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陈易生对手指:读者们都说你是我亲妈,我怀疑我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作者:不可能,你明明是大明湖边捡来的。
  .....
  ***小剧场***
  陈易生对手指:原来下面不能随便说。
  周道宁:你继续装。
  赵士衡:他真不懂。
  方少朴:鬼才信。
  陈易生想了想:原来下面也不能随便吃?
  赵士衡叹了口气,转头走人。
  方少朴愤然:流氓!
  周道宁:龌龊胚子,寻死伐?
  陈易生顶起锅盖:探讨学术问题,你们这么激动干嘛?好像你们都没吃过似的......
  吃瓜群众纷纷丢烂番茄和鸡蛋。
  陈易生大喊:现在加拿大和加州都把这个列为中学生课程了,你们——对了,唐方,我收到好多番茄和鸡蛋,能下一碗番茄鸡蛋面不?
  众人:去死!
  这两天关于加拿大和加州的民主派开展的中学生相关“过度”性-教育的课程,引起了很多保守派人士和父母们的反对。作为一个母亲,没法代表别人,只能说如果我家女儿爱上一个女孩,我祝福她们,那是她的自由和权利。但如果我女儿一定要掰弯一个女孩,我会反对,因为她干涉了别人的自由侵犯了别人的权利。
  个人觉得,无论是少数派还是多数派,该有的权利和不该有的应该有个界限。这些权利被政治利用后,往往呈给政治正确的大旗,去侵犯其他人,是很可怕的事情。
  第30章 螺蛳粉
  林子君踩着九厘米的高跟鞋, 铿锵有力地笃笃笃走进天津路弄堂。一进派出所, 扑面而来一股螺蛳粉的臭味,林子君皱眉捂住了鼻子, 瞄了一眼旁边垃圾桶里明晃晃的残余外卖物,深呼吸了几口,上前问值班民警打听赵副所长在哪里。
  小民警脸上的青春痘涨得通红, 指了指里面不肯开口, 怕熏着美女,见林子君摇曳生姿地离开了,赶紧掏出口香糖, 抠出三粒塞入嘴里。谁知道值夜班还能遇到大美女,以后再也不叫螺蛳粉的外卖了。
  唐方和方少朴赵士衡坐在一个烟味浓重的会议室里。面前放着一次性纸杯,黄绿色的茶叶在热气腾腾中挤得满当当的,周边一圈浑浊的茶沫沫慢慢地破灭, 给膨胀的茶叶腾出空间。
  赵所客客气气地拿进来几根香蕉,香蕉上也挤满了麻点,有种颓废待谢的疲惫感:“小赵啊, 你父亲现在身体怎么样?”
  “谢谢,还可以。”赵士衡不自在地端起杯子, 又被烫得放了回去。
  “我看新闻,是去杭州疗养了对吧?唉, 不管怎么说,我们上海人都记着老领导的好。呐,吾就摆勒心里厢哦。吾爷娘南市区的老房子, 年年被淹,切饭台子浮勒水面浪上。年年反映,有撒用场?只有你爸挽着裤脚管,淌着水,一家家走访。半年还是一年?下水道系统全部搞好,房子漏水也修好了。只有阿拉上海宁当父母官,才会得为阿拉上海宁着想,对伐?工资侬看看,老早年年涨哦。后来你爸被弄下去了,格十年哦,工资只涨了一眼眼!交关宁去静坐了多少趟了,塞没用哦。”赵所看他们不动手,亲自剥开一根,递给赵士衡:“勿好意思,阿拉没撒拿得出手的好水果,将就一下。”
  唐方知道赵士衡是康平路的官二代,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刚从提篮桥监狱出来的那位的公子,曾经显赫成那样,也算上海滩第一公子,如今却沦落成这样,被陈易生呼来喝去……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士衡明显不想提起此事,勉为其难地接过香蕉,在吃和不吃之间徘徊:“我爸是在杭州。不好意思赵所,易生他——我朋友他怎么了?”
  赵所也不隐瞒:“没事体没事体,在问话呢。主要上个号头静安区m酒吧出了大事体,侬晓得伐?”
  赵士衡茫然摇头。
  方少朴只听懂m酒吧三个字,倒接了一句:“听说是安徽|帮持|械|斗殴?”
