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娇弱的_第92章
  “没,就是问一下。”郗长林缓缓摇头,贺迟的手指刚好戳在他脸上,那一坨还没抹开的乳白膏体瞬间横向散开。
  贺迟笑起来,把郗长林另一侧脸颊上的膏体拨开,道了句“花猫”。
  郗长林撩起眼皮又垂下,懒得和这位先生辩驳。
  “你已经两三年没回宁海城了吧?”隔了一会儿,将郗长林的脸揉搓几遍直至防晒霜完全抹匀,贺迟开口问。
  郗长林清醒得差不多了,闻言弯唇笑了笑,不过眼底的笑意很淡,“何止两三年?待会儿下了飞机还得好好查一查,去关家大宅的路该怎么走。”
  “关家每次出手都小心翼翼,正大光明地过去,估计他们不敢动手。”贺迟将防晒霜收进郗长林随身携带的包里,手指轻轻捻了几下,说,“要不要挑个日子正式登门拜访?”
  “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关家的谁看我不顺眼,但他们一家的人,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面上优雅高贵,背地里活得跟个鬼似的。”郗长林声线逐渐泛冷,笑容中流露出少许阴森,“抓这种鬼,我再擅长不过了。”
  贺迟笑了一声,把十来分钟前问空乘要的果汁推到郗长林手边,“没有怀疑的对象?”
  “那当然是关家那两个小傻子,我的两位‘哥哥’了。”郗长林食指抵上贺迟的食指,将它一点点从自己的果汁上挪开,笑眯眯地说,“不过正式拜访需要迟个一两天,刚飞过来我很累的,一会儿还要拍定妆照,太辛苦了。”
  “是,我们郗喵很娇弱的,充电两小时通话五分钟的那种,续航能力特别低。”贺迟弯眼的弧度加深,见着郗长林就要变脸色,话锋兀然一转,“那我让Emi打声招呼,两天后上门拜访关先生和关夫人。”
  “你也要去啊。”郗长林用手指撞了贺迟的手指一下,没好气地说完,又叹了声气,“也是,毕竟如果只有我,大概他们连门都不会开。一旦不开门,会发生什么后果,就有些不可预料了。”
  贺迟低声一笑:“怎么,你还打算炸门?我支持你啊,人工费材料费所有费用一概算我头上,出现伤亡也由我给你担着。”
  “还真是谢谢你。”郗长林嘀咕。
  下了飞机,大巴直达宁海城影视基地,将各方面布置完备,时间已过中午。生活制片张罗着大家开饭,剧组上下几十号人稍作休息后,《幻日》第二阶段的拍摄开始。
  这里不是贺迟的私人领地,郗长林得到的优待不多,不过毕竟是专业的影视基地,化妆间道具室等等都比点翠楼那边要精良很多,也耐操,不比那边处处是古董,撞不得磕不了。
  造型师小姐和化妆师小姐一起把郗长林的花魁服取出来,挂在一间无人的化妆间里。
  “我先过去了,你回酒店?”郗长林一边往化妆间走,一边偏头问贺迟。
  大佬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说:“我给你当助理。”
  “投资商先生,你在这里,会让广大的工作人员们感到紧张。”郗长林拉开化妆间的门,转身、抬手抵住想跟进来的贺迟,语气认真,“这就跟自习课还有老师来巡堂一样,放过小朋友们吧,先生。”
  “你不说,没几个人知道我的身份。”贺迟亦是一本正经,“而且贾国平被你支使走了,你一个人在这边不太方便。”
  郗长林:“又不会出现吊在威压上下不来、只能让人喂水喂饭的情况,我一个人有什么不方便的?”
  “……”贺迟被这个比喻噎住片刻,挑眉问:“你还设想过这种状况?”
  “谢谢,我随口一说,你可以走了,再见,不送!”郗长林一巴掌轻轻拍在贺迟额头上,紧接着快步后退,啪的一下拍上门。
  他一回头,看见化妆师小姐和造型师小姐保持着立正姿势,背挺得笔直,就差手摆起来,去操场上走一圈正步了。
  “稍息。”郗长林没忍住,说出这两个字。
  像是冰封受到瓦解,两位女士的动作逐渐恢复自然,其中一人探头往郗长林背后瞧了瞧,然后拉着郗长林走到远离门的这边,压低声音,问:“小林呀,你和这位贺董……能透露透露吗?”
  另一人也凑过来。
  郗长林不甚明显地挑了一下眉,旋即乖巧一笑:“你们认为呢?”
  化妆师小姐比了个手势,“看上去不像是那种……难不成是那种?”
  两个“那种”的指代意味不同,说出来的语气也不同,郗长林耸耸肩,听懂了,但依旧没忍住逗这两位女士:“那种是哪种?”
  “就是那种……”化妆师小姐又比划了一下,尔后拉过旁边的造型师小姐,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就是这种,当然啦我们不是这种……”
  郗长林被逗得噗嗤笑出来,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贺迟让人用备用钥匙将化妆间的门打开了。
  化妆师小姐和造型师小姐又一次立正噤声。
  “迟迟,都说过你来这里会弄得工作人员很紧张。”郗长林微微一叹,走过去取下那套绯红华丽的花魁装,作势要换衣服。
  “我来帮你。”贺迟轻描淡写地说,跟在郗长林身后,接着哗啦一声拉上隔帘。
  郗长林不会当着别人不给贺迟面子,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
  “乖。”贺迟揉揉他脑袋。
  “伸手。”郗长林冷淡地说。
  贺迟依言把手伸过去,青年将绯红的戏服挂在他臂弯里,又挪着他转过身去,成为一个背对自己的衣架子。
  “我又不是没看过。”贺迟低低笑道。
  “衣架子别说话。”郗长林解开衬衫扣子,迅速脱下来,挂在贺迟另一只手上。
  郗长林的这几套戏服都以保守著称,美则美矣,却缺了几分诱惑感,但一旦上身,那诱人遐想、勾人探寻的魅惑就散发出来,步伐走动之间,暗光自腰间流淌而上,收尾于华丽的肩饰中。
  鸟羽与薄金距离那截白皙的下巴不过几厘米,偏过头去,竟遮挡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当影视基地内灯光熄灭,只余仙楼长廊上琉璃花灯在风中摇曳,照出藏在夜色深处的妖娆妩媚时,那份若有似无的勾引感简直要让人发了疯。
  一袭红衣被风扬起,素白修长的手抱紧怀中长琴,漆黑眼眸淡然平视前方,那眼尾上勾,水红晕开,风华与韵味在无声中流露。
  花魁从长廊此端走向彼处,如星垂坠的花灯映照他的风流无限。
  过了几秒,好似对来自楼外的目光有所察觉,郗长林轻轻偏头,低垂眸光瞥向某处,紧接着一扬下巴,不慢不紧地牵起唇角,笑得如同拂过水面春花浓情,但往深了看去,又藏着不可言说的挑衅。
  这一眼不过刹那,花魁很快就回过了头,继续款款前行,折过转角。
  卡——
  定妆照和剧组在宁海城影视基地的第一幕戏同时完成,秦导坐在monitor显示器之后,捧着一杯大红袍,对站在他身侧的杜崎说:“等后期修好了,就将这张定妆照发出去,不用配什么词,写明‘饰演 郗长林’就好。”
  杜崎点点头,踩着高跟去和负责拍照的摄像师沟通。
  贺迟站在昏暗角落中,左手手臂上挂着郗长林常用的那只包,右手端着那人的灰胖子水杯,姿势和其他助理没有不同,但周身流露出的气势,却让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