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一日为师_分卷阅读_194
  和自带金手指,运气好到爆棚的顾浚相比,顾温从追进虚空裂缝后,就一直在倒霉。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虚空裂缝中杀了顾浚,自己再传送出去逃之夭夭,这样纵使叶舒恨他入骨,他回顾家一躲,叶舒也拿他没办法。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顾温先是让顾浚在虚空裂缝中逃脱。不仅没伤到顾浚一根毫毛,反而把顾浚给追丢了。
  顾温暗中与少华派做了个交易,他将叶舒一行人离开山门,去往北冥海的消息告诉了少华派,而自己从少华派那得到了暗算顾浚的机会。他的手里握有一样宝器,能在虚空裂缝中任意穿行。这宝器只能使用三次,是顾旭给顾温以防不测用的。
  顾温本可以利用最后一次机会离开北冥海,他有那宝器在手,可以轻轻松松传送回巨源城。但他心有不甘,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要是不能杀了顾浚,他岂不是又要功亏一篑。
  知道叶舒不可能对顾浚置之不理,一定会立刻通过虚空裂缝追过来。而不动用宝器,虚空裂缝会将自己传送到什么地方,顾温也并不清楚。
  顾温生性狠辣,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他为了顾氏家主的位置,可以在生母被叶舒一剑割下了头颅之后忍气吞声,可以在自己恨入骨髓的顾真君面前伏低做小。只是就这么放手一赌,说不定就能杀了自己面前最大的绊脚石。顾温咬一咬牙,决定赌了!
  但老天似乎并不眷顾他,顾温一到扶余洲,连脚都还没站稳,就遭到了一队妖修的攻击。他如今是元婴修士,因为是大家公子出身,身上的法器也不少。虽然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顾温还是很快将那十几个妖修杀了个干净。
  错失先机,顾温并不气馁,他正打算着手寻找顾浚时,没想到竟然又来了一队攻击他的妖修。
  一开始是十几个,渐渐变成几十个,最后居然有上百个!顾温也从轻松应对变成了疲于奔命,他一边打一边逃,心里是又气又疑惑,自己这到底是惹上了哪尊大神?早知道就不对那十几个妖修动手了。
  所幸顾温修为不俗,逃了三四天后,总算将那帮疯狂的妖族甩在了脑后。
  不用应付突然冒出来的敌人,顾温又开始兢兢业业地寻找起顾浚。前几天只顾着逃,顾温也没有精力注意沿途都有些什么,更加不可能去向扶余洲的妖族打探顾浚的下落。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想找到一个刻意隐瞒行踪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到了这时候,顾温已经隐隐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但他当时急急忙忙逃走,想要再找到那个虚空裂缝,显然不切实际。
  顾温不甘心就这么无功而返,只能继续闷头找。他哪里会知道,顾浚正在龙族古地里孵蛋呢。就算顾温立马去幽泽,也不可能找到顾浚。
  最大的霉运,在婴三的婚礼当天到来。听说婴三要娶一个人族女子后,顾温心里一动。他已经差不多放弃找到顾浚的希望了,当下打定主意,去黎山碰碰运气。若是还没有顾浚的消息,就只能返回九易洲。
  还没等顾温混进黎山,黎山就出事了。顾温没有见过叶舒的法相,但从山上逃下来的小妖早就在大声嚷嚷:“潇真派的叶破门来哪!”
