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到底是谁
  钟辰站起身,礼貌地说:“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可以说是非常自觉。
  林白顺势坐到钟辰的位置上,一点都没有要客气的意思。
  甄蕴玺翻个白眼,没有理他。
  钟辰走出酒店大门,林白开口说道:“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
  “找我算账?”甄蕴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
  林白勾勾唇说:“是啊!总之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甄蕴玺露出了然的神色,说了一句,“哦,原来是警告我的。”
  林白神情冷淡地说:“甄蕴玺,我对你什么心思你应该很清楚,总之这次我来了,断不会像以前那样狼狈着走。”
  甄蕴玺哂笑,颇有风情地撩了撩长发,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但笑不语。
  林白盯着她说:“不管你信与不信,都是这样。”
  甄蕴玺点头道:“好啊!你是打算在东夏开公司的吧!想要裴氏生意?那好呀!把你东夏公司的法务给了我们公司。”
  林白好笑地问:“你这是在求我?”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甄蕴玺瞥了他一眼,傲慢地说道:“我让你抢甄氏的业务,我这是在帮你知道吗?给点生意你很吃亏吗?”
  “你让?”林白显然对这个词很是不屑。
  裴氏给不给他业务,那是她说了算的?
  甄蕴玺笑的漫不经心,随意地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让裴氏卖给金家地,人家就卖了,我让人家给你业务,人家可能不给,我要是不让人家给你业务,人家不会不会卖我这个面子吧!林少,动作要快,听说人家裴氏自己要建厂做包材,到时候时机一过,您哭都没地儿哭去。”
  林白神情一凛,严肃下来问她,“这是真的?”
  “爱信不信啦!”甄蕴玺笑着轻搅已经凉了的半杯咖啡,没有再去喝的意思。
  林白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小骗子,现在她的话他一概不信,但是她说的又像真的一样,他不得不信,说白了就是赌不起吧!
  一想到他的公司迟早要在当地找法务,荀英姿的水平是没问题的,所以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想利用这件事,给她找到麻烦或是给他找到福利,但是很显然,人家不给他这个机会。
  林白沉下一声气,突然松口说道:“好,如你所愿,只不过自己来跟我签合同,明白吗?”
  甄蕴玺耸了下肩说道:“我又不懂法律,还得带个人过来和你签,直接让律师来不好么?你和英姿也是熟人了嘛,一张床上躺过的交情。”
  说到最后,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时兴趣大起,冲着电梯方向努了努下巴说道:“就是在这里嘛!”
  这样的话林白应当生气的,可最近林白修身养性,尽量让自己少生气,此时竟然没气,还笑了,点头感慨说道:“是啊!你我的开始!”
  这话说的甄蕴玺后背发凉,什么开始?她和他就没有开始。
  林白收起温和的语气,严肃地说:“想和我签合同,就你自己来,知道吗?”
  甄蕴玺不情愿,这破合同她真是不稀的要,但是一想到荀英姿那张冷脸,再想到自己这桃红色口红不能白涂了吧!只好瘪着嘴不情不愿地说:“知道了!”
  让她妥协真的是一件特别让人开心的事情,林白立刻觉得浑身上下心里都舒坦了,他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她,越发觉得他宁可不要金丽茵,也不想放弃她。
  他不由放柔了声音,说道:“明天过来,嗯?”
  要不要说话故意搞的这么暧昧?甄蕴玺瞥他一眼,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林白方才笑了,甄蕴玺看的眼疼,说他,“我等荀思晴,你可以走了。”
  跑到荀氏酒店她也担心被拍,所以让荀思晴过来配合她,到时候可以讲偶遇,反正也是大庭广众之下,编排绯闻是不是太牵强了?
  “好,听你的,明天我等你。”林白说罢,站起身,对着她意味深长地笑。
  甄蕴玺心想这货还是没受够教训,有机会的时候她是不会手软的,等着吧!
  林白心满意足地走了,甄蕴玺已经通知荀思晴让她现在过来,此时电梯里走出一个男人,就是刚才钟辰的客户。
  甄蕴玺看着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站起身向那个男人走去,礼貌地叫了一声,“您好!”
  男人看到她,明显一怔愣,停住脚步,疑惑中带着惊艳。
  甄蕴玺管不了那么多,开口问道:“请问您是钟辰的客户吗?”
