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姻缘GL_100
  听了周夫人的话,周启彦也是恨得牙痒:“阿娘你放心,这事儿没完!我还就不信了,区区一个纨绔,不学无术一事无成,以为娶个高门贵女就能翻身了不成?!还有那文璟晗,也是瞎了眼,这么个除了脸皮什么都没有的纨绔,她竟也看得上!”
  母子俩简单收拾了一下形容,然后一路走一路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周启彦把周夫人送回了自家宅子后,扭头又出了门。他先往明福楼去了一趟,紧接着又去了城东的吴宅,见到了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却已经成为了整个洛城笑柄的吴涛。
  吴涛被套麻袋才过去一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说,还肿得跟个猪头似得。见着周启彦来,他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和不善,含糊着声音凶道:“你来做什么,也来看我笑话?!”
  对于这群纨绔来说,被套麻袋其实不算什么稀罕事,不说人人都被套过,但至少人人都套过别人麻袋。可吴涛这回栽就栽在被人扒光了衣服,还丢在了花街外面,于是瞬间成为了整个洛城的笑柄。昨日也有不少人来探望,可莫不是为了看笑话来的。
  周启彦也想笑,虽然他今天足够狼狈了,可看见吴涛这张猪头脸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好歹最后忍住了,又努力摆出了副正经模样说道:“怎会,我周启彦其实那等落井下石之辈?我来此,确是为了探望吴兄的,就是没想到你伤得这般重。”
  装模作样,那是周启彦的拿手好戏,吴涛眯着眼看了他半晌,见他一脸认真郑重,眼中的凶光这才收敛了些。他眯着眼嘟囔了一句:“还算你有点儿良心。”
  周启彦笑了笑,又问他:“好端端的,吴兄怎就遭此横祸?那天是谁下的黑手,你可看清了?”
  说到这个吴涛更是来气,他狠狠地一拳捶在床板上,怒道:“我当时喝醉了,要不然哪儿能遭了这黑手?!别让我查出来是谁,查出来了看我不打死那孙子!”
  周启彦闻言,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道:“这事儿说起来,我倒是有点儿线索。就是我那表弟,他前天晚上曾经带着几个人出门去过,当天你们不是还起过冲突吗,那个金香囊……”
  吴涛看着他的目光却突然狐疑了起来:“你今天专门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周启彦立刻正色道:“非也,我此来主要是为了探望吴兄,另外也谢过你前次慷慨相助。”
  吴涛的猪头脸上却勾起了一抹嘲讽似得笑,不过也只是一瞬,牵扯到伤口后又疼得赶紧收了回去:“我慷慨相助了,可周兄似乎偷鸡不成啊。我听说,你被从秦家赶出来了?”
  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就是暗指周启彦今日特地来说这话是为了挑拨,想让吴涛帮他报仇。
  周启彦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自诩聪明,便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任他玩弄。
  吴涛却又开了口,仍旧是嘲讽的语调,却不是冲周启彦了:“秦易那家伙,如今是越来越怂了。这半年都没怎么出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嘴皮子还利索,简直跟个娘们似的。你说好端端的,他敢来套我麻袋?!”
  周启彦又不是真看见文璟晗领着人去套吴涛麻袋,具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竟也没话可说。不过沉吟了一下,他还是说道:“反正你被套麻袋的当晚秦易是带着人出过门的,而且金香囊的事,万一他猜到了呢?”
  吴涛嗤笑,仍旧一脸不信,看着周启彦的目光里仍是嘲讽。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周启彦也是被吴涛这眼神看得心里不舒服,又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连脸上惯常挂着的笑都有些挂不住。
  可周启彦走了,吴涛却是沉下了脸,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在被打之前还被人搜过身。虽然事后发现他的钱袋、银票、玉佩全不见了,可现在想想,除了搜刮这些值钱之物,那些人在找的就不能是旁的什么东西吗?
  比如被周启彦要去的那只金香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求花花~
  第103章 文府寿宴
  许是接连两次被从秦家赶出来丢了颜面, 也许是从这接连两次的失利中看出了行事无望, 接下来的几天周启彦再没登过秦家的门, 也并没有像秦夫人担心的那般纠缠不休。
  秦宅似乎一下子恢复了安宁, 就连秦夫人提心吊胆的等了几日,没等到周家母子再次上门闹事之后, 也渐渐安下心来将这事儿暂且放下了。
  秋水居里,小少爷依旧每日里写写算算, 以并不算缓慢的速度一点点进步着。文小姐却开始着手画起了送给文丞相的松鹤延年图, 她细细画了三日, 晾干后再让秦安送去装裱,等到这幅画装裱完送回来时, 文丞相的寿辰也就真的到了。
  十一月三十, 冬日正寒的时节,便是文丞相的寿辰,今年正好是五十整寿。
  文璟晗和秦易这日早早便带着寿礼出了门, 待到踏入隔壁文府的大门,天也才微微亮。时辰尚早, 不过可以想见晚些时候前来登门贺寿的人必然不少, 所以此时文家的下人们倒是已经开始洒扫准备了。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此番无论文璟晗还是秦易回来,都已成为了客人。两人被老管家迎到待客的正厅小坐了一会儿,好在并没有等多久,文丞相和文夫人便相携而来了。
  今次文璟晗的两位兄长到底没能再告假赶来,文璟晗便成为了今次文丞相过寿, 唯一待在身边的儿女。小两口自然要先来拜寿的,于是双方见面之后旁的话也没说,文璟晗和秦易便先躬身拜了寿,又送上了精心准备的几样贺礼。
  文丞相身居丞相高位,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因此秦家库房里寻来的砚台和寿桃他也只是略略看过,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拿着文璟晗亲笔画的松鹤延年图瞧了半晌。
  末了,文丞相却是摸着胡子摇摇头,说道:“璟晗笔力稍退,这是许久未曾提笔作画了吧?”
