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65节
  猎场里的旗子迎风招展,随着一声锣鼓响,皇帝带着一众人冲进树林,林子里传来各种动物乱窜的声响。
  薛如意的小马驹不知发生疯,一路跟着戚阿芙的枣红马跑。好在林子里树多,枣红马跑得不算太快,王晏之骑着他那匹老马不紧不慢的跟着。
  三人越跑越深入,戚阿芙抽出箭开始狩猎。但箭法太差劲,一刻钟过去了,愣是一个都没猎中。
  身后传来马蹄声和喊声,薛如意回头,瞧见李清翊和王沅枳几个往这边过来。
  她惊诧的问:“你们不是先进去了吗,怎么从后面来的?”
  李清翊道:“猎场是圆的,我跑了一圈听王大公子说你们往这边来了,才追过来的。”
  既然碰到了,那索性就一起。
  薛如意和戚阿芙并行,王晏之和李清翊落后两步。王沅枳驱马走到王晏之身边,嗤笑问:“堂弟,你这马这么老,只怕跑不动,待会别跑丢了。”
  话音刚落,一只利箭擦着他面门而过,王沅枳吓得惊叫大喊:“刺客,有刺客!”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公子吓得四散逃跑,喊救命的声音快把整个猎场掀了。
  隐在暗处的卢长谦被喊得耳膜生疼,挥手一排排箭羽又朝几人急射而来。
  薛如意的小马驹受惊,疯了一般往左边跑,戚阿芙拉动马,那马也不听使唤了,往右边冲去。
  李清翊犹豫一秒追着戚阿芙而去,王晏之眸色冰冷,用力催动老马想去追薛如意。然而任凭他怎么催那马表现得无比淡定,在箭羽中岿然不动。
  他暗骂了声,迅速下马,跑了两步一把拽住打算跑的王沅枳马鞍,直接跳了上去,打马就走。
  马朝薛如意的方向冲了出去,王沅枳横在马背上紧紧揪住马鞍,尖叫的同时破口大骂道:“王晏之,你个孙子,快放我下来……”
  王晏之毫不犹豫伸手把他往下扫,树影在后面飞掠,王沅枳吓得死死抱住马,求饶道:“我不喊,不喊了,摔下去会残废的!”
  “那就闭嘴!”
  树林里那淡定的老马还在那,王晏之人已经不见了。树上的卢长谦暗骂一声,挥手带人去追。
  妮玛,说好的把所有人都惊走,然后只留王世子一人呢。
  这次再不成功,只怕他职位不保。
  王晏之顺着枯枝断木一路找,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终于瞧见快被颠下来的薛如意。
  小马驹跨过倒塌的大树,蹄子被绊倒,整个扑了出去。马背上的薛如意直接飞起,朝旁边的大树砸去,王晏之想也没想,用力扯开捁在马背上的王沅枳甩了出去。
  在薛如意背要砸在树干的刹那,王沅枳充当垫背滑了下来。
  薛如意险险砸在他身上。
  王沅枳胸口剧痛,觉得自己肋骨好像断了。
  王晏之跳下马,快走几步将薛如意拉起来检查:“没事吧?”
  薛如意揉着手臂,眉头蹙起,小脸上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子。王晏之眸色转冷,伸出玉白的指尖去擦她脸上的血迹。
  躺在地上哎呦惨叫的王沅枳突然收了声,惊恐爬起来,抓着王晏之的裤脚哭道:“能先别肉麻了吗,有、有……”
  王晏之把薛如意让到身后,回头看去,三十几个手持长刀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锋利的刀口反射着丛林间漏下的光,冷得让人心惊。
  薛如意抿唇,也有些紧张的揪住王晏之手腕,好不容爬起来的王沅枳终于尖叫出声:“有——刺客——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王沅枳:为何倒霉的总是我
  第105章
  薛如意想起昨晚大哥同她;说的话, 眸子瞬间又暗了下去。
  站在门口的王晏之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不动声色把目光落在薛如意身上,提了提手里的食盒道:“如意, 还没吃吧,我做了些早膳送过来。”他往屋内走,带进满身的寒气。
  薛二跟进来道:“我们家后厨有吃的。”
  王晏之把吃食一一摆上桌子,林婆子凑过瞧, 肚子不住咕隆隆叫。他淡淡瞥了一眼,林婆子立马拿着抹布走远。
  “如意, 下来啊。”王晏之招手。
  戚阿芙主动跑到楼上拉薛如意下来,然后把她摁坐到自己一起,又朝李清翊道:“清翊哥哥你也坐。”
  李清翊坐到薛如意旁边, 薛二立刻坐到她对面, 摆好早膳的王晏之顿了顿,只能走到空着的一边坐。
  林婆子瞧见还有空位,推着林文远坐到薛二旁边,自己很懂规矩的坐到邻桌。林文远喊了声薛二哥,薛二这时才想起问:“你怎么在这?”他对林文远是没有多大意见, 毕竟还帮过自己, 只是不想看见会搞事的林婆子。
  一直没说话的薛如意道:“他们盘缠昨晚被偷了,没地方住,春闱前暂时留在三楼阁楼住。”
  薛二哦了一声,蹙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记得偷你的人长啥样吗?我找人帮你打听打听。”上京城的小贼统共这那么一些,只要是惯犯多多少少被抓到过, 找京兆尹和寻城司的人打听一下应该能找到。
  林文远摇头:“不记得, 人都没瞧见。”昨晚上元节人太多, 他们是回到客栈才发现银子没了。
  “那算了,先吃饭吧,你安心住着,等会试之后再说。”
  林文远连忙道谢。
  王晏之带来的早膳只有如意一个人份的,一桌子人这就尴尬了。林文远肚子先叫了一下,一桌子人立刻都看向他,他捂着肚子不好意思道:“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
  薛如意把面前的吃食推到他面前,“你先吃吧。”
  王晏之眼睫微压,抿着唇没说话。林文远瞧了他一眼,道:“这是他做给你的。”
  薛如意:“我不饿,不过是一份早膳,你吃吧。”
  戚阿芙立刻道:“如意姐姐,我也饿了。”
  薛二:“伙计很快过来,后厨的东西热一下就能吃。”
  李清翊干脆起身:“我去热一下吧。”
  薛如意惊讶:“翊王殿下,你会?”