  “谁?”男人一脸不解,似是没有听清她说的名字。
  甄蕴玺解释道:“就是刚才会在咖啡角和您点头示意的那个男人。”
  他一脸恍然地说道:“那个人啊!我应当是不认识,只不过人家那么有礼貌了,当时我以为我认识,但事后一想,我的确是不认识他的。”
  甄蕴玺心中无比震惊,她勉强地笑着说:“知道了,谢谢你。”然后转身又返回到咖啡角。
  其实她并不怀疑钟辰,只是碰巧看到这个男人,所以才临时动了去问一句的心,因为她觉得和钟辰偶遇的次数太多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钟辰骗她,他为什么要骗她呢?如果想害她,在山崖下那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不动手?
  显然钟辰接近她有别的目的。
  荀思晴来的时候看到甄蕴玺的表情阴晴不定的,她小心地问了一句,“怎么?没谈妥吗?”
  甄蕴玺回过神看向她说:“不,很顺利。”
  她给荀英姿发了条消息,让荀英姿明天亲自来和她一起去签合同。
  荀英姿的回答很简单,“我不去!”
  甄蕴玺回了一句,“那我也不去。”
  荀英姿又回,“我去。”
  甄蕴玺笑了,不用看都能想到荀英姿那咬牙切齿的表情。
  做完戏,回去的时候甄蕴玺有些心不在焉,钟辰在故意接近她,为什么呢?
  就算她对钟林厂有恩,他也不至于这么跟着她吧!
  一个四十多岁,有家室的男人,这派作风怎么想都不是个好的,更何况那钟辰根本就不像四十多岁的,莫非因为长的年轻,所以就在外面乱勾搭小姑娘?
  想到这里,她对钟辰的好感顿时少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甄蕴玺带着荀英姿到了荀氏酒店的会议室。
  荀英姿一直一脸高冷,对甄蕴玺的态度臭的不行。
  她越是这样,甄蕴玺就越是开心,今天就存了想看笑话的心。
  林白也是提前到的,他无非也是为了想和甄蕴玺多坐一会儿,但是他一进门看到荀英姿,怔了一下,然后多看了一眼,脸色微沉。
  荀英姿没看他,一脸的面无表情,站在那里杵着,仿佛一个木头人。
  甄蕴玺嫌不过瘾,还笑着说:“林少,英姿,说起来你们也是老熟人,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荀英姿冷冷地瞪了甄蕴玺一眼,看这女人笑的赖皮,心头冒火,但又无法发作,只好压下火气,看向林白一本正经地说:“林少,你好。”
  粉饰太平。
  林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甄蕴玺知道,涉及到公司前途的事,怎么怼荀英姿,她都能忍下来,所以根本没有一点心里压力。
  荀英姿微微一笑,说道:“林少和蕴玺坐着喝茶吧,手续由我和您的律师来办。”
  林白当然乐于见到这一幕,他走到甄蕴玺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荀英姿故意挑最远的地方去走合同,心想怎么也得治治甄蕴玺这个女人,越发地没脸没皮了。
  屋里这么多人,甄蕴玺也不在意,她的手指描摹着骨瓷杯上的鎏金线,随意地问:“林少想喝什么茶?我让人送来。”
  她那根葱白玉指比骨瓷还要细腻精致,他发现她总喜欢做些小动作,而这些小动作特别能挠的男人心痒。
  “就喝你喝的这种。”林白看着她的小有些失神地说,那手儿握在掌中,不定多么柔软滑嫩。
  甄蕴玺笑了,打趣道:“我喝的叫兰贵人,是女人爱喝的茶,因为喝了之后能吐气如兰,林少也想吐气如兰?”
  林白也笑了,说道:“我倒没想吐气如兰,只不过想知道你吐出的气是什么香味的。”
  多少有些暧昧了。
  甄蕴玺也不恼,她让人送来一壶兰贵人,就坐在那儿也不搭理他。
  林白却玩起了兴致,闻了闻茶香,再饮上两口,方才恍然道:“原来你口中气息是这般的,果真馨香馥郁,怪不得能让池少迷成那样。”
  甄蕴玺好笑地看向他问:“林少之前和金家联姻,是为了公司吧!”
