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人事部经理奇怪,“技术开发类的,不是在说这样的新人吗。”
  “是。”江芸只是想起来以前的留学经历。她给林妙妙夹了两块羊肉,“现在技术部怎么样了?”
  新晋的技术部长第一次跟江芸出来吃饭,他尽量不紧张地挑重点汇报,江芸想要转型的心存了两三年,这几年一直在培养着人才和合作伙伴,公司是后宫的话,技术部就是受宠嫔妃级别了。
  “咱们不是科技公司,只能高薪聘人,不要舍不得钱。”
  “好的江总。”
  江芸靠在椅背上,目光放到窗外,扑簌簌的落下白花,林妙妙“呀”了一声,“雪已经这么大了。”
  “是呢,听说还有人被冻死了。”
  江芸皱眉,“这年头还有人会被冻死?”
  副总道:“前几天的新闻。今年寒潮突袭,估计最冷能零下二十度。”
  有一位经理是东北人,笑道:“那比得上哈尔滨了。”
  江芸想起什么,问道:“原来东三省有梁家是做药的,你知道吗?”
  “东成药业是姓梁的,江总知道?”
  “现在行情怎么样?”
  经理咂舌,“当年挺大的公司,是挺辉煌的。”
  “怎么说当年?”
  “倒了。”经理压低声音,“犯了法,情节很严重,也就四五年前,公司破产。”
  江芸的茶杯跌倒在地,服务员赶紧过来收拾,她的目光望过去,“那梁家也倒了?”
  “指定的,毕竟是私企。这种家族产业,一连串。”
  她张张嘴,想起那个人的话,他那么精明的人,难道不知道吗?
  又骗她。
  江芸推了碗筷,“你们先吃,我去洗手间。”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傅狗是纯正的东北爷们(。)
  第十五章
  江芸对于东成药业并没有什么更深的了解。一来东成消息封锁,二来她也不想知道。
  挖傅衍之是一个危险的行为,江芸在心里这样默认。她不想去再深的了解他,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不擅长洞察人心的江芸也能感受到,傅衍之眼底那股沉色的复杂性。
  是她不曾涉足的领域。又带有一□□.惑和勾.引。
  江芸不想在男人身上沉.沦到失去自我。
  但他果然又是撒谎。
  江芸用凉水冲着手心,气温偏低,两只手立刻泛起红来。
  江芸回去之后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梦到傅衍之靠在墙角,跟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一样抱着她送的打火机,横尸街头。要么就是走在黑土地上被人拷了起来。
  江芸吓得一身冷汗,她看了看时间,正是五点多钟,她没打扰小徐休息,胡乱套上绒裤和长款高领的毛衣裙,靴子里面都是毛,她裹着羽绒服出门,冬天的风刮得脸疼。
  她还没到车库就发现没拿钥匙,折回去在玄关找车钥匙的时候,又放慢了动作。
  她在做什么?
  傅衍之三十三岁的成年男人,他照顾不好自己?
  她咬咬唇,心想傅衍之虽然爱骗人,但是还没毁约过,她生日他说给过,他就会过来。而且她也提点过张宇,如果傅衍之真的有什么事,张宇也会给她打电话。
  江芸想到这里,放下一颗心。
  她脱下羽绒服,窝回床上,七点再醒来,对着镜子刷牙,这才发觉毛衣穿反了。
  张素知道江芸从小没有母亲照顾她,自从两人成为朋友,都是张素张罗她的生日会。今年还是照旧,白天上班,去公司转一圈,下午休假,到张素家,和小姐妹一起过。
  她还没踏入公司大门,老远就看到公司门口两条红绸随风飘荡,上面写着两幅对联。
  “庆长云八载扶摇直上
  贺新辰百年风雨同舟”
  江芸抽抽眉尾,看着躲躲闪闪的小徐,“这谁想的?”
  “宣传部。”
  江芸尴尬一笑:“费心了。”
  她一下车,两边躲着的礼炮啪啪放了二十八声响炮,江芸张张嘴,还没说话,一展横批抛下来,赫然写着“生日快乐”。
  大冬天,几个高管穿着正装迎接她,江芸回头就看到对面公司大楼的都探出头,江芸连忙拍着张副总的后背往里带,一边说:“辛苦了辛苦了,谢谢谢谢。”又一边差小徐找人赶紧扫地收拾。
  她走到哪里都是一张明媚的笑脸,跟她说:“江总,生日快乐。”
  江芸会心笑着,桌子上大多是业绩汇报,江芸看着高兴,暗自把年终奖加了五千。
  中午张素过来接她,镶钻跑车一骑绝尘,江芸还没稳定心态就被按在餐桌上,张素的小女儿穿着毛茸茸的仙女裙给她唱生日快乐歌,最后还跳到她怀里,江芸捏着她的小脸,听小姑娘甜甜说:“江姨生日快乐!”
