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素_分卷阅读_78
  “那我更要跟你一起去了。我师傅还说这件事我跟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说我可以帮你。”就算没联系她也要去,她不可坐视阿颖有危险。
  何宛然欲言又止,长宁道:“你别劝我了,你会对我见死不救吗?”
  何宛然无奈的苦笑,长宁安慰她,“你放心,你师傅只说是危局,不是必死之局,只要我们小心,总能成功的。以后我们肯定还会遇上这种事,我们就当一次历练好了。”
  何宛然沉默半晌,“如果有危险,你立刻躲得远远的,我大不了转世重修。”她没想让任何人为自己丢了性命,这是她欠何家的命,这次过了之后她跟何家就再没联系了。
  “如果有危险,我会先顾自己。”长宁点头,她会竭尽全力就阿颖,但不会用自己命换她的命,“你有想过以什么身份去京城吗?”长宁问,只有准备的越齐全,她们才会越安全。
  “就以太上宗弟子身份。”何宛然说,“这样也方便我接触皇室,我师傅说撄宁真君目前尚未恢复记忆。”
  “那我跟你分开走。”长宁说,“我还是以沈家的身份出现。”九大上门对皇族了解不深,也很少去干涉中土事宜,只有想收弟子的时候才会去中土一趟,或者中土再有大灾时派弟子入世救助世人,论世俗势力远不及沈家。
  “好。”何宛然也觉得沈家身份不错,“你或者以花间派弟子身份出现也不错。”花间派在世俗的根基更深厚。她记得长宁说过,她跟花间派亲传大弟子有几面之缘。
  “嗯,我到时候去问问。”长宁暗忖这件事的关键还是要找个安静的夺舍之处。
  两人商量着将要点尽数记在竹简上,等沈家将她的身份安排完毕,她拿了冰魄珠,告别师傅、师兄,跟何宛然一路往南直入东土。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多写点的,但是这章写到这里完了,下面是京城内容,我想理理后续,明天尽量多更新一点 O(∩_∩)O
  谢谢 与谁同坐扔了一个火箭炮、悦悦扔了二个地雷、
  十一石扔了一个地雷、小狮子扔了一个地雷、湛蓝扔了一个地雷
  念念扔了一个地雷、为了省事以前都叫111扔了一个地雷
  ☆、第85章 紫云观鬼窟(上)
  都说杏花春雨江南,似乎春光尤其偏爱江南,其实北国的暮春,也别有一番意趣。恰是谷雨后的一天,离京城一百里外的永安县外的驿道两旁,远山如黛,眼前草色新发如烟,团团粉色的野花铺满了整片草原。
  时近酉时,驿道上,行商旅客车来马去,正是热闹的时候。永安县临近城门口有个长达三四里斜坡,坡度虽不大陡峭,但车马上行却颇为费事,来往行客至斜坡前都需要卸货空车方能上行,因此在斜坡两侧有不少依靠替来往行客挑货为生的百姓。路边不时有讨价还价之声,还有人再次搭建了几个简易的茅棚充作茶寮,卖些茶水、牛马饲料为生。
  “嗒嗒——”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两匹骏马由西向东徐徐而来,这两匹骏马走的不算太快,但看着筋骨强健、体态修长、通体呈淡金色,神骏非凡,马上是两名头戴羃离、妙曼美好的女郎,春风迎面吹来,马鬃参差披拂,衬着两旁的山花漫烂,宛然一副绝好的仕女春山行旅图。
  忙碌的众人有些被这两匹前所未见的骏马也迷住了,也有人不住的打量着这两名孤身女郎,虽看不清她们的容貌,但从两人优雅的骑马姿态能看出两人出生不凡,这样的女郎怎么会孤身外出?
