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教坊司一游
  万素娇看着沈青弦对镜吃惊的模样,不由捂着嘴笑了笑,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嘱咐道:“这张脸毕竟是改造的,只能维持一天,所以你每天都得回来我给你更换一下。而这几天会住在北王府。”
  说到这,万素娇虽还挂着笑,但脸色却又白了些:“王爷懒得给我安排住处,所以在你完成任务之前,我就先住在你的房里了。”
  沈青弦倒是没太多大小姐脾气,“没事,那张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其实她心里还是窃喜的,起码万素娇与她同榻,楚拓风要做什么事情起码得注意些。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万素娇双目一垂,方才即便面对楚拓风都自信且自若的女人,现在却不由的小声道:“我的意思是,王爷让我睡你的卧房,所以你这段时间就跟王爷睡。”
  “嗯?!”沈青弦眉心一挤,头上恨不得插几个大大的感叹号。
  她就不明白了,楚拓风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是……收拾个房子而已,没必要这么懒吧。”
  王府上下不缺佣人,当初她来北王府的时候,还西厢院的所有东西也不过就花了半天时间,现在却说懒得收东西?
  分明就是楚拓风故意的!
  虽然她与楚拓风躺在一起的次数也够多了,但过夜的日子屈指可数。
  现在却要与楚拓风同房……
  沈青弦脸色顿时黑了几个度。
  以楚拓风这性子,只怕她没办法安稳入睡了。
  不止是这事儿她想不通,其实见到万素娇之后,沈青弦更有些不明白,明明万素娇比她好看多了,为何这个任务不让万素娇去完成。
  她的目的就是要去京城最有名的教坊司。
  而楚拓风调查到,张贺曾经救过一名女子,那名女子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曾答应张贺入宫去帮他探听消息。
  所以张贺才将人送入了教坊司。
  结果人是入了,结果张贺却死了。
  这样一来,那姑娘进去了就出不来,只有在里面接客的命。
  这两日沈青弦倒是做了不少的功课。
  因被张贺所救,所以张贺赐了姑娘张姓,名曰婉容。
  那姑娘长得水灵动人,不少官老爷早就看上她了,若不是丞相府绑着他那个孙子张贺例外打点,那姑娘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个雏儿?
  只可惜,张贺死后这一切特权也就断了,没人再给她续钱,负责教坊司的妈妈盼天盼地总算盼来了这一天,张贺死的消息刚出就密谋着如何将那婉容姑娘卖个好价钱,若不是张婉容非说张贺给的银钱还能撑些日子,又岂能等她道今天!
  今日便是婉容姑娘的梳弄之夜,价高者得,不少慕名而来人都带着银子守着今晚了。
  而沈青弦所要做的,便是去搭救,并且以张贺的名义保下她,让其入宫,借张家之命,为楚拓风探听消息。
  沈青弦不得不佩服楚拓风这一招的高明。
  毕竟现在张煜是新丞相,皇家提拔张家就是为了与楚拓风作对,皇上又怎么可能想到张家送来的人是楚拓风的眼线?
  虽然安排一个女人进来确实更容易打消那姑娘的疑心,不过沈青弦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毕竟她要去的地方是教坊司,那是官家设立的青楼。
  进了那地方怕是会遇上几个无赖。
  今日万素娇给她打扮的甚是艳丽,配上楚拓风匿名命人去香璃坊定的一声红裙,光是走在大街上就已经赚足了回头率。
  哪怕沈青弦的脸色并不好,甚至板着个脸,都挡不住大街上那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对她抛媚眼投飞吻的,反倒是穿着朴实的一些百姓最多多看两眼,也不敢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举动。
  教坊司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因是官家设立的青楼,所以也没人敢闹事。
  就连教坊司的妈妈也都是宫里派下来的嬷嬷打理,别看是青楼嬷嬷,但这个职位可是个香饽饽,不仅油水多,行动也极为自由。
  多少宫女嬷嬷为了能当教坊司的妈妈铆足了劲儿办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混到这个位置。
  沈青弦出来的时候还挺担心会不会进了教坊司被人非礼的。
  但实际上沈青弦进去了之后,其他人也顶多使用意淫的目光望着她,倒也没有真的上前动手动脚。
  “干嘛呢干嘛呢!”
  妈妈听说了教坊司来了位红衣姑娘,连忙从二楼小跑着咚咚咚奔了下来。
  “教坊司可不是给你过家家的地方,好姑娘可不能来着!”
