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厂花基情录_2
  段明臣不欲暴露身份,便翻身下马,拉着李哲退到一边。
  “段大人,您回京啦?”李哲乍见故人,面露惊喜之色。
  段明臣点点头,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兵部侍郎张谦犯了何罪?”
  李哲犹豫了一下,附耳道:“据说是跟楚王谋逆一案有牵连,皇上亲自下旨缉拿张家满门。”
  楚王本是新帝的叔叔,新帝继位之初,楚王不服年轻的侄子,悍然起兵造反,不过很快被镇压下去。楚王伏诛之后,这事情并没有完结,楚王惯会笼络人心,文武百官之中不少人收过他好处,于是皇帝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收拾这帮臣子。
  古往今来,皇帝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谋逆,张谦既是跟楚王谋逆案扯上关系,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段明臣问道:“皇上命万督主操办此事?”
  李哲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惧意,抬头四顾,确认无人偷听,才压低声音道:“负责查办此案的是万督主的义子,顾怀清顾公公。”
  “顾怀清?”段明臣第一次听闻这个名字,只觉十分陌生。他下意识地望向府内,并没有看到宦官打扮的人,只有正门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死不瞑目的瞪着他。
  李哲知他心中的疑问,便解释道:“顾公公并没有亲自前来,只是吩咐我等,如遇到抵抗,一律就地格杀,以儆效尤!”
  段明臣了然,张家大公子会一点拳脚功夫,必是有所反抗,才遭了杀身之祸。
  此时,东厂番役大声吆喝着,赶着侍郎府上下男女老少上百号人出来。可怜钟鸣鼎食之家,如今却随雨打风吹去。
  突然,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挣脱了束缚,趁乱拼命逃出,直直的冲着段明臣和李哲的方向奔来。她这番举动自然逃不过番役的眼睛,立刻凶神恶煞的紧追过来。
  小女孩慌不择路,一头撞到段明臣的马前,视线扫到段明臣腰间的蟠螭玉带钩。她年纪虽小,却很有见识,蟠螭玉带钩是三品以上的大员才能佩戴,于是她便明白眼前人的身份。
  她惊恐的望了一眼身后紧追而至的番役,扑通一声跪在段明臣面前,泣声道:“大人,救命!求您救救我!”
  这女孩头扎双髻,小脸儿粉雕玉琢,不难预料将来必是一个美人,惊慌的眼神如同被猎人追捕的小鹿,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这些坏人杀了我大哥,我……我不要被抓去!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救救我吧!”小女孩流着眼泪,对着段明臣连连磕头,白嫩的额头立刻磕出了道道血痕。
  段明臣身为锦衣卫,对于抄家抓人之事并不陌生,亦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但也不免心中恻然。
  可是不等他发话,就看一名满脸横肉的东厂番役从身后追上来,一把扯住小女孩的发髻,女孩痛得尖叫一声,被拽倒在地。
  “住手!”段明臣皱眉道。
  那面带凶相的番役看装扮是个东厂小头目,段明臣没有着官服,那人显然不认识他,傲慢的斜了段明臣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阁下莫非想阻东厂查案?还是跟逆党一伙的?”
  李哲见状连忙上来打圆场,满脸堆笑道:“王兄,这位是锦衣卫的段大人,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姓王的番役头目冷冷哼了一声,似乎并不将这位锦衣卫大人放在眼里,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轻松的提起哭泣挣扎的小女孩,丢到囚车里。
  李哲尴尬的干笑两声,随即跟段明臣告退,也跟了上去。
  东厂的人离去之后,段明臣耳畔似乎还萦绕着那小女孩凄厉的哭声。
  张侍郎涉及谋逆,必是难逃死罪,而他的家人,男丁流放千里,而女眷……恐怕要沦入教坊司为妓。
  段明臣虽是满怀同情,却是无能为力,爱莫能助。想着小女孩那双盈盈泪眼,段明臣感觉胸口郁结,闷闷地很不好受。
  一个小小的东厂头目就如此骄横狂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下属,可想而知东厂首领是如何嚣张!还未审讯定罪,就直接砍人脑袋,还悬于门上示众,如此狠辣的手段,必定不是易与之辈!