  是的,鉴于叶舒曾经单枪匹马灭聂家,连废两个宗门的光辉战绩,她有一个流传颇广的诨号——叶破门。
  顾温恨不得将叶舒扒皮抽筋,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叶舒的对手。他当机立断,转身就走。叶舒不知道自己曾经离顾温那么近过,顾温虽然无功而回,至少可以平平安安地回巨源城。
  但是人倒起霉来,真的连喝凉水都会塞牙。叶舒将两个法身召回来,其中一个,就在半道上擒住了顾温。
  似笑非笑地端详着眼前的俊美青年,叶舒撇撇嘴:“顾温,你何必摆出这么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要是你肯识时务一点,我说不定还会放了你呢。”
  顾温冷笑一声,他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会相信叶舒的话。叶舒此人,最是护短。当初聂家派人差点杀了顾浚和曹衍,叶舒一怒之下,将聂家满门俱灭。自己几次三番欲置顾浚于死地,就算是叶舒糊涂了,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他想的透彻,因而既不求饶也不服软,反而对顾浚挑衅道:“大哥,我猜你一定很恨我。但是依小弟看,若不是当初你修为尽废被赶出家门,又怎么会拜到一个这么好的师父。有叶掌门在,你什么都不用操心,连抓小弟我报仇,叶掌门也一并代劳。”
  顾温知道,顾浚虽然不声不响的,但性子其实极为高傲。你看他平常冷冰冰的,并非是因为顾浚寡言少语,而是他压根就懒得理会其他人。顾温这么言语挑拨,想要离间叶舒师徒的关系,一时半会不会起作用。但激起顾浚的傲气来,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还是大有可为的。
  “你想怎样?”顾浚笑了笑。
  “你敢不敢堂堂正正与我一战?”顾温双眼发亮,眼神凌厉地盯着顾浚。
  顾浚轻嗤一声,难道顾温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可以被他耍得团团转的傻子?因为母亲霍真受冷落的原因,顾浚一直不喜欢聂桐娘,但他对顾温这个弟弟,却从来没有过坏心。
  顾旭只钟爱次子,对长子不闻不问,顾浚虽然心中酸楚,却一直告诫自己,错不在顾温。而顾温的表现也很好,有聂桐娘从中离间,他却依旧与大哥亲厚。兄弟俩一个由祖父抚养,一个长在父亲膝下,却十分亲密。
  这也是顾元勋不喜聂桐娘,却最终同意顾旭将她扶为正妻的原因,至少顾温是个好孩子。有谁能够料到,这个好弟弟,好孙子,会是最阴毒的那条蛇。
  此时再听顾温叫自己大哥,顾浚只觉得讽刺无比,他淡淡道:“二郎,当初你撺掇父亲废我修为的时候,怎么没想要堂堂正正一战?”
  你想做家主?可以,顾浚对这些权势地位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若是顾温肯与自己正当竞争,顾浚什么话都不会多说。
  “你对别人玩.弄鬼蜮伎俩,自己却又要光明正大,这算盘未免打得也太好了。”顾浚转过头,朝叶舒微一勾唇,“师父,我要废了他的修为,你觉得如何?”
  “随你高兴。”叶舒笑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是该付出点代价。”
  顾温终于有些慌张起来,他知道被生生废去修为会有多痛苦。修士的每一寸灵脉都会被打断,浑身法力尽散。虽然肉身无损,其实和废人根本就没两样。而顾浚可以靠叶舒让灵脉恢复如初,自己又如何办到这样的事。灵脉一旦被毁,他就再也别想修道了。
  “大哥。”他强忍着内心的慌张,强笑道,“你想要报复我,我可以理解,但你就不想想阿爹?”
  “说的也是。”顾浚竟然点了点头,“为人子女者,当以孝道为先。”
  顾温心下一喜——顾浚果然还是放不下阿爹,但他很快又觉得不对,因为顾浚的眼睛中,只有平静无波的冰冷。
  “原本我打算废了你的修为,再将你杀掉。”顾浚淡声道,“但为了阿爹,你这一条命就暂且留下吧。”他看着顾温,就像在看一只苟延残喘的蝼蚁,“只要你性命无忧,想必阿爹也不会再说什么。”
  “你敢!”顾温厉声怒喝,他脸上强撑的镇定,终于在这一刻轰然崩碎。自己绝不能被废掉修为!与其做一个窝囊的废人,还不如让顾浚一剑杀了自己!
  没有了修为,他还有什么?家主的位置想也不要想了,更别说杀掉叶舒,替阿娘报仇。连顾昶那个卑鄙小人,也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踩在脚下。
  顾温此时已经完全失态了,他被牢牢捆缚着,浑身挣扎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顾浚,连五官都狰狞扭曲了。
  “顾浚,你要是敢这么做,我绝不会放过你!”
