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宁星意听完,耳根子一下红了,一路顺着耳垂氤到脖子都有些泛粉。
  知道了。
  落地窗外的光线只余微弱一缕落在地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归于黑暗,陆珩姜伸手握住宁星意的手腕,一如他想象中那样。
  细腻柔软,带着微热的体温。
  陆珩姜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克制着用指尖摩挲他手腕骨的冲动,慢慢催动自己的精神力,释放出精神体与触手。
  白鹤立于一旁,精神触手泛着盈盈的蓝光,下一秒便缠住宁星意的手腕,陆珩姜说:受不住可以出声,这里隔音还可以。
  宁星意此时还自信满满,冲他扬了下眉梢:我会叫?我叫一声就是你儿子,废话少说赶紧上。
  陆珩姜的精神触手与他本人是100%联结的,痛感他会感受到,快/感也一样,他释放出精神力将人笼罩的瞬间,拇指在宁星意的手腕内侧微微用力一揉,感觉到他哆嗦了下,于是往前理出手指,在指腹上轻轻画圈。
  宁星意气息微乱,觉得有燥热从未知的地方升起,艰难的咽了下唾沫。
  手指缝是最整只手最细致的地方,此时被人寸寸揉过,慢慢渗出一层汗渍,潮/湿又黏(糊),他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却被陆珩姜握得更紧,两人指缝相交几乎连空气都无法渗透。
  他从来不知道,被别人揉个手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呼吸慢慢乱了节奏,双膝微微发软站不稳,被陆珩姜扶住腰坐下来。
  不用忍,接下来你忍不住,结果都是一样的还不如现在就出声。
  宁星意微红着眼角瞪他,一开口却是断断续续的艰难喘气:放、放屁!我要是能忍得住,你喊我、喊我爸爸。
  陆珩姜:喊你祖宗都行。
  宁星意死死咬住牙接住他的挑衅,但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神经都好像被人一根根从血肉里剥出来,晾在阳光下任人观赏。
  那种极致的舒适同时酝酿出不安,让他下意识攥紧陆珩姜的手,感觉到一只手顺着他的尾椎往上,如同逆着皮毛往上,带来丝丝缕缕的战栗。
  宁星意牙齿打颤,每个细胞以及每根神经都在叫嚣着让他发出声音,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引领,别忍着,叫出声。
  陆珩姜的拇指按住尾椎那根略微尖锐的骨头,与他较劲一般用力揉,同时那无数根精神触手缠住了宁星意的手腕、脖子、腰,甚至连他的脚腕都被精神触手缠住,在白皙皮肤上照出蓝莹莹的光芒。
  精神触手显然不仅止如此,磨蹭够了便张开了一张张小口,咬住他的耳垂,探入他的指缝,像个婴儿在汲取食物。
  颈侧的皮肤最脆弱,神经也更多,精神触手的触碰带来极致的舒适同时也最难以抗拒的战栗,宁星意几乎忍不住它们所赐予的极致。
  偏偏陆珩姜的手指还在兴风作浪,让他感觉尾椎以下都不是自己的,软的几乎要瘫倒在他怀里,事实上也已经这样了。
  我接下来要把你的精神体引出来,你跟着我的精神力驱动,不要排斥我。
  宁星意用力深呼吸,勉强维持冷静,但手指的颤动还是让他很清楚的明白向导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靠着哨兵保护。
  强大的向导,足以驱策哨兵。
  片刻后,一头金虎在脚边浮现,没等宁星意反应过来,陆珩姜的精神力已经将它笼罩,下一秒,他忽然松开了手。
  宁星意一愣。
  陆珩姜握住金虎尾巴,轻轻一揉。
  宁星意猝不及防溢出一丝轻吟,黏的他自己都愣了,但没等他将这种感觉强压下去,陆珩姜已经攥着金虎的尾巴,进而到了尾椎。
  精神体与本人的感觉是完全一致的,宁星意无差别感受到了来自金虎的极致舒适,那双白玉似的手指陷入金色皮毛之中,若隐若现。
  宁星意隐约觉得自己恍惚生出了一条尾巴,此时正被陆珩姜握在手里,反复揉捏。
  他实在受不住这样的幻想,也受不了自己这样弱势,用力一咬牙,金虎猛地嘶吼一声,咬住了陆珩姜的手。
  陆珩姜手猛地一颤,即便精神体咬他不会流血但痛感是无差的,他额头瞬间布起一层冷汗,甚至顺着额角流下来,在脖子上留下一道水痕。
  他抿住唇硬是没有发出声音,让金虎咬着手掌,同时低声说:不许咬我,想办法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力,趴好不许动。
  前半句跟宁星意说,后半句跟金虎说。
  宁星意呼吸紊乱,努力睁了睁眼保持清明,尝试着跟他一起催动精神力,让金虎老实待在他掌下被他抚/摸,可这样一来,那种不适感又重新烧起来。
  陆珩姜,我喘气声硬生生截断扼住了剩下半句,将他变成了散碎的呼吸,泛红的嘴唇和绯色的眼角都透露着脆弱,但眼神里却有着一股不肯低头的劲儿。
  陆珩姜收回一只手揽着他的腰,手臂从他脊后绕过来在他的耳垂后揉了揉,把声音放到最低:不许抵抗,乖。
  宁星意本能不想,可完全抗拒不了这句话的诱惑,就连最后那个乖字,都让他一哆嗦,磨着牙散碎的扔了一句:你到底行不行,搞快点!