  两名女郎骑至陡坡前,在一处老妪开设的茶寮前停下,两人轻盈的下马,款步走入茶寮,那老妪忙上前迎客,“两位娘子可要喝什么茶水?”说着她用自己那块麻布使劲的擦着茶寮中的桌椅,生怕自己桌椅污了这两名仪态高雅的女郎。
  “老人家不忙,敢问这里离京城有多远?”其中一名红衫女郎柔声问道,声音清柔婉转,好听之极。
  “两位娘子要去京城?这里离京城约有百里距离,两位今天怕是赶不过去了,即便赶过去也要宵禁了。”老妪说。
  听了老妪的话,两人互视一眼,另一名紫衣女郎问:“那此处可有清静些的女观?”这名女郎声音清越如玉罄,也十分好听。
  老妪闻言有些为难道:“我们这里没什么女观,两位娘子要是借宿的话,不如去城中客栈。”
  红衫女郎见老妪面有难色,从荷包中取出一串铜钱,“我们走了一路有些累了,劳烦阿媪给我们备个炭炉。”
  老妪见这串铜钱足有一贯,忙将它塞入怀中,“小娘子稍候,我这就给你拿炭炉。”她开了那么多年茶寮,很多讲究些的人家都不用她茶寮中的茶具,只借个小灶和炭火,她手脚麻利的给两人备好烹茶的小灶和炭火,“娘子,要水吗?我这里有从山上打下的清泉水。”
  “不用了。”红杉女郎从挂在马背的行囊里取出一组不起来的陶制茶具,她支起茶具,将一葫芦清水倒入陶罐。
  老妪见两人不过要了几块炭,就给了自己这么多赏钱,难免有些不安,“两位娘子的马可要喂些豆子?可要进些茶食?我这里还有腌鸡腊肉。”
  长宁见茶寮后面放石槽脏乱不堪,她笑着摇头,“不麻烦老人家了,你请自便。”
  这两名女郎就是长宁、何宛然,她们坚定的拒绝了师兄的十八相送,两人从太上宗一路往南,一开始是御剑而行,可长宁用来指路的蜂鸟似乎进阶了,一直在沉睡,两人只能凭直觉走,时常走着走着就走歪了,东海、西疆都转了一圈,最后没法子只能召出天马遗蜕一路问路往京城过去。两人在陆地上辨别方向的能力不错,总算没继续走错路。
  长宁等陶罐中的水煮沸后,将沸水淋在壶身上醒壶,然后再煮一罐泉水泡茶。她这套瓦茶具看着不起眼,实则是用已经失传的天清澄泥。天清澄泥可以吸收提炼万物精粹,用天清澄泥制作的茶具是修士的最爱,很多修士都有一套养了几百甚至上千年的茶具,很多茶具甚至不放茶叶都有茶香味。长宁这套茶具是宝茶祖师伯给她的,她爱若至宝。
  “我们今天去山上休息一夜吧。”何宛然说,她这一路走来,客栈里总会遇到不少心怀不轨的人,好些人见她们是孤身女子,时常半夜不怀好意的敲门,何宛然虽不惧这些人,但也被扰得烦不胜烦,后来两人就选清静的道观借宿,找不到道观就露宿荒野。
  “好,一会问问这里有什么山林。”长宁说,等泉水煮沸后,将沸水灌入茶壶中,一股茶叶淡淡的香气散开,她等茶壶静置了一会,给她跟何宛然一人到了一杯,两人手执茶碗品茶。自打有了这套茶具,她每天除了修炼外,就记得养壶了,每日不辍,不然她也不会在茶寮停留。
  那老妪见两人喝茶,干脆给两人抓了一把瓜果松子,“这是我自家炒的松子,两位娘子尝尝。”
  长宁笑着接过碗碟,何宛然取出一块手帕将松子挑出抱在手帕中,手轻轻一用力,抖开绢帕时松子壳已经粉碎,露出了完好的果肉。何宛然这手震住了不少人,好些人都移开了闪烁的目光。老妪吃了一惊,这紫衣小娘子好大的力气!
  “老人家,这里附近可有什么景色颇佳山林?”何宛然问。
  老妪问:“两位小娘子要去山林踏青?”
  “对。”何宛然含笑颔首。
  老妪道:“你们两个小娘子怎么能去那种荒山僻壤,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何宛然正要说话,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老妪忙去压茶寮外已盖上麻布的茶桶,生怕茶桶被震翻。长宁、何宛然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十来匹骏马疾驰而来,为首的几名锦衣华服,显是贵家弟子,两人只望了一眼就没在意,长宁低头继续养她的宝贝茶壶,这时茶叶的茶味已经冲淡,她将茶渣冲刷干净,用软巾慢慢的轻柔的擦拭茶壶。
  那些人也在茶寮门口停了下来,为首两名锦衣少年啧啧称奇的围着何宛然、长宁二人停在门口的天马遗蜕,“韦六哥,你看这是血汗宝马吗?”
  那位被人称呼韦六哥的少年惊疑不定的望着这两匹骏马,“看着的确很像血汗宝马,但此处为何有汗血宝马?”
