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最后还真给逢宁勉强做了个半成品出来,味道还挺不错。他们一人分了点,跑去双瑶家里用投影仪看电影。玩到凌晨各自回家,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逢宁溜去双瑶家里化了个妆,一看时间来不及了,匆匆忙忙换好衣服,“我得去上班了,我跟我妈说今晚在你家睡,别穿帮了。”
  因为齐兰身体原因,家里为了治病花掉很多积蓄,还欠了亲戚点钱。逢宁心疼老妈,从初中开始就偷偷在外头干活挣钱,攒起来。好在她从小就野惯了,成天在外头疯跑,又有双瑶他们帮忙圆谎,一直也没被齐兰发现。
  她初二那年个头突然蹿到了165,再化点妆,打扮的成熟点,倒也看不出来是个初中生。毕竟还要兼顾学业,逢宁只好找了奶茶店这种地方打点零工。
  她嘴甜会卖乖,懂得人情世故,后来奶茶店老板还把她介绍去了朋友开的清吧当服务生。
  算起来这个酒吧老板和赵为臣还是远亲,去年因为在文化节上成功营销了一波,现在酒馆的人气居高不下,成了网红店,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去玩。
  在这种人多又热闹的清吧,推销酒利润大,可以记在业绩里面拿提成。逢宁又机灵又招人喜欢,时不时的还会搞气氛,去台上唱两首,后来竟成了简糖(酒吧名字)的一块活招牌,被大家戏称为灵魂人物。
  *
  周末在家,郗高原他们打了好几个电话来,问在干嘛,要江问出来玩。他没什么兴致,全都拒了。
  晚上有客人来家里吃饭,是江老爷子以前的战友。饭桌上老人家跟江问说了几句话,他答的心不在焉。
  “小问,注意礼貌。”
  江问被姐姐连续看了两眼,勉强打起精神,补上一句问候。
  客人笑呵呵,“这小子比以前看上去文静多了,我记得他小时候可调皮呢。”
  江家发迹于崇西,属于江左商帮一系。江周国忙于生意,十年不到的时间就把“茂行”稳稳扎根在南城,俨然变成当地“土皇帝”。虽然他对小儿子格外严厉,但是手下许多工厂、工人都要管理,所以亲自管束周期的时间并不多。
  长姐江玉韵大江问十几岁,高中毕业以后就没读书了,帮着父亲管理家中店铺。江玉韵一直都溺爱弟弟,于是狂野生长的江二少爷,从小身边就聚集了一堆发小,在南城横行霸道,作威作福。
  当时小学刚毕业,郗高原认识了一个社会哥,他们还小不懂事,特别疯,跟着别人差点闹出人命来。把江老爷子给气的,非要把江问送去私人军训基地,一锤定音,完全不给反驳的余地。
  自此一遭,江问的性子才收敛了许多。
  吃完饭上楼。
  江问一个人跑去玩游戏机,玩着玩着走了神,直到屏幕上出现一个血红的game over。他回神,丢开游戏手柄,骂了一句。
  妈的。
  *
  两天的假期,转眼就过。
  星期一早上,逢宁拍了一本《当尼采哭泣》到赵濒临的桌上。
  他惊讶,拿起来正反看看,“这什么?”
  逢宁到位置上坐下来,有点困的趴在桌上,“给你的生日礼物。”
  “啊??这就是你的大礼??!”
