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待她缓过神来,已经在原地站了许久,傅劲深担心她在里头出事,忍不住问了句:“知知?”
  “嗯。”梁知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连忙应了一声,嗓音中还带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娇,“快,快好了呀。”
  她不再胡思乱想,想着赶快换好衣服出去,可是手上动作一快,就容易出岔子。
  傅劲深顾忌她小姑娘脸皮薄,将内衣内裤都包裹在白衬衫里边递进来,梁知翻找的时候没拿稳,嫩粉色的胸衣一下被她抖落在地。
  她刚刚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不少水,在门边站了片刻,此时地上也湿漉漉的,胸衣掉落的时候她没反应过来,来不及抓住它,一下掉到小水滩上,精致的蕾丝花边瞬间被染湿了半边。
  梁知怔了一瞬,赶忙将它从地上捡回起来,可是两小块布料已经湿了,哪怕水是干净的,这会儿也穿不了。
  她凝神看了眼手中那片薄薄的胸衣,布料舒适,蕾丝圈边勾勒出点点少女感,是她喜欢的粉,就连尺寸……也是正正好的尺寸。
  想到这,她下意识地低头瞥了眼自己胸前的“兄弟姐妹”,傅劲深似乎对它了如指掌,少女忍不住红了脸颊,心跳越发地快。
  她没让傅劲深再送一件干净的过来,刚刚的小尴尬已经够她害羞的了,若是此刻再喊他,她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意思。
  少女随意将湿透的小内衣放到置衣架上,动作利落地把内裤和白衬衫穿上。
  反正一会儿就要钻被窝睡觉,她也没有穿着胸衣睡的习惯,然而等换好衣服走到镜子前的时候,小姑娘还是忍不住羞了起来。
  衬衫又长又宽大,衣摆一直锤到她的膝盖往上,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美腿,她刚往身上一套就知道是傅劲深的,这是她第二次穿他的衣服,然而害羞的程度却远远不亚于第一次。
  镜中少女纤细姣好的身形展现无遗,白衬衫有些透,她胸前一片清凉自在,可暖黄的灯光下,不同于肤色的颜色仍旧若隐若现。
  她羞得有些不自在,却也没别的办法,小姑娘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听见门外的男人似乎又在叫她的名字,索性心一横,关了浴室的灯。
  “傅先生?”她小心翼翼地喊他。
  “嗯?好了吗?”男人沉沉的嗓音传到她耳边,她又忍不住紧张了起来,心里暗暗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没关系的,他们是夫妻。
  “你能不能,把外面的灯关一下呀?”她忍着羞问。
  男人扬扬眉,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然而他向来宠她,只要是她说的,他总是选择顺着她。
  “关了,你出来。”
  “嗯……”
  然而下一秒,傅劲深便知道她方才让他关灯的用意了。
  少女羞红着脸,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宽松的白色衬衫套在她身上,显得整个人越发娇小,两条白皙的腿毫无遮掩地曝露在他视野中,脚上没有穿鞋,小姑娘心里紧张,粉粉的脚指头不安地蜷缩着,看起来实在忍不住想要立马疼爱她一番。
  等到傅劲深再定睛一看,呼吸瞬间停滞,哪怕她已经让他把灯关了,可皎洁的月光从一整面的落地窗外投射进来,悄悄打在梁知身上,她胸前柔软的一片一览无遗。
  要命了!这小东西居然没穿胸衣!