  赵所叹口气摇摇头:“一帮混蛋吃饱了没事干,找麻烦,几百号人动刀子,害我们警员受伤了三十几个,还逃掉好几个。”
  方少朴皱起眉头,外面消息一条也漏不出,但一口气整顿了近百家酒吧,在业内总归是瞒不住的。
  唐方吓了一跳:“这——是怀疑陈易生吗?不可能的,他是设计师,也是赛车手。绝对不是社会人。”陈易生虽然不是好人,但怎么也不是混社会的人。
  赵所拿出烟,颠了颠,递给赵士衡。赵士衡摇手道谢又解释了两句。方少朴接了一根过来直截了当地问:“他——不会挨打吧?”
  赵所挺了挺身子,掏出打火机:“方先生说笑话呢,我们人民警察怎么会做刑讯逼供的事。放心放心。”
  方少朴转头举了举烟问唐方:“方便吗?”
  唐方不在意地点点头,更担忧了,反正打了也看不出来。
  “唐方——唐方?”林子君的声音在外头走廊里回响。
  唐方赶紧出去接她。
  屋子里三个男人一见林子君,都愣了愣,站了起来。
  林子君对这种惊艳的目光习以为常,客客气气掏出名片:“赵所你好,我是国际著名设计师陈易生的律师林子君,请问方便让我见一下他吗?”趾高气昂地跑进警局要求见委托人的,只在港剧里存在。
  大美女巧笑嫣然柔声相请,赵所问起陈易生的来历。林子君笑嘻嘻看向赵士衡,赵士衡赶紧一一回答,犹豫了一下告诉赵所:“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易生是正宗的上海人,和安徽不搭架的。”
  看到唐方怀疑的眼神,赵士衡挠挠头:“他家是北新泾的,就是从小跟着他爸妈去了西北,后来又去了国外,不大会说上海话。”
  北新泾的,那也怪不得一口洋泾浜上海闲话了。谁让都有个泾呢。
  赵所爽快点头:“看来是场误会,我这就过去解释一下。”
  赵士衡追着画蛇添足:“赵所,请一定一定不要通知他的家人。”
  唐方和林子君互相看看,感觉回到了小学时代,犯了事最怕老师请家长。呵呵。
  ***
  林子君见赵所出了门,问清缘由,眉头就皱了起来,眯起眼看向方少朴:“你,富二代是吧?你是为了看起来高才带着脑袋的吗?”
  方少朴长睫毛闪了闪……唐方的闺密,不应该表扬他才对吗?
  唐方忍着笑咳嗽了两声:“君君——”这句玄彬的台词是林子君拿来损人的口头禅。
  林子君又瞄向赵士衡:“还有侬,官二代是伐?勿晓得外滩踩踏事故后警察有多紧张各种聚会出事体?”
  她目光严厉口齿更凌厉:“又是酒,又是两百来号人,多少巡警辅警武警老早就在旁边看着了,还要没事找事?没打群架是我们糖糖英明拉住了你们。公共安全责任事件知道有多严重?混乱中发生踩踏了怎么办?用酒瓶轮了就算持械斗殴懂吗?你们几岁了?知道上次出事后,多少官员下马?从区委书记到市局局长,十一个!你们想干嘛?”
  方少朴和赵士衡垂眸乖乖挨训,心里都在想,原来唐方竟然有个听起来这么黏糊糊的昵称。
  林子君朝赵士衡扬扬下巴:“你爸刚出来是吧?你惹这种事是政治报复还是要报复社会?”
  赵士衡吓得手里光溜溜的香蕉断了一半掉在桌上:“吾没!吾是被打格宁。吾没动手。”一句还比一句轻,眼皮直跳。
  林子君又对着方少朴阴测测冷笑:“还有你,还报程局的名号,怕不够张扬,惹的麻烦不够大?人家是无脸人,你是无脑人?”
  看着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开始认真反省了,林子君才又打量了方少朴好几眼:“你,在追糖糖?”