  你确定?
  确定。
  宁星意其实不确定,但长痛不如短痛这句话总没错的,他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喊陆珩姜爹了,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好舒服,再用力一点,让他快疯了。
  汗湿透了整个脊背,陆珩姜开的空调基本没用,宁星意不适的动了动脖子,随即感觉到有一根精神触手顺着他的脊骨钻了下去。
  唔宁星意整个人一哆嗦,下意识伸出手向后一抵,被陆珩姜轻而易举握住反剪在身后,紧接着那道凉薄嗓音说:再动手,我就把你掐死。
  宁星意喘着气,感觉到脖子上缠绕着的精神触手,默默收回了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嘴炮还是要打打。
  我还有力气动手,你不觉得很丢人吗?宁星意一句话说完,听见一声微凉的笑意,紧接着腰一软,如有一道极强的力量撞开了喉咙口的闸门,黏腻声音争先恐后往外冲。
  安抚结束,宁星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毯上,舒适的长叹一口气,看着数百米之外有棵树上的鸟窝,数十米外有两个学生牵着手说情话。
  陆珩姜。
  嗯?
  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想找人干架,要不咱俩打一架吧,怎么刚才那种感觉结束了之后就突然消失了?
  陆珩姜精神疲惫不已,半支撑着头被气笑了:宁星意,你给我滚去看几个哨兵课再来!
  干嘛那么凶,你反正也安抚过我了,送佛送到西,你亲自给我讲。宁星意躺在地上,两条长腿分开,说着话伸出脚在陆珩姜的膝盖上踩了踩。
  白皙的脚尖落在眼里,陆珩姜眼底微热,别过了头:不讲。
  讲讲呗。
  陆珩姜被他缠的没法,不给他讲恐怕是不能消停,而且他这一无所知的样子恐怕以后也要惹事,于是伸手握住他的脚踝,拿下去。
  别放我身上。
  我脚又不臭,吃完饭那会去洗漱我都洗过了,你们这些大少爷洁癖这么严重,我都不介意,那不然你把脚放我身上我保证不嫌你。
  陆珩姜很想告诉他,自己不是洁癖,是这么大喇喇的把自个儿的脚踩在他的膝盖上,太具诱惑力也太有暗示性了。
  哨兵最初的身份你知道吗?
  宁星意:算知道?
  陆珩姜知道他这个性子不会有耐心去一点点看哨兵的起源与进化,顿了顿说:帮我倒杯水。
  才安抚一下就开始支使人啦?大少爷,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宁星意从地上爬起来,到厨房倒了杯温水回来塞到陆珩姜手里。
  陆珩姜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其实他并不是支使,只是没想到宁星意的精神潜力居然那么大,加上他不会控制,横冲直撞的一边被安抚,一边还要来攻击他。
  陆珩姜边顾着他,还要防御他精神力对自己的攻击,又不能架起屏障,如果是弱一点的向导,恐怕都要被逼疯了,哪儿还能坐这儿说话。
  他神经一抽一抽的痛,精神力也耗损的厉害,喉咙口有干涩的血腥气。
  陆珩姜喝完水,握着杯子说:哨兵觉醒之初,是作为一个部落的首领,那时候人类对于哨兵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很强大,但是同时也很脆弱,需要被安抚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宁星意看着他的手,却问:还喝吗?