  林白怔了一下,不明白她提这个干什么,事实上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听到“金”这个字。金丽茵是漂亮,可脾气太大人又霸气,没什么风情,哪里像甄蕴玺这般柔嫩可人,疼爱起来不知有多销魂。
  甄蕴玺不紧不慢地说:“林少要是想白来一趟东夏市,那就尽管拿我消遣。”她抬手抚了抚耳边碎发,风情无限地说:“我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就是长了一张漂亮脸,学而哥还等着我回头呢!想把我迎回裴家。”
  林白听懂了,她的意思是说,他要是再不尊重她,她就要让裴学而别和他做生意,那样他不就白来了?
  这弯子绕的。
  不过他就喜欢她的那些弯弯绕,太直了难免没有情趣。
  他勾起唇,沉吟片刻说道:“刚才是我唐突了,甄小姐这么一提醒,我立刻就清醒了,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
  甄蕴玺觉得好笑,林白果真是个实实在在的生意人,能屈能伸令人叹为观止。
  接下来,林白真的规规矩矩,他很清楚,现在的甄蕴玺已经不是最初他认识的那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小女人了,手里握着那么多东西,当初却不露出来,一直耐着性子等着项目开展到最佳时机才露,这样的忍耐,简直就不是她这个年龄能有的。
  之前,还真是他想浅薄了。
  荀英姿想看笑话,结果没看成,反而甄蕴玺占了上风,她觉得无趣,手下动作快了几分。
  签完合同还不如回公司去忙正事。
  合同很快便签完了,甄蕴玺站起身,林白跟着站起来问道:“不打算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吗?”
  “陪吃的话,由荀英姿来,你们想叙叙旧吗?”甄蕴玺看着他笑问。
  那件事,荀英姿不愿想起,林白更不愿意想起。
  荀英姿装没听到,抱着合同说:“蕴玺,我先回公司了。”
  说罢,连等都不等她,回答都不要等,转身就走了,干脆利落。
  甄蕴玺:“……”
  这事儿也就荀英姿能做的出来。
  林白趁机说道:“你看,陪吃饭的走了,得要你来陪。”
  甄蕴玺笑道:“我保证给你把人叫回来,行吧!”
  林白噎了一下,说道:“中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以后合作愉快。”
  甄蕴玺微笑,“合作愉快。”
  转眼间会议室只剩下她一人,甄蕴玺看看时间,打算回公司吃午饭,店面就快开业,最近她也是忙的很。
  刚刚坐上自己的车子,电话便来了,她一看,是张飞打来的,难道池漠洲中午要找她吃饭?她有点不想接。
  但是一想到池漠洲那霸道性子,如果不接的话他就得杀到公司去找她,到时候还是耽误时间,于是只好接了。
  张飞上来便讨好地说:“甄小姐,您能不能过来一趟?”
  “我忙着呢,告诉他。”甄蕴玺语气不好地说。
  张飞硬着头皮说道:“甄小姐,工地出了点事,池少大发雷霆,眼看中午饭都没着落,现在工期紧,大家都累,这么一弄都支撑不住,所以他们便求我……”
  张飞是个脸皮薄的,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了。
  他也是没办法,那么多人求他想办法,他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了。
  甄蕴玺这才听明白,不是池漠洲要找她,原来是张飞要她去救场,她笑着说:“张飞,你还管这种事呢?”
  张飞一脸为难地说:“甄小姐,我知道你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张飞这人工作能力很强,就是为人脸皮薄,比较老实,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池漠洲才把他留在身边,到哪里都带他,甄蕴玺这次送给他这个人情,日后肯定有机会向他讨回来的。
  想到这里,她便应道:“好了,中午不用给他准备饭菜,我带过去,另外不要告诉他我过去。”
  张飞如释重负,立刻说道:“甄小姐,您人太好了,真是谢谢您。”
  甄蕴玺笑笑,挂了电话开上车,在路上给他打包了清淡饭菜,他火气那么大,就吃点素吧!
  车子开到池漠洲的工地,张飞已经在外面翘首以盼了,里面低气压,他也不敢进去找骂。
  甄蕴玺特别不喜欢来池漠洲的工地,路不平全是土,来一次就灰头土脸的,她回去不知要泡多久的澡。
  张飞巴巴迎上来讨好地说:“甄小姐,我帮您拎吧!”
