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心照不宣
  “这便好,找一个汉人的厨师,想来太子殿下与十一先生久居大俞,定是不习惯我大巫族本土的食物。”
  “还是吴长老想的周到,就如此办吧。大巫族的特色食物也做上一些,免得太子殿下同十一先生以为咱们怠慢了。”
  这次晚宴,秦奋与吴长老是做足了功夫,说好的赔不是,自然要有赔罪的样子。
  “你倒是省事儿,害我同那使者费了半天的唇舌。”
  十一无动于衷,这厮惯会邀功的。
  这一趟大巫族出来的已经够久,小姐那边不知具体情况如何了,虽说每次提起定国公府的事情,小姐都是调侃的语气。
  可十一还是莫名的担心,平远侯府四小姐不是个好相与的,虽说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可到底那位四小姐占了继母的名份。
  一个屋檐下,难免生出许多风波。
  想着,想着,跟随龚昊岚去往大俞一游的心思便有些淡了。
  眼下,还不急着提起,他们在大巫族的事情结束,打道回府之前再说也不迟。
  龚昊岚莫名其妙,看着十一坐在那八风不动,他有些奇怪,不禁靠近一些。
  瞧着二人的互动,冥夜忍不住戳了戳牙花子,他家殿下果然是变了许多。
  曾几何时他家殿下会这般好奇旁人的想法了?
  若是,皇后娘娘还在……
  冥夜不禁有些黯然,他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本来这些话,使者在马车上就想说的,只是那两位气场太足,这一路上也都没个动静儿,他便也不好提起。
  如今到了地方,视野开阔,压迫感便也没有那么强烈,他也放松了些,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话要说。
  “族长与吴长老客气了,如此郑重其事,倒叫十一兄弟不自在。”
  龚昊岚心中有数,这个晚宴,怕是冲着十一去的。
  白日里,虽说龚昊岚神色不虞,可再多过分的话也没有。
  十一不同,那是当场撂脸子走人的了。
  “太子殿下哪里的话,您二位都是大巫族的贵客。”
  这使者倒是个会说话的。
  龚昊岚点点头,不吭声了。
  十一瞄了他一眼,这男人惯会装腔作势,难怪小姐曾经叫他大尾巴狼。
  仔细瞧瞧,如今这幅模样倒还真像。
  一行人到了宴客厅,族长已经同吴长老在门口等着。
  从这次使者和眼前这两位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大巫族此番真真是做足了功夫的。
  相对的,他们所求之事也必不简单。
  龚昊岚同十一都有数,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太子殿下,十一先生。”
  秦奋拱了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一行人寒暄着进了内堂。
  “十一先生,白日里是我与吴长老思虑不周,让十一先生受委屈了,我同吴长老自罚一杯,算是给十一先生赔罪。”
  十一老神在在,听着秦奋连本族长的称呼也弃用了,浑身舒泰。
  怪不得十一如此恶趣味,这个人本该是他的哥哥,白日里还是一副我是大巫族族长,你不得放肆的嘴脸,如今有求于他,却又如此的前倨后恭。
  当真是,不长脸。
  不过,十一也知道,所谓的政客并没有什么良心这东西,很多时候,利益才是根本所在。
  那么,十一的利用价值是什么呢?
  虚无?!想也就是它了。
  十一就这么看着秦奋同吴长老干了一杯酒,丝毫表示没有,有求于人的可不是他。
  秦奋和吴长老见十一如此态度,心里未免有些不悦。
  可转念一想虚无以及虚无的研制者,又生生压下了心中的不悦。
  十一见状更是心中有数,越是隐忍,所图就越是不小。
  龚昊岚眯了眯眼睛,跟他抢人?
  虽说这二人不明就里,不知道十一的真实身份,可隔着锅台上炕,龚昊岚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的。
  “不知斐霓圣女,族长打算如何处置?”
  龚昊岚自然知道,族长请他们过来,断不会为了此事,可他们如此明显的挖人态度,龚昊岚又如何会让他们得偿所愿?
  “斐霓罪孽深重,太子殿下当时在场,所为何事,太子殿下想必也清楚。”
  龚昊岚当然清楚,若是没有他的推波助澜,怕是现在斐霓依旧是大巫族的圣女吧?
  “本宫同斐霓是旧相识,虽说她是大巫族的罪人,可毕竟也是将死之人,还请族长能让她行刑前舒服些。”
  “太子殿下是长情之人,既如此,就让人将她安置的舒适些也便罢了。”
  “族长慎言,如今本宫已有未婚妻,长情的话莫要再提。”
  龚昊岚东拉西扯就是不给秦奋开口提虚无的机会。
  “哦?不知是大俞哪家闺秀能得太子殿下青眼?”
  秦奋心中焦急,眼见十一只默默地吃东西,龚昊岚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他却不得不陪着笑脸,便向吴长老使了个眼色。
  吴长老心下苦笑,她能有何办法?看情形,这太子殿下定是知道他们对十一先生有些想法儿,约摸是心里不乐意了。
  他们做的事本就不招人待见,何况还是当着龚昊岚的面儿挖人?
  可是如今的大巫族已经损失了一个药王,如果不弥补上来,对于大巫族日后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族长也是不得已,虽说对十一先生有点不公平,可目前也的确无法可想。
  经历过斐霓的事情,大巫族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药王送去万蛇窟,也要给大巫族族民一个交代,虽说历代药王都是医术精湛,可对于大巫族来说,药王的象征意义更大。
  说来也是奇怪,大巫族历代高层标配,都是一个圣女,一个族长,一个药王,一个长老殿,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代代如此。
  好似大巫族立世千年,从来如此。
  族民们也都习惯了这样的情况,若有一个位置空缺,都会引发族民热议。
  药王长期出缺,对于大巫族来说并非好事,所以秦奋与吴长老才如此心急。
  龚昊岚毕竟不是大巫族的人,对于这些年以来大巫族的状况虽然也了解,可毕竟对于这些根深蒂固的执念的了解还是有所欠缺。
  这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外族人不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十一是从小出了大巫族的人,对于大巫族的概念也并不十分清晰。
  若是没有他身上的蛊术,纵然说十一是大禹的人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