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男主逃出镇妖塔后 第19节
  黎闻对天界这些狗咬狗的场面并没有兴趣,轻蔑地笑了一声后,也跟着妖界的队伍离去了。
  而楚玉在人群中,木木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呆然望着黎闻离开的方向,眼神中的天真烂漫被这些扭曲的真相撕碎。
  那个人,就是害死她姐姐的真凶,他还背叛了天界!就因为他身后有殷九玄撑腰,整个天界却没有一把剑指向他的,反而都将矛头指向了无辜的扶霜元君,这难道就是天理,就是公道吗?
  她缓缓起身,无心去听周围的人对她姐姐的非议,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南天门,走到了司命的司命殿。
  一直到她看到司命那张清隽的脸的时候,她才像是突然从梦中清醒了一般抓住了司命的衣袖:“司命,你要帮我。”
  “小玉,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司命让她进屋,给她倒了杯热茶问道。
  “你不是说从前仙界派去妖界的卧底,可以暂时脱去仙体,附身在妖身身上的吗?”楚玉抬头看着司命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一副妖身,我要去妖界。”
  她姐姐和楚家亏欠扶霜元君的,她来还。她姐姐的仇,也由她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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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都建于世间妖气最盛之地,毋吾宫后殿处的一处温泉眼,却是仙雾缭绕,灵气葱郁竟如九重天上瑶池一般。
  但事实上,就在上一刻,此温泉本还是一处妖气冲天的妖泉。眼下之所以会有如此灵气,是因为殷九玄刚将一枚创世神尊的遗骨镇入了原本妖气蒸腾的温泉水中,神骨神力无边,转眼之间就将这妖泉就变成了一处灵泉。
  创世神尊,又被称为神祖,其遗骨何其珍贵,放眼三界也是绝无仅有的至宝,就连天界的金阙云宫中也不过只珍存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而殷九玄将此物如此随意的使用,要是天界那些人知道了,真不知会作何感想。
  但殷九玄毕竟是殷九玄,他若在乎这些,倒不是他了。
  见温泉已备,他一手剥去了段云笙身上渗着血渍的血红嫁衣,将她和着中衣放到热气弥漫的泉水之中。
  或许是因为热水突然浸碰到了伤口,段云笙神识不清的面上秀眉微微蹙动了一下。
  尚未结痂的血丝慢慢的从钉着削骨钉的伤口中一丝丝地渗入泉水之中,将她身周清澈的泉水都洇染成了浅浅的红色。
  殷九玄看着这一幕,用双指探入这浅红的泉水,沾起少许轻轻摩挲于指尖,又置于舌尖轻舔。
  随后他的目光专注落在她苍白而狼狈的脸上,金色的眼瞳在氤氲水汽之中散发出一丝叵测而暧昧的眸光。
  在一片虚无的白芒之中,段云笙感到自己的神识就如片片浮云一般,正在被什么力量一点点的聚拢。
  但即便是在如此神思飘若浮萍的情况下,她依旧记得有人再等她……
  他在等她……那她又是谁?
  心头的疑问渐渐化为一丝亮光,倏然如灵光穿过脑海,她在一片混沌之中终于想起自己是谁。
  随着所有神识骤然收拢,身上疲钝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下巴被人捏着抬起的感觉,让她缓缓睁开了疲倦不堪的双眼,入眼之处只有一个模糊人影,和一双叫人见之难忘的灿目金瞳……
  “谁在等你?”
  如耳语一般的低喃轻问之声,就像是极尖利的指甲勾断了一根琴弦,铮然一声叫段云笙脑海中的弦丝猝然绷紧,她勉力睁大了双眼去看眼前的人……
  “没……”疲倦到几乎失去思考能力的她脱口便要否认,但悬在心口多年早已深入骨髓的防备却让让她生生改了口。
  “你啊……”从她口中吐出的字词就像是蒙了一层薄纱一般,在这缭绕的热气之中,如真似假,更显不真实的朦胧。
  “是吗?”
