见床榻上的少年全身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那些咒文全部钻进少年眼底,在少年眼里形成了两个鬼文符。
  一个是十,另一个是三,两个鬼文映在少年眼底,让那一双秋水眸都染上了几分邪气,乍一看,会以为是从鬼界爬出来的邪祟。
  宋悯欢感觉到眼睛有点疼,他伸手揉了揉,此时有些困,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他眼前模糊,揉了好一会之后眼前又恢复了清明。
  他耳边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像是从千年以前传过来的沉重铁链声,粗重的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在他耳边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嗡鸣。
  过了许久,嗡鸣声消失,宋悯欢觉得自己真是喝多了,他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窗户边缘的沈映雪若有所觉,他放下手中的笔,扭头看向床榻上的少年,起身到了床榻边缘。
  指尖碰在少年的额头,进入少年识海,沈映雪很快又收回了手。
  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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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他命格一分为二, 两条命格尽头都是死路。
  沈映雪回想起来无净说的话,垂眸看着床榻上的少年,又用灵力探进少年的识海。他一寸寸的检查了识海中的每个地方, 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切如常。
  他的直觉从未出过错,方才在窗边察觉到有一股至阴至邪的气息,是从床榻上的少年身上发出的。
  虽然只有一瞬,仿佛是错觉一般, 但是他肯定那并不是错觉。
  沈映雪回忆起来, 少年的魂灯不知道在何处,通常弟子们的魂灯都是由宗门守着,回去后他可以从少年魂灯上查看一番。
  这般想着,心里到底是不放心,桌上的符文没有再写了,后半夜, 他便一直在少年床边守着。
  微弱的烛光忽明忽现, 沈映雪坐在床榻边缘,看着少年的侧颜,就这么守一夜。
  见少年入梦魇, 他用指尖抚平了少年的眉心,柔和的灵力注入少年额头, 少年眼睫颤了颤,眉心逐渐的舒展。
  之后再没有任何异常。
  第二日宋悯欢醒的早, 赤月城中永远都是黑夜, 外面的天空依旧暗着。他醒来见沈映雪还在窗边画符, 起身凑过去看。
  还是昨夜的符,沈映雪画了两张,两张看起来相似, 略有不同之处。
  沈映雪注入了最后一道灵力进去,符咒生成,其中一张塞进了他怀里,上面的符很快消散,融在了他衣襟里的皮肤上。
  另一张在沈映雪拿着,此时他还不知道,这阵法是分两份,为转移阵法,能将人身上承受的痛苦转移到另一人身上,前提是另一人心甘情愿的接受。
  我们今日便出发了,宋悯欢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符在上面暖融融的。
  去跟师姐和小庄说一声。
  见沈映雪点头,宋悯欢提着剑便出去了,没走两步,又被沈映雪叫住,善善。
  宋悯欢回过头来,前一天的事情他都想起来了,原本醒的时候还有点尴尬,然后见沈映雪那么自然,他便也放下心来。
  他眼中略带好奇,不知道沈映雪唤他做什么。
  走那么急做什么,沈映雪嗓音温和,指尖落在他的衣襟上,帮他把衣襟处的褶皱散开,重新帮他系了腰间的衣带。
  沈映雪这时候才注意到,衣带系的是死结,两个歪歪扭扭的死结看起来笨拙又粗糙,显而易见的,少年连个衣带都系不好。
  你平日里是如何把它们解开的?沈映雪眼里带着笑意,指尖灵活的把结解开了。
  就像师尊这般,扯扯便开了,宋悯欢脸上微红,刚过来的时候他学穿衣服都学了好久。这衣襟带子在里面,反正也看不见,他习惯了这么系,也就一直没有管。
  沈映雪帮他把衣带都系好,打了个流畅的蝴蝶结,看起来规整了许多。
  他顺手揉了下少年的脑袋,去吧。
  宋悯欢这才提着剑出门,他出去的时候矮士兵已经醒了。矮士兵在院子角落里酒缸前,打开了其中一个酒缸的盖子,站在酒缸前盯着里面的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会看出来他昨天取了一壶吧?
  宋悯欢走路的时候发出了动静,矮士兵放下了盖子,扭头看向他,眼里漆黑一片。
  师姐在不在房间里?宋悯欢问道。
  矮士兵看了眼他腰处挂着的储物袋,那里面有他装的酒壶,顿了一会后才点了点头。
  宋悯欢于是去敲了房间的门,砰砰砰的几下,孟齐?你在里面吗?
  善善?孟齐过来给他开了门,看上去活蹦乱跳的,伤势估计好的差不多了。
  我跟师尊商议了,我们两个去阴魇泉,你和庄离留在这里养伤,我们应该明天就能回来。
  孟齐眼神看向他身后,然后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僵硬,既然仙君做了决定,那你们去吧,我们在这边等你们。
  你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了,宋悯欢扭头看了一眼,发现矮士兵在捡地上的梨花,他小声道:师姐,我昨天取了花重锦的酒,你一会跟他说一声。
  孟齐不以为意,没事,一壶酒而已,我一会跟他说,他不会在意的。
  他们两个说着话,没注意到那边矮士兵捡梨花的手微微一顿。
  那我现在去找小庄了,宋悯欢想了想道,我跟师尊不在,师姐帮着看着点小庄。他这两天可能不太高兴,你看着他别乱跑就行。
  孟齐看了眼庄离房间的方向,好,我尽量不让他乱跑。
  毕竟庄离真的想去哪,也不是她能拦住的。
  宋悯欢跟孟齐说完了,又去敲庄离的房门,他装装样子敲了两下,在门外道:小庄,我和师尊去阴魇泉,你留在这边养伤,有事去找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