  李哲言语之中对此人十分畏惧,想必这顾怀清是个心肠歹毒之人,段明臣心里不由地又是忌惮又是嫌恶。
  作者有话要说:  CP是酷酷滴锦衣卫X妖孽美貌(伪)东厂公公,推理断案+搅基~~
  一 句 话 简 介
  一个外表冷峻内心忠犬的锦衣卫,一个美貌妖孽声名狼藉的东厂公公,由互相对立到携手断案,一不小心,就擦出了基情的火花~
  爱 心 提 示
  1.不主受也不主攻,两个人的视角都有,一边搅基一边破案的故事,计划写多个单元,每个单元是一个案子
  2.背景架空,军政制度以及服饰习俗参考明代,人物都是虚构的,请勿考据~
  3.作者坑品好,保证不坑,有存稿,日更ing~
  友情剧透:厂花是伪公公哟~
  ☆、三朵桃花
  人群散去,段明臣策马疾行,须臾工夫便来到位于城南狮子胡同的家中。
  段家祖上并非京城人士,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亲戚。
  段明臣自幼丧父,母亲云氏独自将他拉扯成人,母子俩相依为命,感情非同一般。
  家里早就收到传书,知他今日会回家,管家忠叔一早就守在门口,听到马蹄声就知少爷回来了,一边命丫环通知夫人,一边急忙迎出门去。
  “少爷,少爷,您可回来啦!”
  “忠叔,好久不见!”段明臣笑着将马儿交给忠叔,回头问道,“我娘呢?”
  “夫人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您快去吧。”
  段明臣点点头,理了理衣冠,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内堂。
  内堂中央端坐着一位美妇,头绾坠马髻,上身着天蓝大袖衫,下穿蓝缎马面裙,不施脂粉,不戴首饰,却自有倾城之色。
  这位美丽的夫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岁,跟段明臣站一块儿,好像姐弟一般,哪里能料到她便是段明臣的亲娘?
  “娘,儿回来了!”段明臣推金山倒玉柱般,一下子跪在娘亲的跟前。
  段夫人一把拉住儿子,眼泪汪汪地哭道:“我的儿呀,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娘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段明臣也不由得也红了眼圈,羞愧的道:“儿子不孝,让娘牵挂了!儿子……也非常想念娘亲……”
  “娘的心肝宝贝,快让娘看看……哎呀,黑了,瘦了,肯定吃了很多苦吧?”段夫人的玉手在儿子的脸上身上摸来摸去,掩饰不住心疼。
  “娘,我没事,没事的,这不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嘛?”段明臣在亲娘面前,褪去了平日的稳重,像孩子一样伏在段夫人膝头,“娘亲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年轻美丽!”
  “哎,就会说好听的哄你娘,为娘都四十多了,老太婆了,哪儿还能美丽呢?”
  “没有的事,娘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段明臣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石方盒,献宝似的呈给段夫人,“娘亲,这是我从塞北带给您的礼物,快看看喜不喜欢?”
  段夫人接过玉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金镶玛瑙灯笼耳坠。
  “塞北没什么好东西,唯有产的玛瑙质量上等,儿子就给您打了一副。”
  段夫人把耳坠捧在手心细细端详,那玛瑙色泽鲜润,做工极为精巧,于是便问:“这耳坠肯定价格不菲吧?”
  段明臣笑道:“还好,您喜欢就好,儿子给您戴上?”
  段夫人却摇了摇头,将耳坠放回到盒子里,正色道:“娘帮你收着,将来送给你媳妇儿。”
  段明臣一怔,微红着脸道:“娘……这个……”
  段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臣儿,你都二十五岁了,别人在你这个年纪,早就儿女绕膝了。唉,娘每次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对不起你死去的爹……”
  说着,段夫人掏出绢帕,又要抹眼泪。
  段明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娘掉眼泪,忙劝慰道:“娘别哭啊,姻缘这事儿,乃是上天注定,急也急不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