  然而停留在原地的少女自以为已经考虑得够周到了,此刻没有灯光,他应该注意不到什么。
  傅劲深几乎是用尽毕生的力气,不断地在脑内将集团近半年最为难搞繁杂的项目策划给过了好几遍,才堪堪将心中的欲。火压下去一些。
  男人转身替她将刚才随意脱在沙发边的粉拖鞋拿过来,弯腰把鞋子放在她脚边的时候,强忍着抬头看,占她便宜的冲动。
  梁知乖巧地换好鞋,仰头看他。
  傅劲深难得没有牵她的手,自行转身往卧室方向走。
  梁知不知所措地跟在他后头,像个小跟屁虫,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模样有多诱人:“傅先生,我们……”
  “困不困?”男人嗓音暗哑,哪怕听见她在和自己说话,也并没有回头。
  “嗯……有一点了。”
  “睡吧,很晚了。”他打开主卧的门,将小女人带进去,很绅士地没有开灯。
  屋内昏暗无比,仅有一束清冷的月光。
  然而月光清冷,男人身心灼热。
  “我们……”梁知刚想说话,可还没等她说完,傅劲深就一把将话接过。
  话语间尽是忍耐:“你睡主卧,我就睡在隔壁,别担心。”
  梁知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咬咬唇,她刚刚以为,两人今晚要睡在同一间卧室了,她没有和异性这么亲密地接触过,然而面前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两人结婚已经三年,即便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并不过分,她心里羞得慌,可听见他说要睡隔壁的时候,似乎又有一丝丝失落。
  少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好在光线昏暗,脸红得滴血也没人能看见。
  她乖巧地爬上大床,钻进被窝,室内冷气很足,裹着被子也不感觉热。
  傅劲深替她掩了掩被角,过程中根本不敢放任自己碰到她一丝一毫。
  “乖乖睡,很晚了。”
  梁知整个人被傅劲深用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她点点头,很是听话。
  “你呢?”
  “我也睡,在隔壁,有事就叫我,嗯?”
  最好是别叫了,他没法保证还能忍多久。
  梁知不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还咧开嘴冲他甜甜的一笑,傅劲深喉结动了动,脸庞线条紧绷。
  实在忍不住伸手,十分宠爱地摸了摸她软乎乎的脸颊,随后转身离去。
  男人走了,屋内又恢复了安静,没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只剩下她一个人的。
  周围环境陌生,这地方她从来没来过,因此床头也没有像别墅卧室里那个特意为她添置的小夜灯,偌大的主卧空空荡荡,梁知揪着被角免不得开始胡思乱想。
  安静下来,害羞褪去,心中的恐惧又重新跑出来作祟,她越想越害怕,哪怕紧闭双眼将整个人都埋进被窝里,也还是害怕得脊背发凉。
  半晌后,她实在忍不住了,想起男人临走前给她说的话,少女立刻从床上坐起身来,委屈巴巴地抱着一团被子,小心翼翼地喊:“……傅先生?”
  傅劲深还在卫生间里,一时间没能听见她的声音。
  “傅先生……!”
  回应她的仍旧是一室的寂静。
  梁知慌了神,内心的不安无限地放大,眼眶都开始红了,心里忐忑极了:“傅劲深!”
  那头傅劲深才从卫生间出来,冷不丁听见自己的姑娘带着浓浓哭腔的一声喊,他心脏几乎是一瞬间就揪了起来,几步回到主卧,想都没想直接开门进去。
  小姑娘抱着被子坐在大床上,柔软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头,男人大步走到她身边,疼惜地不得了:“怎么了?嗯?”
  梁知见到他的一瞬间,内心的委屈就决堤了,似乎知道眼前男人会心疼自己,眼泪便忍不住开始往下掉。
  他哪里见得了她这个模样,她一哭,他就好像有无数个小人拿锋利地尖刀戳着他心脏般疼,男人立刻坐到床边,语气柔软疼惜:“怎么了?和我说说?”
  梁知嫩红的嘴唇紧闭,绷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可怜坏了。
  他努力让气氛看起来不那么凝重,轻笑一声:“看这小金豆掉得,眼睛哭肿了,明天起来就不好看了。”
  他抬手就替她拂去脸上的水痕,一点没嫌弃地将少女的眼泪全往自己手上抹。
  “害怕……”她终于松了口。
  “嗯?”
  少女抽噎着,讲话也不连贯,“我一闭上眼,就好多,好多妖魔鬼怪来抓我……”
  梁知这副样子着实有些逗,然而她委屈巴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心疼得笑不出来,男人嗓音沉沉的极有安全感:“没有的事,有我在呢,谁敢抓你?”