  拿手指都快指到沈青弦脸上了,但沈青弦却也只是勾唇一笑。
  今日他这皮相本就娇羞动人,此时又这么一笑,后面的那些个公子哥顿时完美顺目,眼里都乐开花了。
  “想给妈妈孝敬些银子,难不成妈妈也不要?”沈青弦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子来,微微挑眉,对着老鸨轻轻掂了掂。
  方才那老鸨还是一脸嗔怒的模样,如今听到了金子的响动声,顿时见钱眼开,笑的跟朵花似得,一把将沈青弦的手腕给捏住,讨好似的轻轻晃了晃,生怕这一袋子金子要飞了。
  “瞧姑娘这穿着就知道姑娘绝对不是一般人,定时城中哪位官家的大小姐。”
  沈青弦倒也不厌恶这种趋炎附势的女人,毕竟她们爱财,只要有钱那就好办事很多了。
  她捂着嘴学着那些深宅女子娇羞文静的模样,轻轻笑了笑:“妈妈夸赞的太过了,我不过是妾室罢了,只是得了老爷的宠爱,这才能过些好日子。”
  “妾……”老鸨脸色一僵,却并未显露太多的情绪,反而继续笑着脸,连连点头。
  就算是妾室,能穿得起香璃坊的衣服那也是受宠的妾室。
  指不定小日子过得比正妻还快活呢!
  老鸨心里清楚,自个儿现在虽然得了一时的便宜,但终究还是要回到宫里去的,可不能得罪这些官家的女子,万一一个不乐意往自家老爷耳朵里吹了个什么风,她就算躲到宫里只怕日子也不好过。
  “原来是夫人,我说怎么长的如此秀美,能娶到夫人这般女子,若我是男人我都要羡慕死了。”
  不愧是老鸨啊!
  是人是鬼都给她夸得天花乱坠。
  一个妾室哪有什么资格叫夫人,还用“娶”这个字,这是给妾室铆足了面子。
  若此时站在这的真是个妾,只怕都要捏着老鸨的手把她当亲人了。
  只可惜,沈青弦她不是。
  沈青弦笑着从袋子中去了五六个碎金子放到了老鸨手里:“这些是定金,如果妈妈能办得好的话,这一袋子金子我一个都不私吞。”
  “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给夫人效犬马之劳。”那老鸨眼睛眯的都快黏在一起了,生怕被人不知道多高兴似的。
  但沈青弦这举动越发让老鸨相信她是个极为受宠的妾。
  毕竟这一袋金子可不是比小数目。
  任何妾室拿到一个都能乐上半个月,可她却这么随意的赏出来,显然平日里过的比一般正妻富裕多了。
  “夫人要不要借一步说话?”老鸨点头哈腰。
  沈青弦想着此地人多嘴杂,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去了二楼雅间。
  “今日是婉容姑娘的梳弄之礼,我嘛也是受了某人生前所托,所以过来办个事儿罢了。”
  沈青弦笑的虽然温柔,但一双眼睛却明亮有神,老鸨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精明的人,绝对不能随意糊弄。
  “难不成是张……”
  “嘘……”
  还未等老板将名字说完,沈青弦便连忙做出了禁声的动作。
  “妈妈你也知道,那人已经犯事儿死了,我可不想受到连累,但之前也受过他好处,总得帮他办个事儿对吧。”
  老鸨脸上有些为难,虽然这一袋金子确实很多很诱人,但婉容若是接客,那可就是源源不断的银子入手,比这一袋金子赚得多也说不定。
  沈青弦看的出老鸨在犹豫,故而轻轻一笑,打断思绪道:“妈妈你可想清楚了,婉容姑娘什么脾气我想你比我应该更了解才是。”
  她故意提了提自己的钱袋,再次笑了笑:“就按照一人一块金子来算吧,婉容姑娘也得不来月事的给你接客半年才够,更何况也就第一次值钱,之后能不能有这个价钱还不一定了。”
  沈青弦看到了老鸨脸上的动容,又加了把火道:“婉容姑娘本就是为了张贺才来这地方,如今张贺死了,婉容姑娘只怕也是浑浑噩噩的度日。这梳弄之礼拖了这么久才办想来是她自己也不肯,若是让她陪客陪的多了,她要是梁上一挂,脖子一歪,别说这一袋金子了,只怕连半个字儿都捞不到。”
  老鸨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还为等老鸨决定呢,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姑娘突然急冲冲跑了过来。
  “妈妈妈妈不好了!婉容姑娘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