  方少朴有种否极泰来之感,松了口气,坚定地点头微笑:“我是认真的。”
  林子君嘴角一撇:“认真有用?我还认真地想睡金城武呢。别以为你卖相好就有机会。脸大无脑,没用。”
  看到这位堪比白雪公主后妈的美艳女律师一记眼刀扫过来,赵士衡立刻澄清:“吾没——”
  “侬没撒?”林子君冷笑:“最好没撒,想也不要想,想也有罪。”至于后面那句经典的“山鸡哪能配凤凰”被唐方掐了一把,咽回了喉咙里。
  赵士衡默默低下头。陈易生说的对,这世道哪来的女神,统统都是女神经。
  林子君骂完训完,站起身:“加班到现在,还没吃饭,饿死了。我去让值班的小民警帮我叫个螺蛳粉,糖糖陪我去。”
  唐方赶紧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站了起来。林子君这是要私下训她了。当面训子,背后教闺密,是林子君一贯作风。她今夜的确不够冷静,当然全怪陈易生!
  ***
  “姓名?”
  “陈易生。”
  “怎么写?”
  “耳东陈,容易的易,生命的生。”陈易生靠在椅背上,托着石膏板着脸:“我要投诉,你们刚才警号为xxxxx的警员对我施加暴力!”
  “身份证号码?”
  “31011xxxxxxx,我刚才投诉了,你要记录下来。”
  “籍贯?”
  “上海。我投——”
  “上个月28号晚上你在哪里?手是怎么受伤的?”
  陈易生眯起眼:“什么意思?”
  一个便衣指了指石膏上的蝙蝠侠图案,口气十分不经意地问他:“你喜欢蝙蝠侠?”
  “喜欢。”
  “为什么?”
  陈易生瞪大眼:“喜欢蝙蝠侠还需要理由,为什么?”
  “回答问题!”
  “为什么需要理由?需要理由吗?”陈易生不干了:“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被打了一拳头,我是犯人吗?有你们这样做笔录的吗?你们哪个部门的?”
  两便衣对视了一眼,口气软了一点:“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复仇者联盟里的一员?”
  陈易生上半身占了半张桌子,满脸不耻:“你们搞错没有?复联是漫威的,蝙蝠侠是dc的!”这帮伪漫画迷!
  一个便衣猛地拍了下桌子:“谁问你漫画了,问你是不是自称复仇者联盟的安徽帮成员,你的手是不是在m酒吧械斗受伤的?”
  陈易生僵在半空中,不可思议地眨了好几下眼:“我?你说我是什么狗屁安徽帮的?”他看起来像混黑的吗?有他这么帅的安徽帮成员吗?还有这什么鬼黑社会居然搞个复仇者联盟做名字?但对面两个人很严肃,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陈易生左看看右看看:“你们是刑侦队的新人?业务水平有点差啊。”话音未落,被猛地一把推回了椅子上。
  赵队敲了敲门,笑嘻嘻地推门进来:“不好意思,误会误会。小王小朱,这位虽然手断了,也有蝙蝠侠图案,其实是一位国际著名的设计师,他律师在外面等着。”他靠近两个便衣低声又说了说赵士衡的来历。
  两个便衣面面相觑,看来线报有误。
  赵队拍拍陈易生的肩膀:“来来来,阿拉上海宁是伐?到外头来切杯茶,压压惊,好回去继续切老酒白相了啊。”
  陈易生脖子一拧:“让伊拉向吾道歉。还有那个,打我好几下后脑勺的警员,我投诉他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小隔间里静了静。
  赵所笑哈哈:“陈先生,侬格朋友们塞勒外头等侬,出去再港。”
  陈易生指了指自己石膏上的蝙蝠侠:“我、不、走。”黑是黑,白是白,他受不了被冤枉,还受这么多委屈,后脑勺被拍,刚才被当成犯人审讯还被推了一巴掌。他陈易生这辈子还没吃过这种亏受过这种气。
  两个便衣年轻气盛,看他这幅横样不爽得很,冷笑着站了起来:“怎么,你有朋友说几句话,来个律师就能证明你无辜了?你律师叫什么名字?那个律师事务所的?”
  陈易生眨眨眼:“我有权不回答你。”好像电视上有这句台词,哼,不睬你怎么样!
  “很难说你们会不会串供,不走是吧?那就都请进来逐个问一问。”刑侦队的便衣也不是吃素的,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