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绝望的尽头
  我从朦朦胧胧找回了几分意识,嘴巴被人用胶带缠了好几圈,手腕被人反绑在身后,已经有些酥麻了,周围的环境泛着潮气,让人极度不舒服。
  头部的钝痛让我几欲崩溃,隐隐约约能听到周围有其他人低声交谈的声音,为了保险起见,我没有睁开眼睛。
  “何哥,你联系的那个人到底靠谱么?我觉得怎么有点玄乎啊。”
  有脚步声向我靠近,我能听到他脚步的回音飘荡在这个空间里,大概我所处的地方是在某个废弃的工厂或者仓库吧。
  “当时可是你自己非求着我让你加入的,现在怎么变怂了?”
  听这个熟悉的声音,这个何哥应该就是之前主动找我搭话的那个人,看来他们应该是受人所托把我绑来这么个破地方。
  “别啊何哥,我这不是也就随口一说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我计较。”
  说到这里,一个较轻的脚步声竟然向我直直走近了几步,我紧张地屏住呼吸,生怕被他们发现我已经醒过来的迹象。
  “不过说真的,这大明星就是大明星,长得还真是漂亮得不行。”
  “闭上你的狗嘴吧,她估计也该醒了,盯紧点。”
  我大气不敢喘一下,生平第一次有了可能连明天都活不过的危机感。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嗤笑。
  “偷听了这么久,还嫌不够么?”
  我猛地一惊,没想到这个空间竟然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而且离我竟然如此之近,那么我之前醒来的种种小动作,他应该一览无遗,甚至还饶有兴趣地在观察着我。
  听了他的话,我知道再装死已经没有一点用处了,因此才不得不勉强睁开眼睛。
  入眼果然如同我所料,是一间废弃的仓库,七零八落堆积着许多包装箱,不远处站着一个壮一点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稍微年轻年轻点的男人,估计刚刚的对话就是他们说的。
  不过我现在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们的身上,我抬起头,发现我原来一直靠在一个货架旁,一个五官深邃的男人正一脸好笑地看着我,他年纪大概三十岁上下,是这几个人里面看起来最年轻的,但显然年轻不代表式微,我透过他深灰色的眼眸,竟然从他眼中看到了无穷无尽的危险。
  如果说别人都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参与这个活动的话,那么他一定是因为这个事情本身的危险刺激才愿意去做的。
  “白栀小姐,我们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希望这一段时间你能够配合一下我们,我们也不过是为了生计。”
  他的舌尖略过后槽牙,嘴上说着互相谅解的客套话,一双手却把玩着一把锃亮的尖刀,在日光的反射下,发出刺目的光芒,陡然升起丝丝寒意。
  他将手中的尖刀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捻起,对着斑驳了无数灰尘的窗户,借着淡淡的阳光任尖刀在手中摇摇欲坠,而那把尖刀此时正直直对着我的脸庞。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扬了扬头示意那两个小喽啰退出去。
  那两个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便立马跑了出去,他们无比恭敬的态度让我揣摩他们不过是这次行动的两个打杂的,这场行动背后真正的策划者和主谋,就是我面前这个优哉游哉的人。
  “啊,我都忘了,你的嘴被封住了,不能说话了,不过在这里也无所谓,方圆十里别说人了,就连个活物都难找。”
  他轻轻一跃从货架上跳了下来,双手插着兜打量着靠在货架旁一脸狼狈的我,俯下身子。
  “我向来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如果白栀小姐你能安静配合我,那我不介意恢复你说话的权力。”
  他的语气看似透着商量的余地,实际上不过是虚晃一招,嘴上轻描淡写,可威胁全刻在了眼睛里。
  我被他危险的气息吓得顿了一下,只得安静地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无论对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保护好自己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配合,慢慢靠近我为我解下缠在嘴上的胶带,每撕下一层胶带就会连带着皮肉让我多疼一分。
  我望着他眼中跳动着的兴奋和满足,才明白他不过是想看着我身陷痛苦之中罢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真是无时无刻不处在炼狱之中。
  “为什么是我?”
  看着他心情很好,我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他听到我的问话,轻勾起嘴角,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
  “想我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必须拿点东西来交换,不过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我勉强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有人雇我们绑架你,然后向你那个老相好勒索一个亿,他交钱,我们放人。你那个相好好像叫——”
  他歪着头思虑了良久,也没有想起来。
  “许勤么?”
  他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精光。
  “对,就是他,今晚就给他打电话,看看你在他心目中到底值不值这一个亿了。”
  我听了他的话,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依我对许勤的了解,他清冷孤高的性子是断然不会为了我这么一个不上台面的情人而带着一个亿来救我的,他毕竟是个商人,而且还是死要面子的那种人,怎么能容忍别人威胁他呢?
  而且还是拿我这种根本不能作为威胁的人。
  “那老哥你们就找错人了,我不过是他的一个情人,你们怕是要不到什么一个亿了。”
  我期期艾艾地说着,让许勤拿一个亿来救我?简直是天方夜谭。
  “哦?对你自己这么没信心啊。”
  他不气反笑,似乎对我的回答相当满意。
  “那要不到钱刚好,如果要不到钱,我也不介意撕票,毕竟我的脸你都见过了,留着你对我来说太危险了。”
  他笑得诡异,一把尖刀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沿着我的脸颊轮廓慢慢滑动,似乎只要我动一下就会被划破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