  不喝了。
  宁星意从地上爬起来,靠在他手边的沙发扶手上,自下而上的仰望他,蓝色瞳眸几乎把人吸进去。
  今晚你可以随意使唤我,确定不要吗?仅此一天,过时不候哦。
  陆珩姜眉角跳了跳:坐回去,离我远点。
  哦。宁星意往后坐了一点,嘟囔道:什么狗脾气,离近点儿也生气,以后隔着八条街跟你说话好不好啊。
  陆珩姜听见他的嘟囔,无奈在心里想,他难道不想靠近点儿吗?他现在刚安抚完,事后的哨兵还好,相反他是极度依赖哨兵的,闻到气味恐怕会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
  宁星意说着话,忽然瞧见了一边还没收回去的白鹤,伸手将它抱了过来抱枕似的圈在怀里,陆珩姜手指猛地一颤。
  把我精神体放开。
  干嘛,抱一下那么小气,你刚才乱摸我的老虎还没说呢,你的精神体毛好软,让我摸会儿,趁我现在触感很敏锐,不要浪费。
  陆珩姜冷下声音,忍住因为他的抚摸带来的绝佳感触,攥紧了忍不住发颤的手指,磨着牙道:宁星意。
  好好好,不抱行了吧。宁星意松开手,刚想放出去的时候就听他又说:抱可以,别乱揉,手老实点儿。
  没问题。宁星意眯着眼抱白鹤偶尔一撸柔软羽毛,舒服。
  手感真踏马棒。
  不愧是是陆珩姜,连精神体都娇贵的不行,宁星意想着,又撸了一把。
  他完全没发现,在他狂撸白鹤的时候,陆珩姜手背的青筋几乎要崩出来了,指尖抖得不成样子,连额角都开始冒汗。
  那只手仿佛带着火苗,将他的精神体白鹤羽毛一一点燃,然后不管扑灭,任由着它汹涌燃烧,焚化他的精神网,踩碎所有的防御。
  他却眨着眼,一脸的无辜。
  陆珩姜轻吸了口气压下心底那团火,勉强再次开口,被忽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宁星意就着他眼睛里的倒影,利用自己绝佳的视力照了会镜子:真有精神体啊,跟你这个白鹤一模一样,不过我这个会发光,你的精神体能发光吗?
  给我坐好!
  宁星意:哦。
  陆珩姜闭了闭眼,换了只手撑着额头喘了口气,又继续说: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个群体的不同寻常,经过检查以及各种实验,最后发现了这一类人具有的五感异于常人的能力,并命名为哨兵。
  后来,这些人成为了战场上最佳的战士,因为哨兵人数众多,向导较少,所以可能会有一个向导分别安抚很多个哨兵的例子。
  只有最顶尖的哨兵,才有资格与向导结合,进行一对一的安抚,其他的低等哨兵是没有资格的。
  宁星意:不对,这要是在战场上跟我一样瘫了怎么办?这仗还用打?
  你可以用说话的方式把人气死。
  宁星意:
  陆珩姜:你身体和精神力的强弱不对等,所以无法控制精神力的波动,就像一条没有挖通渠道的河,只能到处流淌,所以我安抚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使不上力,因为你控制不好精神力,能够控制精神力的哨兵,会跟着他的向导一起,利用两个人的精神力进行修补安抚,而不是咬他的手。
  宁星意记得自己让老虎咬过他的手,顿时有点心虚:那不是,本能反应么,不许记仇啊,大不了我让你咬我一口。
  他说着还掐住白鹤的脖子,在自己的手上啄了一下。
  扯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崽儿,得亏你哥喜欢你成这样,不然你死一万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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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灿若列星(十)
  扯平?
  扯个屁的平。
  陆珩姜看着宁星意的眼睛,眸底湍流似乎一瞬间沉寂下来,如猝不及防结成的冰川,坚固却又不堪一击。
  然后。
  他垂下眼,轻轻的舒了口气。
  算了。
  宁星意什么都不懂,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安抚,一颗糖换来的交易,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灌注在他身体里的精神力耗费了多少心神,也不会知道安抚结束的向导会有多么希望对方一个拥抱。
  陆珩姜强行将自己的精神力催发到极致,在没有结合的情况下与他精神联结,也代表着从今天开始,他会每个月都有一个不应期,会发热,精神紊乱,极度渴望哨兵对他的安抚。
  他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宁星意要个拥抱,那是结合了才有的待遇。
  一颗糖远远兑换不了这么多。
  他敛下眼,将所有的情绪收拢在那指甲盖大小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护住宁星意给的那一点欢喜,如掌握着风中的残烛,怕一个不甚便会熄灭。
  也就是这样,才能勉强让自己深埋于心底的喜欢与占有欲释放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