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苏慕岩和朱大丽更是不管,安安心心地蒸包子、卖包子。
  欧阳彩云和孙惠珍喊的更起劲了,只是再起劲儿有什么用?包子做的不好吃还是卖不掉,于是在看着苏慕岩、朱大丽一点点地卖完之后,又看着工人们一个个进了厂子,而欧阳彩云和孙惠珍的篮子满满的还满满的,一个包子都没有卖出去,并且因为喊的太起劲儿了,两个人嗓子眼里直冒火,两个人就挎着两个篮子过来卖包子的,也没有做稀饭什么的,所以连点喝的都没有。
  “彩云啊。”孙惠珍喊欧阳彩云一声,声音都已经哑了。
  欧阳彩云不但嗓子眼儿里冒火,眼中也冒火,恶狠狠地看着苏慕岩和朱大丽,苏慕岩、朱大丽的包子和稀饭都已卖完,两个人正在整理面板子、面粉,面仗等东西,等把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苏慕岩才开口问:“大丽姐,炉子闷上了吗?”
  “闷上了。”朱大丽笑着说。
  “那好,咱们走吧。”苏慕岩说着站到小推车把手处。
  “我来,我来,我来推。”朱大丽相当热情说:“我劲儿大。”
  “没事儿,我们一起推。”
  “我一个人推就行了,慕岩我和你说啊,就我在老家的时候,牛车上堆满满的草垛,麦子啥的,我自己一个人都能从田地里拉到家,拉二里路都行的。”
  “是吗?你这么厉害。”
  “庄家人吃的就是力气嘛。”
  苏慕岩笑起来,到底还是朱大丽一起,边推着铁皮小推车边说着乡下里二三事,然后一起朝部队方向走去。
  欧阳彩云和孙惠珍垮着满满的一篮子包子,气鼓鼓地站在原地,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苏慕岩、朱大丽早就被欧阳彩云和孙惠珍恶毒的眼神杀死千回万回了。
  “这两个乡下人真——”欧阳彩云真要开口骂苏慕岩和朱大丽时,可是一开口声音哑的不能听,而声音还小,嘴巴一张大,有风刮进来,又会吹的嗓子眼儿疼。
  孙惠珍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她不开口说话。
  “走,回家。”欧阳彩云气呼呼地,哑着声音地说。
  孙惠珍点点头,没回答,一个劲儿地咽唾沫湿润嗓子眼,希望回到家后,嗓子可以不疼也不哑。
  欧阳彩云也暗暗地润嗓子。
  两个人一人挎一个篮子,谁也不说话,默默地朝部队里走,走到家后,赶紧地灌半茶缸的冷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之后,本以为马上声音就能变回来,结果并没有,两人嗓子都哑了。
  孙启华下班回来,见欧阳彩云不说话,没有无理取闹,因此心情不错,不由得就想如果欧阳彩云一直都这样就好了,结果欧阳彩云一开口,那哑哑的声音把孙启华给吓了一跳,孙启华忙问:“你声音怎么了?不对,你嗓子怎么了?怎么哑成这样了?”
  欧阳彩云哑着声音说:“没事儿,就是有点干。”
  “你怎么不多喝点水?”孙启华说:“你在家怎么不知道多喝点水呢?”
  本来欧阳彩云就是一肚子火,听到孙启华没完没了地责备她怎么不喝水之类的,欧阳彩云心里的火噌噌噌地向上冒,眼见着就要和孙启华吵起来的架子,结果因为嗓子疼,欧阳彩云愣是说不出话来了。
  孙启华还要询问。
  欧阳彩云干脆连饭也不做了,直接去睡觉了。
  孙启华不知说欧阳彩云什么好了,末了,想着欧阳彩云嗓子哑了,肯定也不好受,于是自己动手,下了碗青菜杂面条,喊欧阳彩云起来吃,欧阳彩云愣是生气,见谁都烦,说不吃就不吃。
  孙启华劝了两句,欧阳彩云愣是要和孙启华吵起来,气的孙启华连面条也没有吃,气呼呼地出了家门,本来准备去一去徐景承家中呢,可是想了想苏慕岩,最终他去了张显虎家中做了做。
  而此时,苏慕岩和徐景承正坐在一起吃饭。
  徐景承慢条斯理地吃着,不时抬抬眼皮看一眼苏慕岩,苏慕岩却是不抬头,动作文雅,安安静静地夹着菜,细嚼慢咽的,真真正正地坐到了“食不言”。
  可是,徐景承却是想和苏慕岩说点什么,于是开口,喊一声:“慕岩。”
  苏慕岩轻轻地应了一声。
  “这些天辛苦你了。”徐景承琢磨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苏慕岩谈兴淡淡,应了一声,也不说辛苦,也没有说不辛苦。
  徐景承笑了笑,说:“明天去医务室看一下,我也就能自由活动了。”
  苏慕岩这才抬起头来,望着徐景承,笑着说:“那挺好的,什么时候去医务室,我和你一起吧。”
  “明天下午。”徐景承见苏慕岩对自己笑了,心里着实开心。
  苏慕岩点点头:“那好,明天下午我和你一起去。”
  “行。”徐景承说完,还想要说什么,苏慕岩又重新低下头,继续吃饭,不过,这也没有能阻断徐景承的谈兴,徐景承还是和苏慕岩说一些生活上部队里的一些趣事,苏慕岩很配合,该笑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虽然徐景承能感受到苏慕岩的疏离,但徐景承觉得苏慕岩能够理他已经不错了,其他的慢慢来,徐景承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吃过饭之后,徐景承和张显虎又去了一趟部队,等到徐景承再回来的时候,苏慕岩已经打好了地铺,并且坐在上面在看书。
  “慕岩。”徐景承喊一声。
  苏慕岩似乎刚从书中回过神儿来,看着徐景承笑说:“你回来了啦?”