  “对呀,我还给你布置个任务。你看完这个,思考一下存在的价值。”逢宁就跟个神棍一样,表情特别认真地忽悠他,“我先给你一个结论,存在的价值是痛苦的,你自己再回去琢磨琢磨。”
  赵濒临家里是搞煤矿的,有大哥二哥撑家业,家里父母对他要求很低,也不怎么管他。
  他长到这么大,几时认真读过一本书。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晕字,平时最多看看杂志,或者游戏攻略。简单来说,他的世界里,充斥着本班班花、隔壁班花、车、篮球、游戏、兄弟。
  人生第一次,赵濒临居然还接触到了哲学读物,惊奇之余还带着点不可思议。
  于是赵濒临正儿八经地当睡前读物看了几天,还真给他琢磨出来点什么,感觉自己特别有文化,一有空就转过去,满怀热情地拉着逢宁讨论尼采。
  自从上次江问找逢宁摊牌以后,她也不再故意逗他了,按照江问说的——别想着吸引他注意力,和他保持相当的距离。
  比起江问的刻意冷漠,逢宁倒是显得随意很多。也不是欲擒故纵,她只是手头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
  于是逢宁也不再主动搭话。
  好像她之前对他的种种热情都是江问一个人的幻觉。
  像赵濒临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根本没察觉到江问一直心情不佳。这天打完球,走出篮球馆时,赵濒临跟几个哥们说起有个女生告诉他‘存在的价值是痛苦’,说着说着,其他人也觉得有意思,“怎么,你喜欢人家?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啊。”
  “别动不动就扯到此等俗事上。”赵濒临啧了一声,八卦兮兮:“她之前好像对头牌有点意思。”
  众人唏嘘着去闹江问,他好像没听到一样,神情依旧淡淡。
  裴淑柔眉头不经意一皱,温温一笑,“怎么个感兴趣法啊?”
  于是赵濒临把癞蛤.蟆和天鹅的故事讲了一遍。
  在场唯一不兴奋的就是江问了。别人还在闹着,他独自走了。
  *
  启德开学摸底考安排的很迅速,用了两三天就考完。铁娘子很重视这次考试,考前还强调了几次,让他们都争点气,给高中生涯开个好头,也算是图个好兆头。
  逢宁一向是考完就过,也懒得去对答案。她坐在座位上和孟桃雨聊着天,后头有个女声说,“孟桃雨,出来一下。”
  逢宁抬眼去看。
  女生耐不住性子,用脚踢了一下她的凳子,“听到没,你让开点。”
  逢宁斜瞄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继续喝水。她认出来了,这女生是那天开学典礼上的梨花头。
  孟桃雨惶惶站起来,小声说我出去吧。逢宁跟没听到似的,把她手腕一拉,“坐下。”
  梨花头很不耐烦,吊梢眼,唇形有些锋利,拔高音量,“喂,要你让开,聋了吗?”
  逢宁无动于衷,稳稳坐在位置上,半边嘴角往上挑。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鄙夷,梨花头瞪圆眼睛,被这个笑容激怒,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过来扯她,“我操...”
  说了半截,话音陡然消失。
  ——逢宁一扬手,把整杯水泼到她的脸上。
  整个教室如无人一样安静,江问听到动静,转头。
  梨花头懵了几秒,脑子像被人投了一颗定时炸.弹。回过神时气的直发抖,咬住下嘴唇,手高高举起。
  落下的瞬间,被江问捉住手腕。倒是逢宁反手,一把揪住她头发,笑道,“嘿哟,你这么叼,人大开会坐第几排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评论区昨天的争议的回复:
  1.郑重地向p大及其《过门》的书粉道歉,因为我的“坏毛病”,误将p大的原创句子“既然你难以启齿,为什么不一头撞死在我床上。”当作网络梗用进之前的文案,知道此事后,我立马修改了文案,挂上道歉条,并且上微博向p大私信道歉。
  2.句子我确确实实是从抖音上看到的,当时也完全不知道出自《过门》,以为只是普通的梗,这是我的错。关于同学会,我当初写文案的重点是想写某个场合可以玩真心话大冒险让女主喝酒,于是就随手写了高中同学聚会,真的没有刻意抄梗。
  因为抖音没有浏览记录,且抖音的评论靠关键词搜不出来,我现在已经翻不到当初这句话的出处。真的很抱歉。
  我的智商还在正常范围,在p大这么有知名度的情况下,如果我真的是从《过门》里看到这个句子,在我还有“借鉴金句”前科的情况下,我不会这么缺心眼,这么蠢,这么不知悔改,堂而皇之地用在文案上。
  3.其实开文之初,我就做好了被刷负或者被科普黑历史的准备。在此之前,我曾经逃避了很久,微博晋江两地来去匆匆,不搜任何与自己相关的东西,不看任何有关我的评价。
  我是因为《她的小梨涡》被大家熟知,在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有很多毛病,断更烂尾,借鉴别人歌词,电影台词,天涯的金句不标注出处等。
  借鉴一句话是借鉴,借鉴一百句也是借鉴,我无从反驳,我做错的,侵权的,我都认。
  我在写文的时候,的确是版权意识非常欠缺,借鉴了天涯、贴吧的金句,现实电竞公告(包括粉丝写的信),却没有清楚标注来源,犯下错误,我对我“拿来主义”的坏毛病,认真说一句抱歉。
  4.我曾经借鉴天涯金句,微博上的饭圈话语,没有标注来源,这都是我犯下的错。但我确确实实没有抄袭过任何一位作者,没有抄袭过任何一部作品,更没有融梗吸血他人作品、创意。
  我以前不会这种想法,以后也不会。
  做错的事情我都承认,不洗白不狡辩。我会把对p大的道歉条挂在文案。
  我不求他人能谅解我犯下的错误,但也不接受别人强加给我的错误,仅此而已。
  最后,再对p大和《过门》书粉说一声道歉,鞠躬。
  第 9 章
  班上有人终于回过神来,纷纷过来两边拉架,喊放手放手。撕扯中的两人终于被拉开,梨花头怒发冲冠,挣扎着去踹逢宁,破口大骂,“你有病啊,我喊孟桃雨出去,有你什么事?”
