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明知故问
  柔妃紧随其后,那还顾得上和皇后辞行。
  胡全心下摇了摇头,这后宫的嫔妃胆子是越来越大,自己站在马车前,明眼人一看便知皇上在里面,可柔妃却视而不见,让喜巧进去禀报,这不是明白要扰了皇上的好事。
  他抬眸对身后的小卓子招了招手,小卓子会意的转身离开。
  上了皇上的銮驾,柔妃对身边的碧莲摆了摆手,碧莲落在留在外面把手。
  车内只有两人。
  君丞止端坐在软塌上轻笑:“柔妃,你这是何意,怎么到跪下了。”
  柔妃略带感伤的说道:“臣妾听闻主子娘娘病了,本想过去探望,见胡公公站在那便想转身离开,可转念一想,若是主子娘娘把病气过给皇上岂不是罪过,便自作主张没有离开。”
  皇上听了柔妃的话笑了:“那看来朕倒是错怪你了,你也是为了朕的身体好。”
  “你也不必如此,朕的身子比谁都了解,倒是让柔妃你悬心了,这些年你陪伴在太后身边,倒是为朕分担了不少。”
  柔妃一听,心下一喜,皇上是至孝之人,她伺候太后这么多年,就算皇上快石头也焐热了,眸底泛起细碎的泪花:“臣妾自十二岁进府侍奉皇上,臣妾的心臣妾的身都在皇上身上,臣妾自知没有其他姐姐聪慧,但也想为皇上分担。”
  “太后是皇上的生母自然也是臣妾的生母,伺候太后本事臣妾的本分,若能为皇上分忧一二,臣妾深感欣慰。”
  君丞止半晌没做声,只是眯着眼眸凝视跪在自己眼前的柔妃。
  一双目子幽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温度,亦看不出波澜。
  良久,君丞止面上才淡然一笑。
  只是这笑在余晖的影子里,看不出一丝的欣慰,宛若夜色下浮在水面上的弯月,虚虚实实,明灭难测。
  “到底是太后调教出来的人,你对朕的心意,朕心下明白,不过柔妃并不是御医更不是谋臣,如此殚尽竭虑为朕,何苦呢?”
  柔妃微红的眸子柔柔的望着皇上,轻轻摇头:“臣妾自知身份地位,不敢奢望和皇上举案齐眉,只盼皇上龙体康健,心情愉悦足以。”
  “皇后主子进宫后深的皇上的宠爱,臣妾爱屋及乌也定会辅佐好皇后,恪守本分,替皇后分忧。”
  皇上微微扬眉,目光带着几分探究:“柔妃,你可知道,你这话若是被旁人听了,便有越权之嫌,替皇后分忧。”他轻笑:“你到时想的长远。”
  柔妃心下一惊:“皇上误会了,臣妾并无此意。”
  面对柔妃的解释,君丞止嘴角的笑意难测。
  “柔妃,你可知道为何这么多年,朕唯独去你的宫里。”
  柔妃心下一晃,垂首道:“臣妾不知。”
  “你父亲从一个知县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当场一片,其中的缘由,想来你比我更清楚。”
  “按道理来说,以你的身份当时是不可能嫁入王府,可朕当时还是同意纳你为妾,你可知道缘由。”
  皇上一连几问,让柔妃没了刚才的底气,心下开始有些慌。不知为何刚才皇上还柔情蜜意怎地转眼似变了个人。
  她不敢随意开口,只是垂首跪着。
  “当时朕还是皇上,身份也没有当时大哥的尊贵,母妃那会只是妃位,若论长幼尊卑,根本轮不到我做皇帝,我当时也没存那个心思。”
  “后来几位哥哥先后死的死发配的发配,我才明白有些人并不是你躲能躲过的。你母族在朝堂没有任何依靠,从根上效忠西凉,我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把你纳入王府。”
  “这些年,你父亲没有让朕失望,恪守本分效忠西凉,这些朕都看在眼里。你在宫中贤良淑德,不争不抢侍奉太后,可未是做足了女子的本分。”
  君丞止眸子的光润倏然变冷:“可在皇后进宫后,你便变了,先是和丽妃珠妃一起合谋谋害皇后,接着又让太后回宫,你桩桩一件件都暴露的你的不甘。”
  “皇上你误会臣妾了。臣妾没有没有害过皇后,臣妾只是被丽妃蒙蔽。太后回宫也不是臣妾所谓,一切都是巧合。”柔妃目子一紧,颤抖着肩膀:“皇上,臣妾冤枉。”
  君丞止的眸子看向远方,又似乎落在实处,拨开蹭蹭迷雾看清一切。
  跪在脚下的柔妃匍匐在地,彻底没了往日的淡然。
  “当初朕在你父亲和珠妃父亲只见选择,到底是谁接替吏部尚书的位置,朕心下还是偏向你,可现在……”
  “皇上,臣的父亲对你忠心耿耿,从无半点死心,这些年一心为皇上办事。就算臣妾做错了什么,那也是臣妾一人所为,更何况臣妾真的冤枉,还请皇上明察,不要错怪臣妾,错怪父亲。”柔妃一听到皇上提到父亲,心下彻底崩塌。
  她自是明白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皇上若是认定她诬陷皇后,就算没有证据,日后对父亲的仕途也会不在过问,若是被父亲知道是自己惹的祸,那岂不是……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丽妃之事臣妾并不知情,那日去我们只是陪同丽妃去皇后宫中。”
  君丞止倏然转身,嘴角森冷的扯了扯,伸手提起柔妃的下巴,问道:“那丽妃和侍卫私通,你干说你不知晓。”
  柔妃身子一颤,慌忙解释:“臣妾,臣妾真的不知。”
  “柔妃,你的贴身宫女可是和丽妃宫中的太监总管对事?”
  柔妃身子一歪,摊在原地。
  君丞止含笑的凝视着对方,那笑意更多的是嘲讽:“不要认为朕恭候便不知后宫之事,朕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而已。你早就知道丽妃和侍卫私通,却不提前告知朕,还口口声声说未朕好,这不是笑话嘛。”
  “你明知道丽妃的胎早已落了,却去凤倾宫看热闹,难道不是为了看皇后落马的下场?不要告诉朕,你是去提醒皇后。”君丞止收回眸子,审视这脚下的人:“怎么,敢做不敢当。”
  柔妃磕的头噔噔作响:“皇上,臣妾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