  “嗯,慕岩,你今天睡床上吧,我的腿都好的差不多了,我睡地铺吧。”徐景承说。
  第101章 不公平的竞争
  “没关系的,也睡不了几天了。”苏慕岩说,苏慕岩的意思就是等徐景承痊愈了,她就可以全身而退,回望城市了,不需要再在部队,也不需要再睡地铺了。
  徐景承对这话的理解恰恰相反,徐景承以为等自己腿好了,苏慕岩就愿意睡床上,或者和他同床共枕了,徐景承就是这么美好地想着。
  “要不要喝点水?”苏慕岩体贴地问。
  “你睡吧,我自己来就行了。”徐景承笑着进了厨房了,喝了一点水之后坐回床上,与苏慕岩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还未亮朱大丽就和往常一样,来和苏慕岩一起做早饭,因为有了小推车了,朱大丽和苏慕岩没有那么着急,可以推着小推车,到厂子门口,边做边卖的。
  所以相对而言朱大丽和苏慕岩的工作轻松了很多很多。
  在徐景承、张显虎去上班时,苏慕岩和朱大丽便推着小推车去了工厂附近,和昨天一样欧阳彩云和孙惠珍还在,两人和昨天一样挎着两个篮子,两个篮子里满满地装着包子,站在苏慕岩和朱大丽的不远处卖着包子,和昨天不一样的是欧阳彩云和孙惠珍今天谁都不喊了,因为嗓子哑了,谁也喊不出来了,而目光像淬了毒似的,恶狠狠地瞪着苏慕岩和朱大丽。
  “慕岩,她们的包子是不是昨天没卖完的,热了一下,今天又拿来卖的?”朱大丽在擀包子皮儿的时候,小声和苏慕岩嘀咕了一句。
  苏慕岩小声提醒朱大丽说:“我们包我们的包子,卖我们的包子,不要管她们。”
  “哦。”朱大丽应声点点头。
  不一会儿厂子里上班的人多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涌向苏慕岩和朱大丽,欧阳彩云、孙惠珍面前一个人也没有,不过,欧阳彩云、孙惠珍没有坐以待毙,挎着篮子直接截苏慕岩和朱大丽的客人,问:“大哥,买包子吗?我家的包子也好吃的,比她们的个大,还便宜一分钱。”
  “便宜一分钱?”男人问,便宜一分钱他就想吃吃看了。
  “是啊,特别好吃呢。”孙惠珍高兴地说。
  朱大丽得空瞄了一眼,正要上前理论时,苏慕岩拉住了朱大丽,朱大丽气着说:“慕岩,她们太过分了!”
  苏慕岩笑着说:“你急什么,顾客又不是傻子,东西便宜好坏他们是分的清楚的。”
  “可是——”
  “有人要买稀饭了,赶紧盛稀饭。”苏慕岩说。
  朱大丽气呼呼地盛稀饭,盛完稀饭之后,又忍不住看向欧阳彩云和孙惠珍,她们两个人拦住的那个男人似乎真的为了一分钱,想要买她们的包子,正在掏钱呢。
  欧阳彩云高兴地赶紧拿了张油纸,才刚掀开盖在包子上面的白色小被子,就看到在雪白小被子的映衬下,堆在一起的包子,显得格外的黑不说,似乎特别丑,好像是过了夜的。
  男人心里登时生出了一股子不喜,甚至是嫌弃,这种情绪导致他掏钱的动作一停,转而看向苏慕岩和朱大丽的小推车,只这么一望,就看到小推车上摆放着整齐圆圆的蒸笼,圆圆的蒸笼周围冒着热气,热气中透着麦香和菜香。
  正在这时有人上前买包子,朱大丽将圆圆的蒸笼一大打开,白白胖胖的包子立刻出现在男人的视线里,怪不得贵一分钱呢,原来这就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啊,不等男人去买苏慕岩和朱大丽的包子,已有人拍他肩膀头一下,说:“老刘,走买包子去。”
  男人尴尬地应一声:“是啊。”
  “走啊,那家包子好吃多了。”
  男人说:“好,等等我,我们一起去买。”说着男人就和同事一起朝苏慕岩和朱大丽的小推车前去,可是欧阳彩云、孙惠珍不愿意了,尤其是欧阳彩云,她直接拉住男人的胳膊说:“诶大哥,你怎么走了啊?不是说买包子的吗?我这都给你拿了。”
  “不买了。”男人说。
  “那怎么行呢?你看我这都给你拿好了。”欧阳彩云说。
  “怎么,我又没吃没咬的,还不准让我不要吗?”男人问。
  欧阳彩云先前还是一副好说好讲的样子,眼看着男人吃了秤砣铁了心地不买她的包子,转而要去买苏慕岩和朱大丽的包子,当下就生气了,与男人争辩起来。
  男人和同事不高兴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还强买强卖了可是?”