  “噗嗤。”叶舒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小浚啊,你听听,他现在还在威胁你呢。”她漫不经心地斜睨了顾温一眼,“你倒是和我说说,有什么法子不放过小浚?”
  “少华派?还是顾家?”顾温绝望又惊恐地看着那个女人,她如同恶魔般绽开灿烂的笑容,“你有一百种法子对付小浚,我就有一千种法子折磨你。”
  “师父。”顾浚叹了口气,“不是说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吗?”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叶舒努努鼻子,若不是顾浚表示要自己解决,叶舒一定要让顾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谁叫他胆敢对付她叶舒的男人。
  “真要留他一条命?”叶舒有些不满。
  “他毕竟姓顾。”顾浚考虑的不是顾旭会不会发狂,而是顾真君的态度。顾真君不喜顾温,但他毕竟是顾家人。若是顾温就这么死了,即使是顾浚动的手,顾真君也会对潇真派有微词。潇真派树敌太多,顾浚不想再给叶舒添个敌人。
  “废了他的修为,将他交给顾真君看管。”顾浚的语气并不强硬,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顾真君知道该怎么做。”
  叶舒知道顾浚是为自己着想,曾几何时,这只需要在自己的翅膀下挡风避雨的幼鸟,已然长成了可以翱翔天际的雄鹰。
  “就依你。”叶舒轻声道,那话音里满是欣慰与柔和。
  “呜呜……”两人正沉默地对视着,在顾浚略带笑意的凝望中,叶舒觉得脸都有点烫了起来。敖飞光却在这时候蹭了过来,他变成一条长不过三寸的小龙,摆着尾巴在一会儿在顾浚身上轻蹭,一会儿又拼命往叶舒怀里拱。
  叶舒提溜着小龙的尾巴将他揪了出来,敖飞光十分不满,呜呜呜的叫着,大有不钻进叶舒怀里不罢休的架势。叶舒纳闷不已,敖飞光亲近顾浚,那是正常现象,但他为什么对自己也如此亲昵?龙族可是高傲无比的生物,没道理这么随便啊。
  居然有雄性生物光明正大地在自己面前吃叶舒的豆腐,顾浚黑着脸将小龙拎过来,不顾他的挣扎,将敖飞光一把塞进了袖子里。
  叶舒嗔怪道:“你动作太粗暴了,飞光还小呢。”
  几百丈的龙,哪里小了?顾浚的脸又黑了几分。
  敖飞光虽然可以口吐人言,但他一向不怎么说话。此时一听叶舒的声音,立刻像只泥鳅似的从顾浚袖子里钻出来,啊呜啊呜地朝叶舒摇头摆尾,把叶舒逗得眉开眼笑。
  “小浚,你说飞光为什么这么亲近我?”叶舒笑问。
  敖飞光爬到顾浚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顾浚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没有为什么。”顾浚闷声道,谁知敖飞光却不许他蒙混过去,叼着顾浚的衣襟一阵乱咬,顾浚只得在叶舒好奇的目光里干咳一声,“他说,你身上有我的气味,所以……”
  “怎么可能。”叶舒脱口而出,“我们俩又没那什么。”
  “那什么是哪什么?”顾浚问。
  叶舒大为后悔自己一时嘴快:“没,没什么。”
  见叶舒双颊晕红,却还一副强装洒脱的模样,顾浚心中一动,上去握住她的手:“师父,你说的那什么,是不是这个。”他就势搂住叶舒的纤腰,男人清冽又火热的气息喷吐在叶舒耳边,他捉住叶舒的下巴,吻住了那两瓣娇软的唇。
  叶舒头晕脑胀,迷迷糊糊间,一会儿觉得双脚发软,一会儿觉得浑身滚烫。她乱成一锅浆糊的大脑里还有余裕在想——我说的那什么,不是么么哒,是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