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作死日常_分卷阅读_98
  听到萧铎的命令,七八个大夫迅速窜入了房中,纷纷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最德高望重的白胡子老大夫开始颤巍巍地为阿砚诊治。
  他皱着眉头,眯着老眼,诊治了半响后,终于睁开眼来,面有为难。
  “说。”萧铎面无表情,细眸中却迸射出犹如寒芒一般的冷光,直扫向那位老大夫。
  “是……是……是,我说……”老大夫这几天实在是吓怕了,浑身一个哆嗦:“这位姑娘本是伤寒,可是这几日服了药下去,又一并针灸过,按理说应该好了……”
  萧铎不耐地皱眉:“少废话。”
  老大夫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颇是为难地道:“爷,我们也没办法啊,按说她应该醒来的,可是她却就是不醒来,我们实在是——”
  说着,他求助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同仁们,指望他们能帮一把。
  然而众人一个个地往后龟缩,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没奈何,老大夫只好硬起头皮实话实说:“如果是这位姑娘自己不想醒过来,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没用的废物。”萧铎冷厉的目光扫向他们:“全都没用,孟汉,将他们全都拉出去,每个人打二十板!”
  一时之间,大夫们哭喊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夏侯皎月小心谨慎地端来了猪肚汤:“爷,汤来了,还是让姑娘趁热喝下去吧。”
  大夫们被拉下去了,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隐约只能听到大夫们在后院哭天喊地的声响。
  萧铎心中憋闷烦乱,瞥了一眼那汤,只微点了下头。
  夏侯皎月见此,便命侍女们取来了巾帕等物,帮阿砚铺垫好了,准备喂她。
  谁知道萧铎见此情景,分外不悦地道:“我来喂。”
  夏侯皎月一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咬了下唇,点头道:“好”
  想来这位爷还是要亲自喂,可问题是,他有一次能喂进去的吗?
  夏侯皎月当下自然不敢将心里所想说出,只能默默地退后,将那碗猪肤汤递到了萧铎手上。
  心里却不免盘算着,幸好多煮了一些的,看来还是要着丫鬟们速速再取一碗新的来才行。还有旁边围的那些巾帕也要再多准备一些方好。
  萧铎取了那碗在手,拧眉深深地望着床上虚弱苍白的阿砚,以及那干涩紧闭的双唇,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忽然命道:“出去。”
  夏侯皎月听得这个,无奈,招呼侍女,走出暖阁。临出门前,她还不放心地看了一眼。
  这位爷……他真得能喂吗?
  真的不会把人呛死吗……
  萧铎自然不懂夏侯皎月打心底对他的怀疑,他手里紧紧地捏着那碗什么猪肤汤,神情严肃地凝视着阿砚那干涩的唇,半响后,他终于低头下去,自己喝了一口。
  将那口猪肤汤喝下后,他并没有咽下,而是俯首下去,用自己的唇贴上她的唇。舌尖灵巧地分开她的唇,再轻柔地将口中的汤渡进去。
  钦天监为他批命时,也曾说过,极凶之格,克天克地,百毒不侵,邪病不能入体。当年钦天监为他批命的人,早已经长眠地下了。
  父皇封存了当年钦天监批下的命,这个世上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百毒不侵邪病难侵的体质。
  这些年,也曾遭遇了风霜雨雪各样阴私诡计,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把拿他如何。
  一口猪肤汤从自己口中温柔缓慢地哺入阿砚口中,望着她那脆弱纤细的样子,他黑眸中神色难辨。
  阿砚是一个很怕死的小姑娘,或许是太过脆弱。
  他这么亲自喂她,是不是能为她驱走病痛呢?
  沉睡中的阿砚微皱了下眉头,她显然是感到些许不适的。
  不过萧铎却并不管,他伸出拇指,轻柔地为她抚平了眉心的蹙起,接着便埋首下去,继续用口哺的方式为她喝粥。
  她下意识地紧闭着唇,不张开,他就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唇,然后他的唇再趁虚而入。
  一碗粥喂完后,他擦了擦湿润的唇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威胁道:“快点醒来,不然我天天这样喂你。”
  可是阿砚紧闭着双眸,就是不醒。
  又是一天过去了,阿砚依然不醒。
  萧铎或许实在是太累了,他抱着阿砚,陪她一起躺在那里,就这么睡去了。
  醒来后,他怔怔地看了阿砚半响,却见那肌肤犹如纸片一般,真是毫无血色,就好像……好像这个人根本是已经死去般。
  心间一种不好的念头骤然间涌现,他胸口蓦然揪疼起来。
  微微皱眉,痛苦地闭上眼睛,脑中有什么情景恍惚中一闪而过。
  总觉得在记忆里,有一个场景,和现在的情景是一模一样的,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不能想起来。
  一股挫败无奈的感觉涌上心头,活了这么久,从没有这一刻般,心烦气躁,胸口憋闷,整个人难受得无法呼吸。
  蓦然睁开深不见底的黑眸,他冷声道:“大夫。”
  他这么一出声,马上有几个大夫不顾伤痛,忙不迭地出现了。
  这都是燕京城跟着过来的御医,一个个也都是太医院出类拔萃的。当日圣上派御医跟随这位受尽帝宠的九皇子前来,他们争先恐后地过来,只以为能过一段清净日子——谁不知道这位九皇子他是从来不得病的啊!
  这根本就是一个再闲也没有的闲差!
  哪知道,竟然就遭遇了这么一桩糟心事,大家心里愁苦,面上却是谁也不敢显露半分,一个个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过来拜见。
  “说吧,她什么时候醒来。”现在的萧铎,仿若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没有了最开始的暴戾冷沉,语气中反而有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沮丧。
  他可以杀人,亦可以将天底下任何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可是她是否醒来,这件事真不是他能左右的。
  几个大夫面面相觑,屁股上的伤口尚且在抽痛,多说多错,他们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铎疲惫地闭上双眸,狭长的眼缝附近是隐晦黯淡。
  “她今天如果不能醒来,你们这辈子,就再也不要回太医院了。”
  大夫们一听,顿时吓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这,这,这是断他们的官路啊!
  一个个跪在那里,磕头求饶,痛哭流涕。
  谁都知道这位九皇子性情乖戾,狂妄至极,偏偏宫里头,别说其他人,便是那位皇帝老子都不敢招惹的人物啊,如今自己这群老骨头落在他手里,还不知道任凭处置,哪个敢说个不字!
  或许是这群人太过鼓噪,以至于睡梦中的阿砚再次皱了下眉,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咦,这是做什么……一群人跪着哭啊哭……
  她茫然地眨眨眼睛,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铎头疼地抬起手来,揉了揉抽疼的眉心:“拉出去,再打二十大板!”
  打二十大板?阿砚听到这话,顿时一个冷战。
  打谁?
  众人越发磕头求饶,再打屁股就开花了,大夫们年纪大了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