  林婆子眼睛咻的亮了:这是个王爷啊,薛家如今真是发达了,居然连这种人物也认识。
  李清翊点头:“生火蒸东西还是会的。”他先往后厨去,薛二立马也跟了过去,“我来帮你啊。”
  林文远道了谢,又问:“如意,这些吃食能分一些给我娘吗?”
  全程好像都没人问过王晏之这个做菜人的意见。
  薛如意点头,林婆子立马坐到薛二的位子上,胡吃海喝起来。
  戚阿芙见惯了军营里糙汉子吃饭,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不太喜欢林婆子面相。
  林婆子吃得半饱,摸摸肚子呵笑两声,问左边一直盯着她的戚阿芙道:“姑娘叫什么啊?”
  戚阿芙白了她一眼,压根不搭理她。林婆子自讨没趣也不恼,接着问王晏之,“周安,你先前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王晏之也不搭理她,倒是戚阿芙疑惑问:“什么周安?”
  好不容易有人搭理她,林婆子很兴奋:“就是先前……”她刚出口,薛如意就冷声道:“再废话你就走。”
  “你!”林婆子不服气,还要说,林文远赶忙拉住她,“娘,这是如意楼,我们是在借住。”
  林婆子想到自己的小算盘,生生忍住了,心里却在咒骂
  。戚阿芙没得到回答,又扭头问王晏之,“你不是姓王吗,为什么她喊你周安?”
  桌上气氛诡异,端着包子走来的薛二道:“阿芙郡主,别人不想说你非要问会讨人嫌的。”
  戚阿芙一想到薛如意会讨厌自己,立刻闭嘴乖乖拿包子吃。林婆子眼珠子又亮了亮,诧异的盯着戚阿芙瞧:这姑娘也是个郡主?
  李清翊端着一大锅粥上来,先给薛如意盛了一碗,又给戚阿芙盛了一碗。把粥碗推给薛二时,薛二把粥推回来,道:“我自己盛就好了。”他盛了一碗又问王晏之,“你不吃啊?”
  王晏之刚要回答,薛如意扭头问薛二:“你不用上朝吗?”
  薛二在李清翊一边坐下,摇头:“我请了病假。”
  薛如意无语:“朝会还能请病假?”
  “对啊,理由是昨天吃撑了,拉肚子。阿爹也请了,理由是风寒。”
  李清翊道:“我也请了,上元灯节前后都有许多官员告假的,父皇都习惯了。”
  吃饱的林婆子小心翼翼的问:“薛家老二,你当官了,当的什么官?”
  薛二不搭理她,她还想问,戚阿芙不耐烦道:“你吃饱了能不能下去,有你什么事。”
  林婆子撇嘴,端着空碗跑到隔壁桌。
  薛如意和戚阿芙在聊天,和李清翊薛二聊,甚至和林文远聊,唯独不搭理王晏之。他干坐了会儿,提着食盒朝还在说话的薛如意道:“如意,我先回去了。”
  薛如意似是没听到一般,侧头同戚阿芙说话。王晏之长睫闪动,提着食盒默默出了如意楼。
  他一走,薛如意立刻站起来,“你们慢慢吃,我还有账本要对。”
  薛二捧着粥碗瞧她,李清翊撞了薛二一下,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
  薛二摇头。
  林文远目光往薛如意背影瞟,默默咬了口包子。
  日头东升,升至中天时如意楼渐渐热闹起来,来往的客人举杯说笑。
  一月底后,上京城前来赶考的学子越来越多。青州一带不少人见如意楼都好奇的张望,直到进入楼内,瞧见薛家三个掌柜才确定这个如意楼就是青州的如意楼。
  门口又有马车停下,薛大头也没抬,道:“这个时间点,又是王晏之过来了吧,一日三餐送还真是执着。”
  薛忠山讪笑:“在青州时我跟他说过,要想抓住夫人人心,就得抓住夫人的胃。”
  柜台里的薛如意往外看,撇嘴:“家里又不是没厨师,要他送。”她随意收拾东西往后厨走,交代道:“待会儿就说我不在。”
  眼见人跑了,薛忠山疑惑:“怎么觉得你小妹最近在躲他?”
  薛大觉得,小妹应该是听进去了那天夜里他说的话。
  王晏之提着食盒进来,先左右看了看,没见到薛如意,才走到柜台前问:“如意又不在吗?”
  薛大摇头:“她和阿芙郡主出去了。”
  王晏之目光落在柜台里还没合上的账册上,嗯了声:“那我傍晚再来。”
  他刚转身要走,薛大喊住了他,蹙眉问:“你不是也要参加春闱,不用准备准备?”人家林文远都天天温书到半夜,他天天没事人一样。
  从来上京就没见过他看书。
  柜台前的薛中山呵呵两声:“得了吧,当初考秀才,你什么时候见他看过书?”他本来就是会元之身,算是半个有功名的人,当官也是可以的。
  一碰到考试就头疼的薛大哦了声,忍不住感叹:人比人,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