  “不必了,我自己来吧!”甄蕴玺看向他微微一笑。
  张飞被恍了下神,立刻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他从来都不敢看她,生怕一个把持不住再看呆了去,到时候池少能拆了他。
  甄蕴玺向里走去,众人看到她均是松了口气,想必这次的劫很快就能过去了。
  甄蕴玺一路走向池漠洲临时搭建的办公室,远远的便听到池漠洲教训人的声音,她微微一笑,走到门口也不敲门,直接便推开门。
  屋内众人惊讶地看向门口,池少都吼的这么大声了,是谁如此有勇气敢直接推门?结果他们看到救星了,纷纷上露感激和激动。
  池漠洲面色沉厉,像是阎王一般,犀利冰寒的眸直射向门口来人。
  甄蕴玺好似在外面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一般,看着满屋众人愣了一下说道:“呀,你们还没下班呢?是我来的不巧了。”
  她拎起手中的菜看向池漠洲问:“那我把午饭给你放到一边吧!”
  原来是给他送饭来了,池漠洲神色稍霁,看向众人说道:“先到这里吧!”
  众人都如释重负,纷纷快步向外走,生怕走晚了再被揪住狠训一顿,甄蕴玺侧身站在门口,每个人出门的时候都叫她一句“甄小姐”,搞的甄蕴玺很不好意思。
  人都走完了,甄蕴玺进了门,张飞立刻将门关上,把自己关在门外。
  “我打扰你工作了吧!”甄蕴玺把饭菜放到桌上,一份份地从袋子里拿出来。
  “怎么这么闲?”池漠洲走过来去搂她的小腰。
  “谁闲了?这不律所刚刚签下林氏的单子,心里高兴,找你庆祝一下。”这事儿不和池漠洲说了,等他自己知道,又得和她好闹一场。
  小心眼的男人。
  “哦?林白没请你一起庆祝?”池漠洲刚刚缓和的脸又拉了下来。
  甄蕴玺笑着说:“他敢吗?我倒是想让他和英姿叙叙旧呢,可惜两个人躲的都挺快,好歹在一张床上躺过的。”
  看她那副俏皮模样,池漠洲觉得好笑,又抬手去抚摸她的发,多可心的女人。
  “来吃吧!”甄蕴玺拉着他坐下,给他递筷。
  自从那次两人大打一架之后,每晚的情爱就开始变了些味道,变得有点血腥起来,不过两人都享受其中就是了,在这方面,两人一直倒是合拍的。
  此刻的温情让池漠洲很受用,他拿过筷子,她却先挟了青菜送到他嘴边,他张口吃了,瞥她一眼,还勾出一个懒散的笑。
  这样的笑简直太勾人,除了每晚在一起翻滚,甄蕴玺平时都懒得看他一眼,此刻突然如此撩人,她这张老脸还真是有些难以招架,胸中翻腾。
  大白天的就不能见男色,她白皙小脸变得粉润,赶紧移开目光。
  池漠洲一看她这副小样,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青天白日追过来,是不是想了?”
  “我呸!”甄蕴玺臊的差点扔了筷子。
  他却来劲了,继续说道:“想就想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在凤华池腻了,想换个地方恩爱,我可以理解,没想到你花样倒是多。”
  “你闭嘴!”甄蕴玺又羞又怒,好端端给他来送饭,又不是给他送肉来的。
  他愉悦地低笑出来,怜爱地给她挟菜,低声说道:“好,不逗你了,看你瘦了多少,还吃素?”
  最近她忙的人瘦了一圈儿,每每抱在怀里都感觉不到分量,一副我见忧怜的样子,如果不是晚上那么凶狠,他还以为她生病了。
  “那是给你吃的,免得火气太大。”说着,她打开另外一个袋子,挟了里面的肉说:“这是我的。”
  “好啊!你还吃独食?我也要吃。”池漠洲不依不饶地说。
  她却把袋子推的远远的,不让他碰到。
  他也不去抢,突然低了头,一顿掠夺,把她嘴里那块肉给搅进自己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甄蕴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肉就没了,她看着他,神色有些发懵。
  就爱看她这种懵懂的小模样,他好笑地又低头,把那油水都吃干抹净后才心满意足。
  甄蕴玺红着一张脸,这就是张飞说的被气坏发怒的?她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就看到一个不正经的流氓。
  一顿饭吃的春意浓浓,原本甄蕴玺打算吃完饭就回公司的,可吃过了饭又困,不愿意动,偎在他怀里懒洋洋的。
  他一边顺着她的发,一边享受午后时光。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倒不浓烈,她眯了眯眼,一阵困意袭来,却开口问他,“什么事让你气成那样?”
