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为玉_6
  夫子也不知道是老眼昏花还是老眼昏花,照旧上课。
  傅玉很是新奇,这么多人一起上课,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所以也格外认真。
  但是,毕竟还小,没那么大精力,在一群读书声的催眠下,他开始打起了瞌睡。
  夫子眯着眼睛往下面一瞧,就看到了模模糊糊地,底下桌子上好像还趴着的人。
  “底下睡觉那个,起来。”
  读书声停了下来,全场都看着傅玉,有幸灾乐祸的,有看好戏的。
  燕青本欲站起来赔罪,结果傅玉已经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
  夫子年迈而又威严的声音道:“什么叫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他脱口而出,全场静然。
  “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何解?”
  “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
  夫子连连问了几句,都是从《中庸》之中任意抽取的话,傅玉都对答如流。
  他还想继续睡,一直被问有些小情绪。
  “老师,我所答的均是《中庸》中的后半句,你要是不知道就自己看吧!”
  傅玉这句话答完,全场唏嘘不已,燕青赶紧站了起来道:“老师,家弟今天只是有事才来学堂等我,外面天寒地冻,不忍心让他一人冻着,所以才让他进了学堂。他年幼无知口出不逊望夫子不要怪罪。”
  傅玉还是有些迷茫,在家时,碍于他爹的地位,夫子从来没有这般高高在上,他和夫子也是可以互相探讨。不知道外面的学堂这样说话是对夫子大不敬的。
  夫子眯了眯眯眼睛,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傅玉走近之后,夫子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恍然大悟:“哦!确实是个小毛孩儿。”
  傅玉:“……”
  全场憋笑。
  “听你这么说,《中庸》也没什么好学的了?”
  “不是,我是觉得花费这么长时间学这么简单的课没必要,自学不懂得问老师……”
  燕青拉了拉傅玉的袖子,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哈哈哈!小子狂妄。”夫子大笑,也不生气,“行,你睡吧!”
  傅玉果真坐了下来,趴在座位上继续睡。
  修堂之后,一群人都围在傅玉身边,捏捏脸,摸摸头。
  “哎呦!小子可以呀!这么小都知道这么多东西。”
  “你看,这小孩儿皮肤滑滑的,跟我妹的一样。”
  “是吗?我摸摸。”
  傅玉气的脸鼓鼓的,眼神求救般的看着燕青。
  燕青平常冰冰冷冷的,和别人不怎么亲近,但此时众人也都不怕他,他被一堆人给挤了出去。
  犹豫了几下,也就没去出手阻止。有这么多人喜欢傅玉和他玩儿也挺好的。
  傅玉被众人“□□”了一番,才被放过。
  “你也不救我,就在外面看热闹。”傅玉埋怨地看着燕青。
  “我看你挺开心的。”
  傅玉脸红了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燕青:“第一次那么多人喜欢我,而且学堂真好玩儿。”
  燕青看着傅玉,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戳了戳傅玉的脸颊,看着白白的软肉凹了进去,又弹了出来,留下了淡红色的小印儿。然后,面无表情的收手,“确实很软。”
  傅玉眨了眨眼:“……”
  第8章 第 8 章
  回去之后,燕青掩护着傅玉从后门进去。
  傅玉回到院子里时,嬷嬷正坐在院子里缝补衣服,傅玉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嬷嬷,没人发现吧!”
  “没有!”嬷嬷抬起有些皲裂的手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浑浊的眼睛里略有些责备,“看看你这贪玩的!”
  “难得出去嘛!自然很开心。嬷嬷,今天学堂的夫子夸我了,我比青石哥哥的同学都厉害呢。”傅玉炫耀道。
  “我就说容哥儿是最聪明的,以后是要中状元骑大马的人。”
  “那到时候,我接嬷嬷到我的家里住,找好几个丫鬟伺候你。”
  嬷嬷抿着嘴笑了,眼睛里有些泪光。
  “嬷嬷,你说我跟爹说去学堂读书,爹会不会同意?”傅玉拨弄着针线筐里的东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