  逢宁被人按着,毫不客气跟她对骂,“我有病,你有脸吗?成天欺负一个小姑娘,你晚上睡的着觉吗臭三八!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你知道是什么吗?再敢碰孟桃雨一下你试试?”
  用别人的话描述,当时逢宁就像是个女英雄,堪称现代版花木兰,在战场上大刀一挥,把敌人逼得节节败退。她喷的极其凶残,梨花头梗着脖子站在那,长了一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像是脸上隔空被人掴了一掌似的。就连来劝架的人都被逢宁骂街的能力震撼地定在了原地。
  这场闹剧最终以老师来了作为收场。梨花头强忍下怒气,狠狠瞪她,走之前放下狠话,“行,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刚刚混战之中逢宁难免被踹了几脚,她低头拍掉身上的灰,对着梨花头不紧不慢地,用食指堵住唇,轻蔑无比,“嘘。”
  老师在台上站定,人群很快散去,各自回到位置上。孟桃雨在底下都快急哭了,“对不起,这下你都被连累到了。”
  逢宁整个人很放松,听罢啧了一声,“又开始了?我告诉你,如果我不想,谁也连累不到我。我既然帮你,我就不怕被连累!”
  她扁扁嘴,用笔敲了敲江问的背,“谢谢你啊刚刚。”
  他连头也没回。
  *
  启德老师批卷都是流水线模式,成绩下来的很快。排名出来那天,铁娘子向来刻薄的面相也难掩喜气。她站在班门口,四下打量一遭,班上很快安静下来。
  “我发现我们班学习氛围真是有点差,刚刚路过其他班,别人课间都在埋头学习,没有几个人乱跑,你们再看看你们。高中偷的懒,以后都是要还的。”
  在漫长的思想教育结束以后,铁娘子咳嗽一声,“对了,今天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年级一共有二十三个班。这次摸底考试的荣誉榜,我们班上了三十多个,其中年级前五有三个都在我们班上,分别是第五名万阳同学,第二名江问同学,和第一名——逢宁同学。”
  话刚说完,班上焦点瞬间集中到一组后排,某位无精打采,看样子也没在认真听讲的人身上。
  突然响起来的掌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逢宁,她迷茫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孟桃雨,“发生啥了。”
  孟桃雨可激动了,小声说,“老师说你这次是年级第一!”
  “哦哦。”逢宁懒懒应了一声,还是迷迷糊糊的,没什么精神。
  孟桃雨戳戳她,“你都不激动啊。”
  “这不是习惯了吗。”
  “逢宁??真的假的,没看出来哇。”赵濒临实在难以相信,转头道:“台他妈绝了,不是同名同姓吧。”
  逢宁皱了皱鼻子,偏头,“对了。”她声音很疑惑,不大不小,刚好够前头的人听见,“第二名是谁来着?”
  当事人毫无反应,没理她。赵濒临头一次看江问吃瘪,笑的快要岔气,“逢宁,你有点厉害啊。我问哥被你压身下了,怎么样,还满意吗?”
  “啧,我原来趴在他头上了?还凑合吧。”逢宁状似惊讶完,又是那种让人恨不得给她几窝脚的语气,“再接再厉啊江同学,免得以后恨我。”
  赵濒临问,“啊,为什么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