  “出了点事故。”池漠洲恼火地说。
  甄蕴玺听后倒是精神一些,抬起下巴翻了眼看他问:“严重么?”
  “幸好没死人,就是重伤了一个,在医院呢,应该问题不大。”池漠洲沉声道。
  甄蕴玺想了想问:“不会是有人使坏吧!”
  她见过池漠洲工作,可以说工作流程制定的非常严谨,工地的安全制度也规范,进了工地并不见乱,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出事故的机率其实并不大。
  池漠洲听到这话,神色更加凝重,说道:“我也这么怀疑,但是目前没有找到证据。”
  “金家人?”甄蕴玺问道。
  别看她帮金家人,该怀疑的时候也不会藏着掖着。
  “不像,金曾曜向来不会用这种损招。”池漠洲摇头道。
  金曾曜虽然老奸巨滑,但是在商场上为人还算磊落,有手段但却并不阴损。
  除了他,甄蕴玺还真想不出来还有谁了。
  她只好说道:“你这个项目多少人盯着呢!还是更小心一些比较好。”
  “嗯!”他将贴心的人儿又往怀里拢了拢,低头问她,“真的不想?”
  又来了,她推他,嗔道:“再说我就走了。”
  池漠洲笑的暧昧,看着她哑声道:“可是我想了,怎么办?”
  “不正经,忍着!”她没好气地说。
  “忍不了。”他在她耳边低喘。
  说着,那猪嘴就拱了过来。
  甄蕴玺哪里肯让他在这里行不轨之事,为了监工方便,这个地方除了半人高的围墙外四处都是玻璃,躺在沙发上虽然别人看不见,但羞也羞死了。
  她正想把他的脸推开,就听外面张飞瓮声瓮气地叫了一句,“池少,郑工有事找您。”
  池漠洲被打断好事,怒道:“滚!”
  甄蕴玺却“噗嗤”笑出声,特别乐于看他笑话,她推他一把,从沙发上起身,抚了抚裙上的褶皱又拢了拢长发,侧头眉目风情地看着他说:“我先走了,你忙吧!”
  “蕴玺~”他有些不愿意放她走,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多让人不甘心。
  甄蕴玺甩了甩手中的包,走到门口转过头冲她飞了个媚眼,开门走了出去。
  郑工程师大概四十岁左右,手里握着图纸微微低头离门口站远了一些。
  池漠洲无奈坐起身,气不顺地说:“进来吧!”
  甄蕴玺回到公司便看到金光灿灿的请柬放在自己的桌上,她打开一看,是金氏举办宴会。
  请柬是手写的,底下落款是金曾曜,请柬中还夹了一张金色的卡片,她拿起卡片打量了一番,是张商场的购物卡。
  她微微一笑,不由觉得金曾曜这个人做事的确是周到,比金风凌不知道靠谱多少倍。
  荀思晴抱着一堆文件走进来说道:“蕴玺,我姐又怎么了?我没惹她啊!跟欠了八百块钱似的。”
  甄蕴玺笑了,说道:“别理她,缺男人。”
  荀思晴瞪大眼睛,想笑不敢笑,这世上也就甄蕴玺敢这么说荀英姿,别看以前她在荀家蹦跶那么欢,也没敢这样说过荀英姿。
  荀思晴看了一眼桌上的请柬问:“金家的宴会你要参加吗?我回人一句。”
  “当然要去了。”甄蕴玺说了一句,然后又问:“店面布置的怎么样了?”
  荀思晴说道:“已经差不多了,现在该拟开业的名单了,有时间的话您过过脑子?”
  甄蕴玺发现荀思晴特别会说话,怪不得荀家人都宠她。
  “最近琐事多,你多操点心。”甄蕴玺说道。
  她没想到荀思晴这么一个庶小姐做起事来倒很靠谱,越来越八面玲珑了,呆在她的身边俨然有种左右手的感觉,把杂事交给她,很让人放心。
  “我知道,您放心吧!”荀思晴一口答应下来。
  甄蕴玺猜测池漠洲工地出事,他应该会加班,很晚才回家,她可以在公司多呆会儿,哪里知道下午三点他就杀到了她公司,看的她目瞪口呆。
  “走吧!回家。”池漠洲看着她,这小妖精中午撩的他神魂颠倒就跑了,不用负责的吗?
