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晚妆闪现
  鸢尾一惊,抬眼看向独活,却见它也是同样的诧异。
  鸢尾眼角下面的那片凤羽灼热的似乎要烧起来,她抬手抚摸向那片凤羽,可就在此时,那只雪猫却开口说话了。
  “鸢尾,你可还好?”
  声音低沉而沙哑,但语气却十分的熟络。
  鸢尾愣愣的看着雪猫一张一合的嘴,半晌才反应过来此刻面前的不是那只雪猫,而是晚妆。
  “晚妆……”
  鸢尾轻声的呼喊了晚妆的名字,带着深深的叹息。
  雪猫懒懒的蹲下了身子,这一次鸢尾却明显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上次晚妆短暂的出现之际,也是这般懒洋洋的,因着晚妆尚且有人形之际,也是这般懒洋洋的,故而鸢尾并未在意。
  只是以为晚妆眼下即便是寄生在雪猫的身上也没有改掉她懒懒的性子。
  可现在鸢尾却察觉到了不对劲,随着晚妆的动作,鸢尾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身上的黑气也在渐渐的减少。
  与此同时,鸢尾身上的不适感也在渐渐的淡去,以及洪荒剑的红光也在减弱。
  “三年前了啊,看上去你们并未有任何的变化,想不到我们还能再见面啊……”
  晚妆淡淡的叹息,想不到还能再见面,也想不到再见面的时候我却已经不再是那般的意气风发。
  “告诉昔邪,不必白费力气了,多活了三千年我已经很满足了,能够再见到你们我便已经知足,若是再逆天行事,未来我们该如何自处?”
  晚妆的魂魄在这只雪猫体内醒来之际,早已经万念俱灰的她起初是自暴自弃的。
  可后来她猛然之间想到,独活定然会知道她还存在于世间的消息。
  届时定然会告知昔邪,依着昔邪的性子,只怕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她寻回。
  到那个时候,只怕三界又会因着她不得安宁。
  于是晚妆自此之后便拼尽全力的不让自己的魂魄被雪猫的魂魄吞噬。
  可也因着雪猫的体内有两个灵魂,故而才会在三千年过去了,还未修炼成人形。
  三千年后,因着晚妆的意念太过于强大,故而也将自己的魂魄一天天的养成。
  直到现在晚妆已然能够渐渐的开始控制雪猫的意念。
  能够出现在凤凰山下也正是如同独活所猜测的一般,是在晚妆的意念驱使下雪猫才出现在凤凰山下。
  也因着晚妆的执念,鸢尾身上的契约开始起效,故而鸢尾才会下山,才会遇到晚妆。
  只是晚妆到底还是低估了这只雪猫的力量,雪猫在发觉晚妆的存在之后,便拼尽全力想要将她吞噬或者将她赶出去。
  因着和雪猫的抗争,晚妆的力量也逐渐的减少,能够占据雪猫的身体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后来只能在每个月圆之夜,才能够因着月光的能量出现。
  可也因此让雪猫以为自己的体内有邪气,故而会想尽办法的去除,晚妆也因此能量大减。
  只是这么短暂的时间,晚妆知道独活或者是昔邪未必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于是她便利用雪猫的身体为非作歹的到处制造混乱,企图能够引起独活和昔邪的注意。
  可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说不定会实现被天界的人察觉到,届时她便不复存在了。
  可即便是有风险,晚妆还是要试一试的。
  这么多追根究底也只是为了能够让昔邪放下执念,这一世未曾有缘分,那么便罢了吧,不再强求。
  最终她误打误撞的出现在了青丘白术的地盘上,可白术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
  不过还好,会因此牵引到洪荒剑,故而成功的将独活和昔邪的视线吸引过来。
  只是在独活和昔邪来的那个月圆之夜过后,雪猫似乎也有所察觉,因此会离开了天丘山。
  好在在离开天丘山之后,因着晚妆的数次出现,让雪猫的身体大为受损,晚妆才能支配他的意识。
  眼下借着洪荒剑和鸢尾的契约,晚妆才能在这个时候支配到雪猫的身体。
  且之前因着昔邪法力,雪猫暂时不能对晚妆行成威胁。
  晚妆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她完完整整的将这些话说给独活和鸢尾听。
  自己费尽心机三千年,最终不过是为了阻止昔邪再为了她逆天而行。
  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有什么办法呢,三千年的那场变故,已经让太多的人心力憔悴。
  雪猫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弱,与此同时,洪荒剑也躁动不安,身上的红光也微弱下来。
  晚妆的声音也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
  “记得转告昔邪,独活,不要帮他,还有,鸢尾,对不起。”
  说罢,雪猫眼中的蓝光也恢复平常,眼中的灵气也消失不见,又恢复了之前那个死气沉沉的样子。
  鸢尾的身子一软,差点倒了下去。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许是对不起芣苢最终没能和她在一起?
  可不管如何,鸢尾都从未怪过她。
  只是她方才的话却像是在诀别。
  独活伸手搀扶住鸢尾,但其实他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晚妆让独活不要帮助昔邪,可他怎么能够呢?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而不帮助她呢。
  就算是晚妆的出现本是个错误,但这个错误却早已经让某些人无法释怀,现在她却要这般的残忍吗?
  “她有出现了是不是?”
  就在两人沉默无语之际,门口传来了一个略带颤抖的男声。
  鸢尾和独活回头看向门口,昔邪逆光而站,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身子却有些摇摇欲坠,声音亦是带着不可抑止的颤抖。
  他身上的银色披风随风飞扬,带动着他墨黑的发。
  鸢尾和独活都没有开口,昔邪便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他的红眸死死的盯着软垫上的雪猫,但雪猫早已经失去了生气。
  而一旁的鸢尾和独活脸色煞白,唇角颤抖,且鸢尾的眼中明显带着泪。
  昔邪低头,骨节分明的大手颤抖着抚上了雪猫的身体,那柔软的触感,像极了那无数个抵死缠绵的晚上,晚妆同样柔软的身子。
  可终究不是她。
  “她说了什么?”
  半晌,昔邪这才轻声开口询问,声音之中却带上了无尽的温柔,像是情人之间的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