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作死日常_分卷阅读_82
  阿砚不免想笑,想着这鹰的心思还挺多呢。
  正说着话间,便见前方湖旁站了一个挺拔的人影。
  初冬时节,湖面上弥漫着雾蒙蒙的一层,周围残柳枯枝,寒风吹起时,萧瑟凄冷,而那个男人,身穿一身湖蓝色锦袍,负手而立,正站在湖边,好看的眉紧紧拧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两天阿砚和萧铎之间一直有些不自在,如今看到萧铎,她也就没上前打招呼,只是选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在那里看看湖水。
  非天鹰一看到昔日主人,那双小眼睛顿时瞪大了,放出从未有过的光芒,用祈求的目光望向萧铎,仿佛盼着萧铎再把它要回去。
  可是萧铎根本不曾向这个方向看过来。
  非天鹰急得上窜下蹦,咯咯咯咯。
  仿佛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萧铎微微转首,看向这边的方向。
  非天鹰一喜,越发扑闪着翅膀,希望引起昔日主人的注意。
  它这么闹腾,阿砚自然早就察觉了,挑眉瞅了它一眼,低哼一声:“你这么想你的主人,那就不要跟着我好啦。”
  这话一出,非天鹰顿时吓得一个哆嗦,它忙凑到阿砚身边,用鹰嘴在她胳膊上磨蹭,竟仿佛在讨好般。
  阿砚抿唇,不由得想笑,心想这鹰昔日也是孤高冷傲的样子,不曾想被痛打了一顿,竟是没个志气的小东西。
  非天鹰在讨好了阿砚后,越发偷偷地用那双小眼睛瞅向萧铎。
  阿砚低头看过去,恰好看到非天鹰圆滚滚的小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哀求,那意思就是说,主人啊我受了大委屈,你快来救救我吧。
  可是远处的萧铎呢,根本连看都不曾看他这位昔日的宠物,甚至也许他根本不曾注意到非天鹰那委屈可怜的样子。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阿砚身上。
  隔着数丈之远,在那残垂的枯枝中,去看那位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姑娘,看她是不是在看自己,看她是不是还在不高兴。
  阿砚自然是注意到了。
  他这么赤果果的目光,仿佛一把火般烧灼,自己若是距离近一些,怕是能直接被烤化了,想不注意到都难。
  不过她根本没看他,反而伸出手去,将那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非天鹰给抓住,直接一把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咯咯咯……”鹰生太凄惨了,它耷拉着脑袋低叫,连抬头看看旧主人都不敢了。
  “哼哼,看我怎么捏你。”说着,她故意用手去捏鹰那个弯弯的嘴儿。她隐约记得以前在草原上曾见人驯鹰,撩嘴撩水都是常见把戏。
  “咯咯咯咯……”鹰很无奈地开始叫起来。
  就在这一人一鹰戏耍的时候,萧铎迈步,来到了阿砚旁边,看阿砚在那里逗鹰。
  非天鹰哀求地望向萧铎,希望旧主人能把自己从魔爪中解救出来。
  期盼了半响,萧铎终于开口了。
  “它有没有听你话?如果不听话,我让孟汉继续打。”
  这话一出,非天鹰直接从阿砚膝盖上掉了下来。
  鹰生如此凄惨,它竟已沦落至此?
  萧铎皱眉,单手将装死的非天鹰拎起来:“怎么变得这么笨。”
  非天鹰耷拉着脑袋装死,它不想活了,这次是真得不想活了!
  萧铎抬手掀起巨大的鹰翅膀,越发不悦:“怎么这鹰越来越傻了?”
  阿砚见此,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站起来,从他手里抢过非天鹰抱住。
  “你也不用说了,我就知道,你接下来还要说,这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鹰,你会说,这小丫头这么笨这么傻,可不就是养一只笨鹰傻鹰嘛!”
  阿砚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最后眼圈一红:“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萧铎微诧,看她不高兴的样子,连忙辩解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也没有要那么说,我只是看着这鹰变笨了,想教训一顿,免得它惹你不开心。”
  阿砚悲愤交加看他:“是啊,怎么送给我后就变笨了呢!以前可不是聪明得很么!”
  萧铎无言以对,低头自己想想,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可是此时多说多错,他抿着唇,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甚至觉得,或许变笨的不止非天,还有自己。
  阿砚见他竟然连辩解都辩解了,低着个头,看着就一副心虚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
  其实现在萧铎对她很好,好得不得了,好得她都害怕,可是她却依然觉得哪里不满,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
  也许萧铎越是对她包容忍让伏低做小,她就越害怕吧,害怕其实有一天他脸色一变,翻脸不认人。
  害怕自己又像以前一样,割肉喂鹰最后惨遭火焚,当然更害怕自作自受,为他心痛而死。
  她想起这一切,咬了下唇,将非天一股脑塞到他手里:“这个还给你,本来就是你的!”
  说完,转身就跑了。
  萧铎见此,忙抱着鹰追上去。
  “阿砚,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我没有要说你笨!”
  “阿砚,我的就是你的,我已经把这只鹰送给你了。”
  “阿砚,我不许你跑。”
  说着这个,他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拦腰将她抱住。
  阿砚挣扎,踢腿,用拳头捶打他,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而就在这挣扎中,她又哭了。
  “你欺负我!”她哭着控诉他。
  “我没有。”他认真地这么辩解。
  “你骂我笨。”她不忘旧恨。
  “笨的是我,我才笨。”他痛斥自己。
  “你还说我丑!”她颇为记仇。
  “你丑?你怎么会丑呢,你和我娘长得一模一样,我娘当日可是燕京城第一美。”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说我丑得没人要!你嘲讽我挖苦我看不起我!”她继续翻旧账。
  “那是我以前眼瞎!”萧铎干净利索地痛骂过去的自己。
  如此闹腾了半响,她指控,他小心辩解;她骂,他做低伏小地听着;她哭,他温声细语地哄着;她再指控,他再小心辩解……如此往复。
  许久许久后,非天都觉得自己要睡着了,耷拉着鹰脑袋来回瞌睡,这两个人好无聊。
  最后阿砚不哭了,总算脸上有了点笑,手也被萧铎牵着了,两个人就这么走在湛蓝如玉的小湖旁。此时阳光洒在波纹乍现的湖面上,仿佛在湖面洒上了银光闪闪的碎宝石。深秋时分的风吹过湖面,吹皱了这倒映了蓝天的碧缎,带来了些许水汽的微凉和隐约的桂花清香,沁人心脾,很是舒爽。
  阿砚深吸口气,望这碧蓝的天,瞅了下身旁牵着自己手的男子。
  虽然他年纪也不小了,俊美挺拔,出身不凡,可是最近这些时日面对自己,倒像是个孩子般。今日的这风,这湖水,还有这携手漫步的情景,倒是让她想起了昔日夕阳下偶遇的少年。
  假如那一次,她不是在知道他是九皇子后便仓皇而逃,命运是不是会有所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