  众人走入茶寮,老妪上前问:“贵人里面请,几位想喝茶还是用酒?小店前几日腌了不少鸡肉鱼笋,下酒菜很多。”
  “哦?”那韦六对身后下人吩咐道,“你随她去进去拣些整齐给我们做一顿好吃的,今天晚上我们应该消耗极大。”
  下人应声而下。
  那些少年听到晚上两个字都兴奋了起来,“六哥你说紫云观真有女鬼吗?”
  那老妪听到紫云观三字,惊得连手中的木炭都落地了,茶寮外的人都脸色突变。长宁、何宛然好奇的抬头望了他们一眼,两人都坐在最里侧,又下意识的收敛了气息,众人都没察觉她们。
  老妪骇然问:“贵人想去紫云观?”
  “老人家,说来你也是本地人,过来跟我们说些紫云观的事,里面的女鬼真那么厉害?”几名少年兴致勃勃的问。
  “贵人,紫云观去不得啊!我们抱朴观的观主亲口说这里那里已经是凶地了!闲人莫入!”老妪脸色都变白了,她一来是真为这些少年担心,那凶地已经进入了三位道士了,都没再出来过;二来这些少年一看就知道出身非富即贵,要是出了什么事,知道他们来自己茶寮,难免会连累自己。
  “那些牛鼻子除了会骗人香火钱外,还会做什么?”一名少年不以为然的道,“他们不行,不代表我们不行!”少年“唰”一声,拔出了身上的佩剑,“看到没有!这是我家祖传的避邪宝剑!”
  长宁、何宛然讶然对视,以两人的眼力自然看出这少年手中的佩剑是一把低阶法器,祭炼的很完美,可惜碍于材质缘故,不能再进一步,这少年说祖传的也说得过去。
  “你那把宝剑算什么!”另一名少年不屑的道,也取出了一件宝剑,那柄宝剑卖相要比前面一把法器宝剑好多了,只可惜这把只是符器,剑身上存着的灵力都也快用完了,装饰意义大于实用。
  “沈三宝,你不是说你有堂姑是修士吗?你怎么不把你堂姑给你的宝贝拿出来?”众人说着说着,突然问起了一名蓝衣小少年。
  那蓝衣小少年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左右,年纪在众人中属小的,余下大多在十五六岁左右,他呐呐道:“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既然连道士都说那里是凶地,我们又没什么修为,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这少年貌若好女,真真称得上色若春花、皎若秋月,身上衣服看似简单,实则用差不多色系的绣线绣了暗纹,头冠一方玉佩、腰间垂了五六样各色挂饰,有铜钱有玉佩还有小铜刀,手腕上挂了五六串串珠。
  何宛然看了这少年一会,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长宁,这少年身上的物件不是法器就是符器,且都是新制的,手法也是太上宗惯用的,她知道鹤儿对家人非常大方,用不上的法器如流水往沈家送,一心一意的给沈家添家底,这人又姓沈,不会是她亲戚吧?
  长宁摇头,她不认识这少年,不过看他这样子,也应该是沈家人?
  “你要是不敢就别去。”众人不屑道。
  沈姓少年涨红了小脸,磕磕巴巴的说:“谁害怕了!我就是不想让大家轻涉险境!”
  “什么险境!你分明就是怕了!我们有陈氏五虎保护,还怕一个区区小鬼?”一人冷笑。
  沈少年被人嘲讽的眼眶微微泛红,“表哥那是小心!不许你们欺负我表哥!”娇嫩嫩的声音响起,一个看着约十岁左右的男装小女童嘟着小嘴瞪着众人,很有架势的护着小少年,这女童生得玉雪可爱,美秀绝伦,让人心生怜爱,她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众人似乎颇为忌讳这女童,都不敢多说什么,还是韦六戏谑道:“难道在十九儿眼中就沈三一个表哥吗?”
  女童眨了眨蝶翼般的睫毛,嫩嫩道:“六哥也是十九的哥哥。”
  沈三低着头不说话,长宁见他那模样,倒是跟印象中的一人渐渐对上了,这人不会就是小三郎吧?这人比她小四岁,按辈分是她侄子,是长宁大堂哥的次子,因从小体弱多病,六岁以前是大伯母养大的,大伯母对他呵护备注,养得比三娘还娇弱,长宁偶尔去平江,就见他不是被大伯母抱着就是被乳母抱着,从不出房门半步,仿佛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长宁跟他接触不多,她更亲近的是三娘,说来两人也有很多见不见了,年纪又大了,容貌变了,一时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