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女配的躺赢人生[穿书] 第90节
  如果江芸在他跟前,他不保证会不会动手揍她。
  压抑着心里翻滚的怒意,他语气森寒道“有什么好说的,她是作恶多端,罪有应得。”
  苏恬心想,这两个词倒是用的很贴切,用来形容江芸挺合适的。
  看来,人真的不能作恶,种下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老人的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第二天,苏恬刚踏进教室,就听到一个重磅新闻。
  “你们知道吗,文科班那个江芸跳楼自杀了。”
  “什么,她不是一个月前就退学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退学,就是没来学校,听说是生病了还是怎么回事,今天医院打电话给学校,说她跳楼了。啧啧,得的什么病啊,年纪轻轻的,怎么想不开,干嘛要跳楼啊”
  校方想把事情压下来,但不巧,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刚好有学生在办公室,然后就这么传了开来。
  班里也在讨论这件事,江芸的死,着实引来大家一番议论。
  但议论过后,又很快的归于沉寂,大家该干嘛还是干嘛,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在乎她。
  苏恬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味道。
  这一次,江芸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不知道她死后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后来,苏恬从江芸的班主任那里得知,江芸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信上的内容很奇怪,大家都看不懂。
  只有一句话“我想回家。”
  知道江芸身世的,都以为她是想要一个健全的家庭,毕竟她是私生女,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母亲疯了,而父亲虽然有权有势,但并不怎么关心她,因此倒生出了几分同情之意。
  唯有苏恬知道,江芸并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吧。
  第70章
  江芸跳楼一事,给了苏恬不小的冲击。
  足足有一个星期,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可能兔死狐悲,她不停地想起最后一次见江芸时,她说的那番话。
  彷徨,慌张,茫然,不安身为一个穿越者,最初这些情绪,她都经历过。她能理解江芸拼命想要抓住一点东西的心情,因为她也是如此。
  这不是属于她们的世界,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离开。
  可这不代表,她认可江芸的做法,她依旧觉得江芸错了,却又不可避免的有一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她跟江芸说,她已经不再把自己当作外来者,但是认真想想,她再怎么融入进来,毕竟还是异世的一抹灵魂,只不过比江芸更能认清自己的身份,所以心境比江芸好那么一点。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世界是江芸构造出来的,现在原作者死了,这个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里面人物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
  这些问题,是即便身为数学系博士的苏恬,也没法回答的,这本身就很难用科学来解释。
  苏恬感觉十分迷茫。
  身边的一切都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经常会不自觉的就盯着身边的人发呆,荒谬的觉得他们会突然就消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身体变得透明,周边一切虚化,世界轰然崩塌
  苏恬把自己弄得疑神疑鬼,晚上睡不踏实,人也憔悴了许多。
  “苏恬,你黑眼圈好大,昨晚没睡好吗”刘丹丹看着苏恬惊呼道。
  苏恬扯了扯嘴角,敷衍地“有点失眠,很快就会好的。”
  “哎,我也失眠啊,我昨天十一点半都还没睡着呢,害得我早上差点起不来。”刘丹丹迅速被带偏了话题,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她失眠的经历。
  苏恬看似听得认真,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她眼神早已放空。
  “为什么会失眠”走在回家的路上,楚泽涛冷不丁开口询问。
  苏恬啊了一声,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答非所问“你怎么偷听我们谈话”
  楚泽涛神情坦荡,说道“你们说的那么大声,我耳朵又不聋。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抓了抓头发,苏恬苦恼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人生有点没意思,考个好成绩,上个好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也就那样了,就算一切都顺遂,还不一定能平安活到老,说不定哪天意外一来就”
  这些话简直丧的没边了,苏恬及时住了口。她也知道自己心态有点问题,但谁知道这虚幻的世界什么时候就没了啊。
  “你怎么会想这些”楚泽涛深深的蹙着眉头。
  苏恬勉强扯了扯嘴角,她的眼眸本应该是明亮澄澈的,但现在却蒙上了一层阴翳。
  楚泽涛很想将之拂去,手指动了动,克制住了,想了想道“过两天是国庆假期,我们回枫桥去看看外婆和大舅吧。”
  “回枫桥好哇我本来也是想回去一趟的,还没来得及说。原来我们都想到一块了啊”赵秋芳显得很兴奋,立即张罗起行李来。
  苏恬也被她的情绪感染,跟着一起整理带回去给外婆和大舅的东西,跟赵秋芳专门上街采购了一番,大包小包拎着回来。来到市里后,难得回家一次,总想把最好的带回去。
  两天后,他们踏上了回枫桥的客车。
  这条路苏恬来回过好几次,路况不是很好,颠簸的很厉害。