  不得不说,文丞相的眼力还是相当老辣的,文璟晗自从和秦易换了身子,大半年来也只画过两幅画。前次是给秦易画的肖像,第二次便是这松鹤延年图,许久不曾握笔又换了个壳子,这画技多多少少就比往常生疏了些。不过这些许的差异寻常人也是看不出来的,只文丞相眼光独到罢了。
  文璟晗听得父亲这般评价,心下顿时赧然,羞愧之余下意识的微微低下了头。
  倒是秦易,一直觉得文小姐这松鹤延年图画得很是漂亮,又或许在她心里文小姐就没有哪一点不好的,此刻听了文丞相的评价心里就有些不忿。好在这几个月来身份的转变已教她学会了收敛脾气,此时虽然不高兴,却也只是抿唇不语,没有发作闹脾气。
  将这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文丞相压在心头许久的怪异感顿时又冒了头。他捻着胡须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在女儿和女婿身边转了几圈,脑袋里突然生出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来……
  恰在此时,文夫人看不过因为文丞相一句话而冷场的气氛,当先开口打破了宁静:“璟晗初嫁为人妇,如今正当忙时,哪里还顾得上这舞文弄墨之事了?这等闲情,待过两年日子过顺了再慢慢捡回来也不迟。”
  思绪被打断了,尴尬也被打破,文璟晗终于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身份,重新抬起了头,挺直脊背坐好。秦易却是笑眯了眼睛,亲亲热热的说了句:“多谢阿娘体谅。”
  文丞相闻言顿时哭笑不得,他细细收起画道:“我不过是评点一二,怎的还遭了埋怨了?”
  小少爷有点儿小心眼,觉得文小姐费心费力画画还遭人嫌弃,文丞相这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于是这会儿也不接文丞相的话头。倒是文璟晗笑着接了口:“岳父所言不错,璟晗哪敢埋怨?不过今日乃是岳父寿辰,这寿礼送得不合岳父心意,她心中忐忑罢了。”
  文丞相听了这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却淡淡,也没就这个话题再说什么。
  ……
  过寿是喜事,文丞相的寿辰惯来热闹,无论当年身居丞相高位,还是如今告老致仕归乡,终究也没人敢轻易忘了他。不说今日文府一早便有人登门拜寿,洛城各家送来的寿礼在晌午就堆满了门房,到了晌午甚至还有宫中内侍自京城远道而来,送来了皇帝的赏赐。
  这般荣耀,举朝上下寻不出第二家来,整个洛城都为之轰动了。
  秦易作为在场的洛城人,第一个被轰动了。她呆呆的跟在文璟晗身边,随文家人一同听了口谕接了赏赐,直到那面白无须,说话声音还略显尖细的内侍带着人离开,仍旧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偷偷拉着文璟晗,问她:“那就是宫里的太监?说话怪声怪气的。”她眼中满满的都是好奇,还有些许的激动,顿了顿,又问了一句:“皇帝现在还惦记着你爹?”
  文璟晗接过太多回赏赐了,因此心里平静无波,她忽视了前一个问题淡淡解释道:“皇帝亲政不久,我爹虽然放权了,可朝中揽权的却不止我爹一人。有人被皇帝收拾了,也有人还在朝中与皇帝作对,他不惦记我爹,却也得做出个态度来,让人看看急流勇退方可善始善终。”
  这话说得够直白,秦易也听得明白,心里的那点儿激动顿时就散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她眼中仍旧是好奇的,便又道:“皇帝御赐的那些东西,我回头能看看吗?”
  文璟晗却道:“随你。看不看都没什么,皇帝赐下的东西无非就是精巧些,贵重些,再多了一个内造的标记罢了。不能吃不能用,穷了也不能卖,还得小心供着,实在没什么用处。”
  两人偷偷闲话了几句,秦易到底好奇,最后便也跟着文丞相和文夫人看了看皇帝御赐的东西。不过是些金银玉器,就只看着漂亮些罢了,也并不比秦家库房里的那些精巧玩意儿珍贵,小少爷看过两眼之后顿时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