  “你不在!呜呜呜,我刚刚叫你了,你都没来……”
  梁知红着眉头控诉,人总是容易被惯坏的,傅劲深什么都依着她,她自然娇气得不行。
  “我的错,我不好,不哭了好不好?”他耐着心哄。
  梁知也不是个矫情的人,被男人哄了片刻,情绪也稳定下来了,此刻他就坐在床头,少女心中满满的安全感,自然没有了刚刚恐惧,在她心里似乎已经默认了自己的丈夫,这个身边柔声哄她的男人无所不能,有他在,任何鬼神都不敢来侵扰。
  她垂着眸,任由傅劲深轻轻地替她擦去泪痕,犹豫片刻,咬了咬下唇,“我,我不敢一个人睡……”
  她抬眸看他,黑溜溜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得傅劲深心里痒痒的。
  然而她也不好意思和他同床啊,她刚刚把那句话说出来,心里又开始不好意思了,他会不会误会什么……
  然而下一秒,那个让她极具安全感的男音便沉沉地在耳边响起,他轻叹一口气,大手抚上她冰凉的脸颊,几乎是哄心肝宝贝的语气问:“那我陪着你,你睡床,我在旁边的沙发上睡,好不好?”
  梁知眸中立刻染上了几分光彩,双手揪着他的衣角布料,乖巧地点点头,脸上感激又带着些羞涩,糯糯地答:“好……”
  第20章 疼
  七月末的天气燥热, 公寓里冷气开得很足, 梁知裹着大被子安心地缩在床上。
  不远处的沙发上,傅劲深身着藏青色绸缎睡衣,布料奢华, 看起来十分贵气, 像是他们这种公子哥喜欢穿的东西。
  卧室里的沙发其实也挺大, 然而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锻炼有素, 窝在沙发上的样子看起来着实有些憋屈。
  他单手曲着枕在脑后,另一只手随意搭在小腹,偌大的卧室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 梁知觉得心安得不得了。
  她刚刚才哭过一阵, 男人抱着她哄了许久,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坐在床头隔着厚厚的被子虚环着她,给她讲了一大堆这些年在商场上遇过的奇闻趣事。
  以往梁知若说睡不着, 傅劲深定是精。虫上脑, 二话不说将人往大床上一扔, 狠狠地压在身下欺负,多欺负几回没了体力,自然就容易入睡了, 可是这种做法第二天早上醒来免不了要被床上的小东西拳打脚踢一顿。
  傅劲深也没干过这种睡前给人讲故事的事, 他小时候虽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 然而父母都太过忙碌,压根没怎么陪过他,更不会有睡前讲小故事的环节,如今为了哄她,搜肠刮肚,尽自己所能把脑袋里有的那些,生涩难懂的商场见闻,变着法子讲得有趣动人一些,希望她不再想着害怕的事,好好听他讲。
  梁知很给面子,少女好奇心十足,傅劲深到底智商过人,哪怕讲的东西中有许多她都没接触过也听不大懂,可他生动的比喻和举例就足足勾起了她浓厚的兴趣。
  小姑娘听得津津有味,看向男人的双眼都多了几分崇拜。
  听不懂也觉得很厉害呀!她的丈夫,似乎是个特别了不起的男人呐!
  片刻后,男人发现怀中的少女有了一丝困意,看着她可爱的小脑袋不自觉地点着,他弯嘴笑了笑,安抚着她躺下。
  而后轻手轻脚地从大床上起来,转身的瞬间,身后被窝里,一只纤弱的小手紧紧揪住他睡衣布料,小姑娘满脸不安地确认:“傅先生,你说的,你要在沙发睡的……”
  她那小摸样实在招人喜欢,眼尾因为先前哭过,还微微泛着点粉,瘪着张嘴,委屈巴巴地看向他,生怕他又丢她一个人。
  傅劲深忍不住轻笑出声,自己心爱的女人这副样子求着自己不许走,他哪还有要走的心思,温热的大手覆上她柔软的小嫩手,沉沉地保证:“放心,就在旁边的沙发睡,你转身躺着就能看见我,好不好?”
  梁知这才心安地点点头,乖巧地应了声好。
  他从床的左边绕到右边,过程中,身后大床上小女人的视线一直黏在他后背,从床边,一直跟到了沙发旁。
  傅劲深回过头时,少女微微将脸埋进柔软的被窝中,然而她羞中带怯,盯着他看的黏人眼神,还是被男人全数收入眼底。
  他心情极好,任何一个男人都享受被自己女人全身心依赖的感觉,哪怕高傲如乾市傅少,也一点不例外。
  “我真不走,好好睡。”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宁静的卧室里响起,梁知一开始装作睡着的模样,可是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回应他,小脑袋点了点,羞红了满脸。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偷偷看他,窗帘只拉到一半,窗外微弱的月光洒在男人周身,梁知能看见他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莫名有股特别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