  甄蕴玺恼火,她现在这么忙,哪里有功夫伺候他?于是她没好气地说:“不回。”
  “那在这里?”池漠洲环视四周,问她,“你喜欢沙发上还是桌子上?墙壁凉了些,不然玻璃上也是可以,反正对面也没什么高楼,没想到你还挺放的开,啧!”
  她已经听傻了,这个男人嘴里说的都是什么啊?他就是这样,你什么不让他如愿了,他就什么话都往外扔,丝毫不管难听不难听,臊不臊人。
  他立在窗边,双手插兜,看着她问:“说吧!回家还是让爷在这儿操办你?”
  甄蕴玺扯过自己的包儿,瞪他一眼向外走,知道拗不过他,到时候真让他把她按着在这儿行苟且之事,她的脸不用要了。
  池漠洲勾着唇走在她身后,出门的时候急走两步,拉过她的手,强行与人十指相扣,一副恩爱的模样。
  甄蕴玺特别后悔为了帮别人把自己搭进去,所以在车里看到张飞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张飞根本就不敢看她,坐在车里目视前方,背后凉的瘮人。
  池漠洲在车里就不老实,搓磨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说着那些下流话,她红着脸拧他,没拧动,哪儿哪儿都是硬的,只好小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喝没喝酒你不清楚?你给我带酒了吗?哦,我是有点醉,喝了一杯女儿红。”他看着她,调笑的很是享受。
  她真不想理他,这种没皮没脸的劲儿上来,怎么都说不过她。
  “小蕴玺~”他此刻正稀罕着她,所以哪怕不说话也想叫她的名字。
  甄蕴玺斜他一眼,趴在他耳边问了一句,“是不是你也打那针了?”
  这副德性可不和她中的药症状一样的?
  她在笑他,池漠洲却应道:“可不是,我中了你的药,一日你不给我解,我就受不了。”
  这副酸样惹的她发笑,那银铃般的笑声更是让他心情大好,兴致大起,不耐烦地踢了前面一脚,“开快点!”
  张飞整个人一激灵,一脚油门闷了下去,甄蕴玺吓的惊呼一声。
  池漠洲气的又是一脚,“脚下没把门的了?”
  张飞也不敢说话,身子坐得笔直,目视前方。
  甄蕴玺把池漠洲拉过来,往他怀里一偎,说道:“好了,吃呛药了?”
  到时候把张飞吓坏了出车祸怎么办?她一点都不想再经历车祸。
  他抱着温软小人儿,心里怒火方才小了一些,按着她在怀里揉来揉去。
  今天的事着实让他很恼火,脾气自然爆了一些,也唯有她才能让他心情好点。
  回到凤华池,甄蕴玺别说工作了,压根就没得闲,让他一直缠磨到晚上,也不知道他瘾怎么就那么大。
  谁知这还不算,第二天还不到中午,他便打电话让她来送饭。
  当时甄蕴玺正在加紧新店开业准备,忙的自己都要吃不上饭了,还去给他送?所以一听这话,她想都没想便扔了一句,“不去。”
  态度极其恶劣。
  池漠洲退而求其次,耐心哄着说道:“乖乖,我给你准备了饭,过来吃吧!”
  “我又不缺饭。”甄蕴玺不给面子的说,目光盯着她手中的开业流程表。
  池漠洲在电话里不满地抱怨道:“你这就不厚道了,用完就甩,是不是凉薄了些?昨晚是谁叫我抱紧些的?嗯?”
  又来了,甄蕴玺可不想听他那些流氓话,懒得理他,应付地说了一句,“各忙各的吧!”然后就想挂电话。
  他能让她如愿?跟着她的话说道:“那我去给你送饭。”就不信弄不过来她。
  “别,还是我去吧!”甄蕴玺哪敢让他过来?他一过来公司上下的女人还有心思工作吗?到时候他不走,她也没办法工作,所以不如她去。
  他顺势说道:“乖!”
