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千金_分卷阅读_57
  茜草弯身想要给李薇竹打理,李薇竹摆摆手,“我来就好了,小心你身后背着的书。”
  李薇竹捡了一块儿圆片状的石头,一只脚踏在大青石上,低头用石头刮起了鞋子上的泥。把鞋面刮的是干干净净,还有用了一块儿不用的手帕把泥点子也洗净了,李薇竹笑着对茜草说道:“我们走吧……”
  茜草在她的身后,她这会儿转过身子就注意到了远方那白色的一点,李薇竹的眼眸不由得瞪大,而杏眸里的瞳仁却剧烈缩小。
  李薇竹急急往那边走去,“小姐?!”茜草也在打理软鞋的时候,就见着李薇竹往那边疾走,见着李薇竹往那边走去,便也跟在了李薇竹的身后。
  等到走了三五步,茜草就知道李薇竹为什么要往那边走去了,只因为地上躺着的是一个人。
  走的急了,李薇竹的面上晕起了自然的红晕,心跳有些加速,等到走近了更是有些喘息,定了定神,便见着躺在地上的那人身上触目惊心地是一根树枝插在他的腹部,那枝头还缀着一片嫩生生的绿叶。流出的血被清水涤荡过,晕染了一圈儿。一只手抓着木头,另一只手垂在溪水里,被泡的有些发白。
  男子的脸色惨白,似是死了一般,李薇竹想也不想就抓起了他的手腕,他的手好凉,虽然脉搏微弱,李薇竹却感受到了身下的人还有生命的气息。
  李薇竹刚刚洗漱的地方是水的下游,水面是极其清浅的,而男子所躺的地方水面要深得多,幸而虽然大半身子都在水里,脑袋是在水面外的,不然只怕早就死了。
  越看这人,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熟悉,李薇竹想了想,右手的手抚在了男子的面颊上,略略掰正之后,手指撩起了他散落的长发,居然是他……
  沈逸风。
  她一共见过他三次,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推着轮椅没办法上台阶,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落了水,她伸出了手腕从护城河里抓着他起身,这次是第三次了,他惨白着脸,身上被树枝洞穿,脉搏微弱。
  他一次比一次狼狈,明明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在她的面前却总是失了风度。
  “小姐,还活着吗?”茜草见着李薇竹的手抚在那人的面颊上,开口轻轻问。
  “恩。”李薇竹说道。“把药箱拿出来吧。”
  “是。”茜草从筐娄之中拿了一块儿布,垫在地上之后,拿出了药箱。药箱是红木制成,并不多名贵,是从祖父李荀的手里传下来的,因为时常用,木匣被磨得是光滑水亮,茜草打开了匣子之后,针灸、艾灸、剪刀匕首还有各式的瓶子和棉纱布都是一应俱全。
  因为沈逸风身上的是贯穿伤,虽然不知道他在水里泡了多久,这会儿还真不好把他拉出来,只能先看了他腹部的伤口如何之后,才能继续动作。
  小心解开了他的衣衫,李薇竹看到伤口被水泡的有些发了白,但是因为这树枝恰巧严严实实堵着,也让他没有失血过多。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小心地避开他小腹的伤口,李薇竹问着茜草,“前面有没有流血?”
  “有,不多。”茜草答道。
  李薇竹贴近了沈逸风,她的脖颈搁在了他的肩上,这个动作不含任何的情绪,只是若是旁人看上去,便会觉得两人是交颈而抵。
  “咚”的一声响起,李薇竹被吓了一跳,差点松开了手,想到了怀中沈逸风的伤口,双手收紧把他搂的更紧一些。
  原来是他手中握住的木质长条松了,李薇竹想起了沈逸风所坐的轮椅,这或许就是他轮椅的碎片了,想要开口喊茜草剪去沈逸风身后的衣裳,忽然感觉到冰冷的面蹭了蹭她的脸,他发出了无意识舒服的叹息声。
  李薇竹的身子一顿,刚刚急着救人,这会儿才发现,他们两人太近了,近到让她有些羞涩,圆润的耳珠先是染上了红,那红一点点晕上了她整个面颊,虽然知道沈逸风浸泡了水,这会儿只怕是冷了才会渴求人的温度,这会让却仍然是忍不住害羞。
  也幸而沈逸风昏迷着,他那一身叹息在她的耳边她才听得到,身后的茜草听不到他暧昧的声音,看不到她通红的面颊。
  李薇竹把脸埋在他的肩颈,一直等到面上的热度稍稍退却了些,才开口,“茜草,你把他后腰受伤地方的衣裳剪开。”
  她的脸埋在他的肩膀,声音有些闷闷的。
  茜草拿着小剪子,很快就剪开了衣衫,因为姿势的变换,他的伤口沁出了小汩的血水,李薇竹看到那树枝有些劈了,不过一只手仍然可以握住抽出那树枝就说道:“小剪刀给我。”
  茜草递给了李薇竹银质小剪,李薇竹让茜草扶住了沈逸风,没有了沈逸风的温度,她整个人一松。
  随即则是动手,贴着他的伤口,剪断了树枝,那带着绿叶的枝头就落在了地上。
  “你把药箱放到空地上,我把他搬出来。”李薇竹再次抱住了沈逸风,刚刚还要避开前面的那小小树枝,这会儿没有了树枝,他与她指尖贴得更近。
  茜草很快就铺开了白布,之后两人一块儿使力,在让他平爬到地面之前,李薇竹说道:“等一下。”
  掏出了一块儿手帕,李薇竹想要塞到沈逸风的口中,这是他这会儿牙关紧闭,手上一个巧力打开了他的口,他的唇色淡到近乎无色,手帕塞入了他的口中,“好了。”
  把沈逸风放置到了地面上之后,李薇竹开始处理沈逸风的伤口。
  对付这样的外伤,最重要的就是快很准三字。李薇竹用力抽出了树枝,那沾在枝条上的血飞溅而出,沾在了她的面颊上。沈逸风的身子一抖,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响,他的眼仍然是死死闭着,不曾张开,只是那远如山黛的眉峰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