  殷九玄颀长的身影穿过隔在二人之间的雾汽欺身靠近,段云笙几近本能地往后退缩了一分。
  他将她的反应纳入眼底,欺身上前将她圈入怀中,在感到了她身体一瞬的僵硬之后,才像是得逞一般,伏在她肩头轻笑道:“又在骗我。”
  四肢百骸仿若瞬间被巨大的枷锁牢牢锁住,沉重到连呼吸时,她都能感到身体起伏带来的阵阵酸楚。只是这种酸楚却不似削骨钉反噬时的带来的铺天盖地的刺骨剧痛,而是伤口正在被渐渐抚平愈合时身体疲倦至极的倦怠之感。
  在这种极度的疲困之下,她身体反应的本能也渐渐超脱了她思维的控制。
  当殷九玄冰凉的指尖隔着中衣的薄纱从炙热的泉水中,慢慢拂过她背后正在愈合生肉的伤口时,那丝破开温泉燥气和骨肉新生的涨痒的凉意,还是让她忍不住低低嘤咛了一声。
  “嗯……身子倒是难得的诚实,看来这玄天钉也不是全无用处。”他的手拂过她浅红的唇瓣,俯身轻咬上去,被她唇间的轻吟极大的取悦。
  他原本想将她踩在脚下,折断她的傲骨,叫她身受他日日辗转承受的附骨之痛。可自上次,她抱着他,要他与她一起死时,他心中的想法就变了。
  比起看她痛苦,他更喜欢这种让她退无可退,只能向他求取一切的滋味。
  他要她的身心,都只臣服于他,要她忘却日月星辰,凡尘俗事,只将他视为天地间的唯一,喜怒哀乐皆因他的施与,悲欢痛痒都在他的掌控……
  他用修长的指尖勾了勾她湿腻的下巴,指尖一路游曳而下,从细白的颈,划过锁骨,然后勾起中衣的襟口,轻勾下滑,哗啦撕出一片裂帛。
  他阴冷的指腹在她身上游走,这种在极热中的一点琢磨不定的凉意,极大的刺激了她的神经,让她忍不住喘息起来……
  却也正是因为这一声声刺耳的喘息声,叫段云笙微微涣散的神智收拢了一些,她的瞳孔受惊,强自捏紧了拳头,将指甲深深插入到掌心之中,用这一点刺穿手掌皮肉的痛楚,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唤会那仅剩的自制之力。
  “呵呵……”他将她无力的反抗看在眼里,勾着唇将她的手慢慢捞起,然后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展开,低头用舌尖轻柔地舔去她掌心被指甲刺破的伤口的血迹之后,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地插进她的指缝之中,与她十指紧扣。
  段云笙无力地挣扎着手臂,想要挣开他的手指,换来的只有十指更紧的钳制。
  “你……你放……放开……”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游丝一般的语调中却多了一分平素少有的清润水汽,细细糯糯地落到耳中,不像是在挣扎警告,倒像是欲拒还迎的告饶,森然勾起了他那淬金一般的眼中的一丝梵火。
  他猛的将她压倒在温泉的玉石台阶上,将十指相扣的手举过她的头顶,用唇咬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全然不顾她闭目偏转开去的满是拒绝的面孔,似是要将她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头都生吞入腹一般,疯狂的掠夺……
  她就是他的,万年前便是!
  什么前世今生,真情真爱,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他就是想要她,仅此便足够了。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他贴着她的耳,舔舐她被温泉蒸地泛着淡粉色的耳垂,用最温柔的语调说出最残忍的话语。
  第21章 幽于暗室
  段云笙醒来时, 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一个偌大的圆形暗室之中。这暗室雕梁画栋,布置精美,但却无窗无缝不见天日, 只依靠着穹顶的夜明珠照明。
  她用手支撑起身子慢慢地从密室中央的紫晶榻上坐起身,身上的覆盖着的薄纱滑落,她伸手去捞,垂目所及之处尽是惨不忍睹的斑斑爱痕。
  温泉中的场景瞬间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咬牙侧目,抓过一旁的衣物穿上,覆盖住身上的痕迹, 奋力要将这满腔的屈辱与不甘强行压制到脑后,让自己静下心来,盘膝而坐,入定调息。
  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必须要冷静,必须要想出应对之策……
  可是,只要她一闭上眼睛, 殷九玄对她强取豪夺那一幕幕的景象, 便随着这周身的痛楚,连同被她尘封多年的,他当初逼着她做小离的替身时, 她为了逃出生天同他虚与委蛇委曲求全的怨恨和耻辱,一同冲上了她的脑海。
  她顿时气血上涌,周身气息大乱,若不是及时平缓克制,只怕又要伤极吐血……
  即便她的心性再坚韧, 再是不肯怨天尤人,但此刻她依旧想问,老天究竟为何要如此待她?她又究竟要如何做,才能从这场漫无止境的噩梦中醒来?
  难道唯有一死?不,她十分清楚,以殷九玄的性子,即便她死了,她的来世也不能逃过他的掌心。
  想要逃过他的掌控,唯有灰飞烟灭。难不成她就只能拼的一个永不超生,才能得到一丝自由吗?
  她心中一片苍茫。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听到自己在说:“算了吧,何苦再这样苦苦挣扎。”
  可凭什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仅仅只是因为曾经爱错了一妖,仅仅只是因为十世之前救了他,她便要承受如此多的痛苦折磨?即便她历经磨难飞升成仙,苦守万年孤寂,却依旧逃不出这无涯苦海吗?
