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相齐眉_分卷阅读_25
  皇帝大怒!
  历朝历代,民心不稳是大忌,而安抚民心最重要的途径之一就是赈灾。大晋虽然富饶广阔,可也是每年都有地动、洪灾,每年都要拨出大笔银粮。所以几任皇帝都对赈灾银粮抓得很紧,贪墨赈灾款项那也是严惩不贷!
  以往监督的人,都是皇帝挑了又挑,去年是太子举荐,曹忠是太子妃的亲哥哥,办事能力也极强,加之太子的面子,他也就答应了,可没想到……
  “查!给朕查!”皇帝在朝堂上拍案,“太子,你最好能给朕一个交待!”
  “儿臣定查清此时,给父皇、百官、百姓们一个交待!”太子叩首,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曹忠这个蠢货!
  太子把曹忠骂了个透,却又不得不想办法,既要给父皇交待,又要保下曹家。
  曹家是她的母族,也是妻族,不能倒。
  还有……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早朝刚下,刑部就迅速派人拿住了曹忠,曹家的人还来不及知道发生了什么,男丁们就全都下了牢狱。
  “哎哟哎哟,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老子!”曹忠被人架着,一直到了刑部审讯犯人的地方,“你你你……你们什么人?可、可知我是什么人?”曹忠看着那一堆堆刑具,下破了胆子,抖着声音嚎叫。
  “管你什么人?”站在刑架前的人回头,打着鞭子笑道,“我只知道要好好照顾您就行,当然了,您配合的话,命会久点儿。”
  押着他的人,把他往刑架上绑,曹忠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他娘的,老子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太子妃的亲哥哥!你们这么对我,我要见太子!见太子!”
  “上。”那人不跟他废话,把手中蘸了盐水的鞭子扔给手下,“悠着点,别弄死了。”
  “是。”
  “啊……”一鞭子抽在曹忠白嫩的皮面上,他瞬间狼嚎起来,惨叫声快要冲破刑部的大牢。
  ***
  第二日,太子一党才开始行动布置,曹忠的口供就到了御前。
  口供上说,因家中钱财流转不开,所以才会在监督银粮时动了邪心,贪墨钱款,一切皆是自己咎由自取,曹家人皆不知情。
  皇帝脸色难看,太子也是白了脸。
  “他,可有说出这些钱款的下落?”皇帝手指轻点着口供,一字一句向刑部尚书问道。
  “回皇上,曹忠言曰……”刑部尚书跪下,皱着眉头说道,“他说,贪墨钱款,已经用光了……”
  “哗……”
  满朝震惊。
  这赈灾钱粮足足白银百万两,粮食百万石,居然……居然花光了?而且……他说曹家银钱流转不开,怎么会?曹家那么大的世家,银钱都去哪了?
  “皇上!”李丞相跪了下来,“臣请彻查!”
  百官也纷纷下跪,“臣请彻查!”
  皇帝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还有跪在前方的太子,目光森寒,良久才说道:“下旨,彻查曹家,务必查清钱款去处!”
  太子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那批钱款的去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入宫
  舒然被传进了宫,传她的人是皇后。
  苏家的事情皇帝大事化小,处罚了苏家一些子弟门生,又下旨赏赐靖海侯府,安抚乐安郡主,如此也算掩了过去。可却又出了曹家这一出,全天下人都盯着呢,一个不好,皇帝就得落个识人不清的污点!皇帝动了肝火,皇后、太子妃也就急了。
  苏家的事,打头的是舒家、靖海侯府,曹家的事,舒家也出了不少力。所以后宫的两大霸主,想拿她开刀是很正常的,她也料到了,况且人家一句“想见见未来儿媳、妯娌”,她不来也得来。
  “姑娘慢点。”舒然下马车的时候,一道沉静的女声响起,一只手伸出来有力地托住她的手肘。
  “花菱,我没事。”舒然笑道。
  这女孩叫花菱,是塞北派过来保护她的护卫,她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平日里却穿着黑沉沉的短打,头发也像男子那样用布带扎起来,脸孔也是紧绷着,舒然觉得,倒是白白浪费了“花菱”这么好听的名字。
  今日原本不能带她过来,她那模样一看就是有功夫的,守卫不会让她进去。可没想到花菱二话不说,换上丫鬟的服饰,低眉敛目,脚步故意虚浮一些,倒是一副老实丫鬟的模样。
  舒然看着她的丫鬟头,还有那一身荷色衣裙,心情大好,笑道:“兰屏、兰帘你们在这等着,我与花菱进去,倒是要看看,这皇宫到底是何等的龙潭虎穴。”说着迈步往前走去,花菱亦步亦趋地跟上。
  在宫门口递了牌子,一进去就看到一位锦衣嬷嬷迎了上来,身后跟着一顶软轿,“奴婢见过舒小姐,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娘娘已在栖凤宫,请小姐随奴婢来。”她侧身撩开了车帘。
  舒然点点头,弓身进去,花菱则在外面跟着。看这嬷嬷穿着奢华却不张扬,想来是皇后身边得脸的嬷嬷——皇后也不会随便派个人过来,毕竟做事得周全了,不能落人话柄,说她下准儿媳脸面不是?
  舒然悄悄勾起遮窗的帘子,往外看去。也不知走的是哪条道,一路上除了那高达数丈的宫墙外,别无他物。
  行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一处开阔的地方,舒然往路的另一方看去,却见到一处高大的宫殿,上书三字:玉凤宫。
  舒然心里一惊,那不是肃王生母、前贤贞皇后的宫殿么?
  再仔细看去,却见匾额落满灰尘,大门上也结了蜘蛛网,宫墙也已经斑驳,显然年久失修。而门前看守的两个婆子,都坐在石阶上打着瞌睡,瞧那模样,应该是在别处受了罚,被撵到这里来的。
  舒然心底涌起一股说不上是惆怅还是感慨的情绪,贤贞皇后与皇帝之间的事情她也略略听说过,不知真假,可是……毕竟夫妻一场,皇帝如今却是连面子情都不愿意做了么?
  帝位之心,薄幸至此。
  舒然忽然想到了远在塞北的肃王,从未谋面,但她却从那铁划银钩的字迹中,勾勒出一个杀伐果决的形象来。他小时候在这宫中,必定受了不少苦吧?没有皇帝宠爱、母亲关怀的皇子,活的比条狗都不如,而如今,他却有了这样的根基手段……
  嫁给这样的人……福兮?祸兮?
  ***
  栖凤宫到了,嬷嬷撩起帘子,“舒姑娘,请下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