  窗外的景物飞速往后退,记得第一次坐车去市里,她还各种不舒服,现在竟也习惯了。
  回到枫桥,先去了大舅家,表妹小玉正好在门口,看到三人,惊喜的叫了一声“爸妈,姑姑和表哥表姐来了。”
  大舅和舅妈喜出望外,赶紧从屋里迎了出来。
  大舅告诉他们,国庆放假他们也正准备回老家,外婆终究不太喜欢在县里住着,所以只是隔三差五的来住几天,其余时候都在乡下料理她的庄稼。于是,两家人就一起回了枫桥乡下。
  乡村安静的像一幅画,苏恬还是第一次来到老家,一来就喜欢上了。
  整个村子都很宁静,晨起有鸡鸣声,午间有人在田间耕作,傍晚时分炊烟袅袅,犬吠声声。
  人们端着饭碗从屋里出来,三三两两聚在大槐树下,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大舅跟乡亲们打招呼,大家都笑得爽朗,无忧无虑的样子。
  乡亲们身上穿的衣服很破旧,碗里也都是素菜,几乎没有肉,甚至油都很少放,但笑容却是热情质朴的。
  在乡下住了几天,苏恬和楚泽涛白天跟着外公外婆大舅去地里帮忙干活,晚上回家跟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吃饭。
  外婆做的菜比不上市里的大饭店,也比不上苏恬自己的厨艺,但他们就是吃的特别香。
  白天忙活一天,晚上睡得也踏实,早睡早起,生活规律,失眠不治而愈。
  第一次干农活,苏恬的手上起了一个水泡,碰一下就疼得不行,外婆拿着针,在煤油灯下给她小心地挑破,心疼的让她不要再去干活了。
  苏恬却不愿意,她很喜欢汗流浃背的畅快,吃着外婆带来的小野果,坐在大树底下休息,看着层林尽染的悠然感觉。
  身体上的疲惫,让她的心情变得平和,踩在这块结实厚重的土地上,有一种真实活着的感觉,脑子里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被初秋的风吹走。
  苏恬觉得自己都快要爱上乡下的恬静生活了。
  这一天,他们在地里干活,突然有人跑过来,跟我外婆说“赵婶子,你亲家没了,让你女儿赶紧回去一趟吧。”
  村里有的人还不知道赵秋芳和苏建国离婚了,他们在城里听到消息,就赶过来报信了。
  苏家死的死,跑的跑,最后只剩下了苏奶奶一个,而苏奶奶现在也死了,苏家可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早在今年六月份的时候,苏建国喝得醉醺醺,从河堤上摔了下去,脑袋撞到一块大石头,一命呜呼。
  当时没人来通知赵秋芳他们,直到苏建国都下葬了,过了一个多月,苏恬他们才从一个来市里的老乡口中知晓这个事儿。
  这还不到四个月,苏奶奶也没了。
  她的后事,连个操持的人都没有,苏建军逃债跑了之后,再没回来。
  熊春梅在工地上干活,没有人身自由,就算她能随意离开,她也不会回去的。
  苏小飞才十来岁,无人管他,他外婆把他接了去,想也知道,他也是指望不上的。
  说来也真是凄凉,苏奶奶养了两个儿子,一个先她而去,一个下落不明,到头来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赵秋芳到底是个厚道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带两个孩子回去主持丧事,顺便送苏奶奶最后一程。
  她再怎么恨苏家,苏奶奶也是孩子们的祖母,苏恬他们不回去,街道管理委员会估计也会管的,但这样一来,两个孩子的名声就不大好听了。
  苏恬心里不大乐意,她对苏家半点感情都没有,对那个重男轻女、偏心自私的老婆子,更是一点好感也无。
  她并非原主,没有义务去给她当孝子贤孙,披麻戴孝。但赵秋芳很希望她去,劝说了她一通后,说什么苏建国过世他们就没有去,现在奶奶没了再不去,会让人说闲话,到底她还是姓苏的,至少要尽一尽本分。
  苏恬不想让她为难,也就答应了。
  楚泽涛对此可有可无,苏恬还可以说是直系血缘关系,躲不掉这层义务,但他却是没有血缘的,当年苏奶奶对他也一直刻薄的很。
  最后苏恬想,他若是不去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苏奶奶的亲孙子,她顶着这具身体没有办法,不去不行,但楚泽涛不愿意去的话,就不用勉强了。
  不过,楚泽涛最后还是决定陪她去,若是苏恬不去,他是打死也不去的,但苏恬去了,他也就无所谓了。
  三人告别了外婆和大舅一家,来到了苏家。
  时隔一年,再度来到这个曾经的家,苏恬诧异万分,几乎没能认出来。
  眼前这破败不堪、连门都没有的地方是苏家吗,这与记忆中的也差距太大了。
  要知道,苏家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房子很齐整,大门极为厚重,门口更是打扫的干净整洁,而现在,两扇大门没了,门口野草丛生,而透过没门的大门看进去,院子里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野草都快有膝盖高了。
  有几个街坊邻居站在门口小声议论。
  “这苏家真是造孽啊,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败落成这样,当初他家这带院子的房子,好多人羡慕呢。”
  “就是啊,也不知道他家干了什么事,大儿子离婚了,;老婆孩子都不要他了,自己喝酒摔死了。二儿子赌博欠债,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二儿媳妇吧,也是个指望不上的,几个月都没出现了。老太太这几个月,饥一顿饱一顿,完全靠邻居在救济,脑子也不清楚,天天躺在床上说胡话,说实话,这样早点走了也好,少受点罪。”
  “唉,真是作孽啊,家里连个主事的都没有,老太太的丧事怎么办还是个问题呢。”
  说话间,他们看到赵秋芳和两个孩子过来,顿时闭了嘴,换上一副笑脸打招呼。赵秋芳客气的回应了几句,带着两人进了苏家,身后的议论声再度传来。
  “赵秋芳居然来了,我还以为她不会出现了呢唉,苏老婆子这个大儿媳妇很不错的,可她就是不知道珍惜,以前还挑鼻子挑眼睛的。要有赵秋芳在,苏家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啊”
  “可不是嘛,苏老婆子对赵秋芳和老大的两个孩子也不好,可人家还愿意出现。苏小飞可是老太太的心肝肉,至今也没见露面。”
  “唉,到底是日久见人心啊,到关键时候,才能看得清楚一个人的本性咧。”
  议论的声音渐渐远去,几个邻居陆续离开了。
  苏恬站在破败的院子,从院墙上往外看了一眼,对面就是江芸家里,情况貌似与苏家也差不多,两边杂草比赛一样疯长。
  江母在医院待过一段时间,据说治不好,就被姜志民送去了精神病院。
  如今他们家也是死的死,疯的疯,这两家挨在一起,结局又惊人的相似,让人不胜唏嘘。
  苏恬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