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入睡 第24节
  “刚刚是你在容屹边上说话的吧?你还叫我烟妹妹呢,我都没和你计较。”南烟搂着齐聿礼的胳膊,整个人柔弱无骨地贴着齐聿礼的半边身子,眸间潋滟,摆出张无辜又委屈的表情,不轻不重的声音,在包厢里清晰可闻。她说,“三哥,你说二哥是不是在占我便宜啊?”
  商从洲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瘆得慌了。
  这俩人,浑身上下都是心眼。
  他摆了摆手,虚虚地笑:“二哥和你开玩笑的,烟姐,烟姐行了吧?”
  南烟眨眨眼:“你比我大六岁,你叫我姐,难道是在你眼里,我长得比你老吗?”
  商从洲要炸了:“……真没有,你看着像是十六岁的小姑娘。”
  南烟:“三哥,二哥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你引诱未成年?”
  商从洲真的服了,彻底认怂:“我的错,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你俩的。你俩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二哥一码,行吗?”
  南烟乐不可支。
  齐聿礼敛眸睨她,垂吊的眼里,满是纵容。
  看着这一幕,商从洲不无感慨:“是真的娇气,说一句都不行。”
  齐聿礼不留情面地说:“我宠的,你有意见?”
  商从洲呜呼哀哉:“我哪儿敢有意见!”
  另一旁的容屹,看着自己二哥这没出息的样儿,没忍住轻哼了声,“怂。”
  ……
  没人唱歌,包厢的音乐设置了随机播放。
  轻缓的音乐声中,齐聿礼和商从洲不知何时坐在了一起,聊着最近的局势。
  容屹一言不发,闷头喝酒。
  南烟对他俩聊的话题不感兴趣,也不喜欢喝酒,于是两边都没加入。
  她安静地吃着面前的果盘。没一会儿,站起身来。
  齐聿礼余光一直注意着她,见她站起来,以为她觉得无聊想走了,“再待一会儿,大约半小时,我和二哥聊完事儿,我们再回家。”
  “我没要走,”南烟知道他会错意了,“我去趟洗手间。”
  “好。”
  二楼的洗手间不分男女,独立的隔间。
  隔间外,是一排的洗手台面。
  洗手台面与周遭用玻璃砖隔断,隐约看见那端站着的身形轮廓。
  远远地,就能看到洗手台面那端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
  南烟没在意,离得近了,视线一瞥,陡然定住。
  女的她没看清正脸,男的,倒是看一个背影就能认清。
  竟然是齐家老五,齐云川。
  想来倒也能理解,这个年纪的人,能有几个不去酒吧的。应酬,交际,去酒吧去会所的,见怪不怪。就连齐月这个没有任何应酬的人,都天天往酒吧跑。
  南烟没多想,她只是觉得,那个女的,好像有点儿眼熟。
  在哪儿见过呢?
  想了许久,她也没想起来。
  只是从洗手间出来,回包厢的路上,她再次看到了那抹身影。
  女人穿着针织紧身连衣裙,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腰线连绵迤逦,露出的小腿,白皙纤细。单一个背影,就令人意乱情迷。然后南烟就发现,她径直走向,南烟要回的包厢。
  而后,被门外的服务员拦住。
  私密包厢,不让外人入内。
  “我是齐聿礼的朋友,”她不急不恼,走廊里流淌着轻音乐,她的声音比音乐声还婉转动听,“我叫许流霜,你可以进去问问他。”
  服务员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抱歉,容总交代过,任何人约见都不行。”
  “可是——”许流霜还与他盘旋。
  被南烟打断。
  “让她进去吧。”
  服务员是认得南烟的,随即,拦在许流霜身前的手,放了下来。
  见到是南烟,许流霜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南烟:“一个礼拜而已,不算很久。”
  她不喜寒暄,也懒得给一个并不熟络的人好脸色。
  许流霜脸上的笑,有些许的挂不住。
  南烟没在意,掠过她,服务员把门推开,她走进去,没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询问的目光:“不进来吗?”
  因为她这句话,包厢里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都是老熟人了,两家公司的合作案,许流霜是负责人,容屹与她谈判,商从洲负责合作项目的具体实施。
  商从洲的视线在许流霜和南烟身上来回瞄,“你俩,认识?”
  南烟没回答,只说:“她是来找齐聿礼的。”
  商从洲小声嘀咕了句:“老三,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儿?”
  换来齐聿礼冷而凛冽的一眼。
  包厢外,服务员已经将门合上,确保里面的对话,绝对的私密。
  齐聿礼没站起身,仍坐在沙发上,目光挑着,眼缝里透着股刺人的凌厉感,“我以为我之前说的够清楚了,那是你和——”
  “——我怀孕了。”
  许流霜打断他的话。
  霎时,包厢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商从洲和容屹几乎是同一时间,扭头看向南烟。
  南烟坐在齐聿礼身边,面色平静,没分毫变化。
  注意到他们两个都看了过来,她细微地皱了下眉,然后,抬眼,与许流霜四目相对。南烟面无表情地说:“你俩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她怀孕的。”
  作者有话说:
  说一下,明天不更,后天更新在晚上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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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于是容屹和商从洲, 又看向齐聿礼。
  齐聿礼轻嗤了声,他掀了掀眼皮,眼底的暗色比室外夜幕还深浓, 语气冷得, 令听的人都有种在剥皮剔骨的生疼,“看我干什么,我还能让她怀孕吗?”
  空气仿佛被吞没。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压得人心悸。
  唯独南烟,置身事外的轻飘飘:“你怎么不能?体检报告可是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你在那方面可没有任何问题。”
  哪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和齐聿礼对着干啊,也就只有她了。
  她总装作一副服从他的温顺模样, 实则最爱触碰他逆鳞的,就是她。
  偏偏齐聿礼还没法朝她发火。
  舍不得。
  舍不得把火气撒在她身上。
  “烟儿。”他视线冷的淬骨,“我是不是教过你,尚未了解事情全貌之前, 不许妄下结论?”
  “不知道, 忘了。”南烟最烦他在旁人面前说教自己,别过头, 不看他, 脸上的疏冷神态,和他的有七成像。
  齐聿礼郁结躁闷。
  但看向她时,眼底的阴鸷渐渐淡退。放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
  他凑近她,哪怕她在当着其余人的面拂了他的脸色, 他也没生气, 甚至, 语气还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闹什么?有外人在,别闹了,要闹回家闹去,想怎么闹都行。”
  南烟不为所动地垂着脸。
  而后,她抬眼,纤长的睫毛在空中掀起冷淡弧度。
  她语气平淡,说出来的内容,却令在场众人心底大骇。
  ——“齐云川的孩子,对吧?”
  许流霜身型单薄地站在那里,听到这话,整个人好似浮草孤蓬般,无处依附地晃了晃。
  情绪调整仿佛是一瞬间的事儿。
  她化着精致妆容的脸,露出一张完美无比的笑来:“是。”
  南烟转头,问齐聿礼:“你早就知道了?”
  齐聿礼:“嗯。”
  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为什么那天在书房,齐聿礼会当着老爷子的面,不留情面且不留余地地说出那句——“齐家不管是谁,都可以和南烟订婚,唯独齐云川,不行。”
  齐家最不允许的,就是未婚先孕。
  越是齐家这样的名门望族,越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