  “你说过买的,怎么到头来又不买了,耍我们玩儿是吧?好玩是吧?”欧阳彩云语气不善,大有撒泼的意思。
  闻言,工厂周围的人都纷纷看过来,看着欧阳彩云和孙惠珍。
  苏慕岩和朱大丽也看了一眼,仅仅是一眼,然后因为生意好,于是低下头继续干手中的活儿。
  欧阳彩云、孙惠珍则齐声和男人、男人同事吵起来。
  男人和男人同事看不下去,本来好好的上班,听说这边有家卖包子的,挺好吃的,说是稀饭味道也不错,于是男人就想着花个几角钱,吃上一顿饭,然后再去上班的,这样多省事啊。
  结果心里一时想左了,贪图省一分钱,结果竟然遇上这么两个泼妇,着实倒尽了胃口,不但男人不想吃任何东西了,男人的同事也是,两个人干脆也不和欧阳彩云、孙惠珍吵了,他们怕了欧阳彩云和孙惠珍还不行吗?他们吵不过欧阳彩云和孙惠珍,他们跑还不行吗?
  因此两个人男人连苏慕岩、朱大丽的包子、稀饭都没有卖,转头就走了。
  第102章 针锋相对
  “诶,你怎么走了,问了怎么不买啊。”欧阳彩云和孙惠珍同一时间喊。
  两个男人头也不回头地走了,欧阳彩云、孙惠珍这么一闹,无疑将自己泼辣的形象公诸于众,起初大家伙从欧阳彩云和孙惠珍面前经过时还打量数眼,踟蹰一下,犹豫买不买欧阳彩云和孙惠珍的包子,这么一来,厂子里的工人连看也不看欧阳彩云和孙惠珍一眼,直直地朝苏慕岩和朱大丽走来,买自己想买的包子和稀饭、茶叶蛋之类的,买完走人,完全视欧阳彩云和孙惠珍如无物。
  苏慕岩、朱大丽越发地忙了,更加不理欧阳彩云和孙惠珍。
  欧阳彩云、孙惠珍巴巴地站在原地,像是两根电线杆儿一样,无人问津,她们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这种不好受不是责备自己,很快两人将视线投向了苏慕岩和朱大丽身上。
  苏慕岩、朱大丽的忙碌也接近尾声了,二人卖包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渐渐地也总结出来套路了,每天卖多少包子多少稀饭,二人心中都是有一定量的,每一天差不多都是工人们开始上班时,她们的东西就差不多卖完。
  这会儿也是,苏慕岩将最后一个肉包子递给朱大丽说:“大丽姐,这个你吃吧。”
  “你吃吧。”朱大丽笑着说:“瞧你瘦的。”
  苏慕岩笑了笑,说:“你出的力多,看你都出汗了,吃吧。我一点都不想吃,就想喝点水。”说着苏慕岩从小推车下面取出水瓶,倒了两碗水,一碗给朱大丽,一碗给自己,准备喝一喝,歇一歇,然后再回部队。
  朱大丽和苏慕岩也不再客气,拿过白白胖胖的肉包子,就着白开水吃了起来,刚吃完,浑身有劲儿了,开始收拾东西,正准备回部队时,欧阳彩云、孙惠珍突然走过来,说:“我买包子。”
  苏慕岩、朱大丽一愣,抬眼看向欧阳彩云。
  “我买包子。”欧阳彩云说。
  苏慕岩、朱大丽又愣了愣。
  “怎么,看不起我,觉得我买不起,是不是?”欧阳彩云这一开口,明显是找茬,朱大丽当即不高兴,苏慕岩则不和欧阳彩云一般见识,秉承顾家为先的原则,没有直接呛回去,而是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彩云姐,我们今天的包子都卖完了,要不你们跟我和大丽姐一起回部队,家里还有一点。”
  “你是不想卖给我们吧?”孙惠珍接话。
  “真卖完了。”苏慕岩仍旧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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