  她气的扔了电话。
  没什么心思给他买饭,但她还是给自己买了爱吃的小吃,一路开到池漠洲的工地。
  今天办公室倒是只有他一人,桌上已经摆了精致的饭菜,见她手里拎着袋子,他问道:“给我带的?”
  “脸大,给我自己买的。”甄蕴玺说着打开袋子就要自己吃。
  他当然不可能放过她,凑过来去抢她嘴里的食物,这顿饭吃的很是香艳。
  甄蕴玺防着池漠洲脑子里那些腌臜思想,吃过饭她便拎着小包跑了,根本不管他不悦地在后面呵斥她。
  反正不管有什么气,晚上就消了,她现在一点都不怕他。
  开上车,在颠簸不平的土路上,还未开到大路,她便看到远远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将车子开过去一些,走下车。
  现在已经拆迁完毕,旧房也都推平了,这块地是原来的钟林厂,熟悉的身影是钟林。
  甄蕴玺看到他负着手在空地上站着,神情怅惘,心里有点不忍,走了过去。
  钟林听到声音转身看过来,露出一丝笑容,叫道:“甄小姐。”
  甄蕴玺犹豫一下还是问道:“您还是舍不下厂子吗?”
  钟林叹气地点点头,目光忧伤,望向曾经属于他的那片地,在这里他有着青春欢笑,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如同人一般,过客匆匆。
  甄蕴玺似乎能体会到他的心情一般,劝道:“您可以再找地块把厂子开起来啊!”
  一辈子的厂没了,是谁都不好受,甚至她还在想,可以帮他找一块地把厂开起来。
  钟林无奈地摇头道:“我儿子的意思是不办厂了,唉!岁数大了,我也管不了,我办起来,他不想管,我也没办法,到时候我走了,谁来管这个厂子?”
  “那他的意思是……”甄蕴玺小心地问。
  钟林的目光全是怅惘,说了一声,“他想去国外定居。”
  甄蕴玺有些诧异地说:“我前天还见到他,没听他说过啊!”
  钟林看向她,目光异样地说:“你见到他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国外没回来,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甄蕴玺脑子“嗡”地一声,她缓了一下才将自己心神稳下,说了一句:“大概是我认错了吧!您有他照片吗?我还没对上号呢!”
  钟林拿出自己的手机,从里面找出一张照片,将手机递到她眼前。
  手机上是钟辰父子俩的合影,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微微有些发福,平淡无其的一张脸,头顶微秃,典型的中年油腻男人。
  她的呼吸有些凝滞,她意识到钟辰这个人有问题,可她从来都没想过那根本就不是钟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露出笑容的,怎么说出“还真是我认错人了,怪不得人家没理我,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这句话的。
  钟林释然,将手机收回来,说道:“这里脏,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
  他缓缓向家走去,步履有些蹒跚,属于他这一代的风华,已经过去了。
  甄蕴玺木然地站在原地,钟辰和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他这个人却牢牢地印在她的脑海里,甚至有时药性发作,她的脑中竟然还能闪出他的样子,她竟然没想到,他是个居心叵测的。
  要说和他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对她不利过,还有救命之恩,这令她根本想不出他在图谋什么。
  “蕴玺!”钟辰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甄蕴玺猛地转过头,步子却向后退了两步。
  钟辰望着她,没有动,神情平静。
  甄蕴玺一脸防备,警惕地问他,“你不是钟辰?”
  她看着他,这张脸就算保养的再好,也不可能是四十多岁,钟林那样的人也不可能生出这样的儿子,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大意了,明明觉得疑惑,但却没去确定。
  钟辰看着她,目光诚恳地说:“我从未承认过我是钟辰。”
  甄蕴玺冷笑一声,说道:“和我玩这招?当我是傻子吗?那我叫你钟辰的时候你怎么没否认呢?”
  细细一想,他的确从来没承认过他是钟辰,就连问他一些家里的事,他都没正面回答过。
  他看着她说:“本来我没打算骗你的。”
  “那你是谁?”甄蕴玺紧紧地盯着他,她想不出来谁会如此大费周章地骗她,还不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她,眸光有些复杂。
  甄蕴玺转身便走,既然他不想说,那她也不想知道,以后另再见面了吧!
  见她要走,他终于开口说道:“我见到你穿我做的衣服,总要看看是什么人吧!我没想到你会认错,再后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纠正了。”
  甄蕴玺慢慢地转过身,惊讶地张开嘴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