  江芸的心化成一滩。
  她不喜欢小孩儿,这个是例外。小姑娘又乖又可爱,就是身体不太好,总生病。江芸给她求了个护身符,现在还在手腕上挂着。
  rose被张素提前接过来,人来疯,绕着张素的大房子撒花。
  江芸怕撞坏了张素家里的东西,把它拉回来,rose委屈巴巴,绕着她的腿转,嗷呜嗷呜地叫。
  张素跟她说:“一直没问你这大狗从哪买的,死丫头一直吵着要,我想没有你的乖,一直不敢买。”
  江芸轻松回应:“是他给我养大的,现在还给我了。”
  他啊,前男友。
  “噢,养得挺好。”张素观察江芸的神色,确认她没什么奇怪的才讲这句话。
  “没事,我放下了。”江芸拍拍rose,“肉肉回来也跟他好好说再见,他要是去坐飞机,我们也送送,好不好?”
  张素问:“他要去哪?”
  “东北吧。”江芸无意道,“没准是你老乡呢。”
  “那费劲了。”张素摇摇头,“真放下啦?”
  “真的。”江芸道,“以后总会遇到喜欢的。也就不想他了。”
  张素点头,“跟方泽呢?一会儿叫他不?”
  “不了不了。现在和方老师跟哥们弟兄一样,八字没一撇。”
  “你呀,也把男孩子样收收。抽烟喝酒也别太勤快了,在他面前端着些。”
  “知道啦。”江芸低头吃饭,乖乖听从数落。她抽烟喝酒这事自己也管不住,江芸也没有自律到全面禁止。
  真的在认识的男性面前放开,也只有傅衍之一个人。
  江芸揉揉胸口,嘴里说着放下,想到他还是闷闷的难受。
  张素也清楚,看江芸哪里是放下的样子?她不说破,给江芸加了点菜,“没想过复合?”
  江芸道:“其实挺复杂的,都没在一起过,谈不上复合。”
  张素也觉得情况复杂,不再深究,只是一个劲儿往江芸嘴里塞东西。她吃了一肚子香喷喷的五花肉,又填了不少奶油蛋糕,午餐过后打了两局麻将,几个姐妹去ktv包间唱了半天歌,天黑江芸才回家。
  她没让张素送回来,踩着雪回去。
  地上还有一串脚印,江芸踩着他的脚印,走到尽头就是她的大门。
  一个月没见,傅衍之靠在门上,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脸似乎是瘦了些。
  “没进去?”
  “没。”
  钥匙在他手里,江芸没要,他也没给。
  rose闻到他的味道,一爪子雪扑到他裤子上,傅衍之弯腰揉了揉狗头,温声细语:“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rose摇着尾巴回应。
  江芸打开大门,rose跑进去,江芸喊它别踩地板,rose果然钻进玄关后就趴下了。
  “进来。”她跟傅衍之说。
  下着雪,她想伸手扑扑他肩头的雪花,却被傅衍之拉住手腕,“忍忍,在这说。”
  江芸怕冷。但是这回她是怕他冷。
  她没再坚持,面对着他站定。
  傅衍之把糖拿出来,糖块早就没了。他用糖纸包好白色的小棒,放在口袋。然后垂头,给她的手腕带上一枚金镯,她手腕纤细,所以这镯子也小一些,细一些,设计不俗气,精致的很。
  比起她常带的金镯,这个更适合她的。
  上面祥云盘覆,是带有吉祥气的。
  他说:“生日快乐。”
  江芸轻皱眉头,“不便宜吧,你没必要...”
  “有必要。”傅衍之递给她一个袋子,她垂头看看,里面是白色恋人的巧克力,两根口红,都是她原来想要的。
  还有黑色的笔记本。安静竖在侧面。
  “去吧。我走了。”
  “你怎么回去?”
  “地铁。”
  江芸仰头看他,傅衍之吻了吻她的唇,只是唇瓣相贴。
  她伸手想去触碰他,都被傅衍之拒绝了。
  他的气息很热,江芸贴着他问:“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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