  她不甘!她又如何能甘心?
  更何况……她想到了那个火红的身影。
  他说过会等着她回去,而她想要回应这份等待。
  自飞升后的万年来,她已经做了太多不想做却必须得做的事,这是头一次她如此想要完成一个约定。
  她怎么能就此放弃?
  她握紧双拳,沉沉地吸气,又重重地呼气,一点点地把自己从颓败羞辱的泥潭中拉出来,强迫自己专注于应对眼前的情况。
  她强自静下心来查看目前自己身体的情况,感到身上的玄天钉反噬所造成的伤痛似乎已经痊愈,按她仅有的记忆来看,应当是因为那温泉水的缘故。
  想到那温泉水,殷九玄的那双鬼魅妖异的金瞳就在她眼前闪过。
  她甩了甩头,试图甩开那些不堪的回忆,继续思考刺在她骨血之中的这十二颗削骨钉的事。
  一十二玄天钉入骨生根,若是强行全部取出,便会立刻反噬被钉之人,叫人魂飞魄散,神魂俱灭。因为被玄天钉反噬所留下的伤削骨噬魂很难治愈,即便只是取出一根,也会让人一直饱受仙骨断裂神魂震碎之痛,仙气不断从断骨裂魂处不断流失,会损毁已有的修为不说,甚至还会因为仙骨神魂难以重塑,而无法重新修炼恢复修为。
  这才是削骨钉最为阴狠刻毒的地方,中了玄天钉的人,即便舍去仙体重新炼体,神魂之伤亦难以弥补,终究也只能是个废人。
  可若是那温泉之水可以治愈玄天钉反噬的伤痛,或许同样也能治愈取出玄天钉时被反噬带来的魂骨之伤。
  只是如今她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暗室之中,要如何才能验证这个猜想呢?
  段云笙抬起了一只手,默然看向自己的手心,最后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闭上眼睛,摸上在自己锁骨下方的位置。在感应到刺在背后同一位置的玄天钉后,她突然指尖用力,猛地往下一按,将那颗钉子强行逼出了体外。
  神魂瞬间被撕裂的痛苦让她产生了自己整个人都在分崩离析的错觉,如瀑的冷汗涔涔而下,她立刻如烂泥一般瘫软到了床榻之上,全身的骨头像是马上就要散架了一般,因为身体剧烈颤抖而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这种难以言表的痛苦让她生不如死,但若是取不出玄天钉,她便永远只能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幽室之中,成为殷九玄掌中囚雀,倒不如豁出去赌一次!
  现在她仅仅只是想要抬动一下手指,竟都会牵动全身剧痛的经络,都让她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
  她浑身发冷,本能地蜷缩进软锦中打着冷颤。
  这种清醒的承受这将骨头一根根碾碎、皮肉一片片剐下却无力解脱的痛苦的过程,她想即便置身十八层阿鼻地狱,所经之苦也不外如是。
  但她必须忍耐住!
  因为这就是她的一线生机,即便这生机真的仅有一线,她也必须去做。
  她知道殷九玄不可能放任她不管,她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不可能会逃过他的眼睛。
  他迟早会来。
  就在她听到密室的石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她伏在软塌上的肩微微动了动,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虚弱的微笑。
  她忍耐着屈辱,将自己仅存的最后一点力量,都覆于面庞之上,清冷的眉目化为一双楚楚杏眼,她慢慢变成了那个曾叫她受尽屈辱的人的容颜……
  如果为了那一线生机,她注定要承受屈辱,她想那么至少要让自己所受的每一份屈辱都能换得自己自由一分筹码……
  夜明珠柔和的光洒在她的身上,莹白湿濡的身躯如一株带着露珠的青莲一般在风中微颤,殷九玄立在榻边,身体投下的阴影恰好遮盖住了她蜷缩的身躯。
  他知道她的目的,也明白她的伎俩。
  无非知道了之前有神祖遗骨的温泉水的功效,便孤注一掷取出玄天钉,想要赌他会不会救她罢了。
  若是旁人做这样的事,他只会觉得既然此人自寻死路,那留着不死也是无用。
  但当他看到她这番无助柔弱的模样时,心中却隐隐生出些类似怜惜的情绪。
  不过只凭这点还不够,他知道她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想好了该如何说服他帮她了,他倒要看看她打算怎么做?
  殷九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慢慢撑起身子,伸出一只细白的手,一寸寸攀上他的衣袖,那张已被汗水湿透的面孔便顺势一点点的抬了起来。
  当她的面就那样对着他,湿漉漉的眼直直望进他的眼底时,他的面色微变,眸中神色竟暗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