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调查耿义
  陈征一直默不作声,龙啸霄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了。
  他抖开手中折扇,动作极致优雅矜贵,挑眉轻睨了陈征一眼,语气寡淡:“陈大人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陈征本就有些紧张,听到这话又是吓得不轻,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下官刚才有走神了,殿下别担心,下官这就派人去搜查这耿义的家中,看看是否遗留下什么证据。”
  刚才真是他糊涂了。
  既然龙啸霄都为了这个女人坐到这里来了。
  不就证明他管定这件事了?
  他这会儿倒是反应很快,还立刻顺势拍了个马屁,“凤小姐在京都开医馆的事,下官也有所耳闻,像她这样为国为民的实属难得,实在不该背上这样的骂名,我一定会证明凤小姐的清白。”
  耿义脸色铁青,紧紧咬住牙关才憋住没让自己骂出声来。
  他低垂着眼眸,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大人,草民冤枉,草民所报的一切都是事实,绝不存在污蔑冤告,大人一定要为草民做主。”
  龙啸霄轻挑了一下眼眸,在陈征开口之前接了一句,“你所说的是不是事实,很快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白洁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将一张纸条放在龙啸霄手中,轻声说,“殿下,都查清楚了。”
  凤萧吟微微诧异,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来之前,倒是她小瞧白洁的能力了。
  能在京都这么短的时间调查清楚这件事,实非不易,恐怕也只有养着无数暗卫和暗桩的太子府,才有这个能耐。
  耿义脸色巨变,整个人跪在地上都抖了起来,面部肌肉紧绷着,慌乱地望着白洁。
  主要是白洁刚刚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让他更不安了。
  龙啸霄平静地展开纸条看了一眼,抬眸轻轻瞥了耿义一眼。
  耿义浑身一凛,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还以为自己强撑得很好,殊不知他脸色都已经有些吓白了。
  可龙啸霄却什么都没说,只将纸条递给白洁,示意他拿给陈征。
  这毕竟还是在衙门,该是陈征来管的事,他不好越矩。
  陈征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望着下面红色的印章痕,仔细凑近了些看上面的字,半晌后才看清了有些模糊的字眼,“妙春堂,这不是一家医馆吗?”
  这句话一出,底下就不只是耿义脸色难看了。
  他身后跪着的一群人都变了脸色,最先扛不住的是许大娘。
  她身体猛地颤了一下,没抗住泄出几声轻微地呜咽,肩膀剧烈地颤抖,又匆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可瞳孔中的惊惧却是藏不住的。
  陈征一下就明白了些许,用力将纸条拍在桌子上,怒斥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吓得发抖,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是硬撑着的倔强。
  陈征居高临下地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表情越发肃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内情隐瞒没报?好啊,大胆刁民,居然敢胡乱攀扯冤枉人,戏弄本官,要是今日交代不清楚,干脆全部给我抓起来蹲到大牢里去反思!”
  耿义还不承认,“大人,冤枉,我们真的是被这个医馆害了,知道她是侯府千金,我们求助无门,这才去医馆闹事的,我们所说的都是实话,绝不敢欺瞒大人,也没有被人收买,这都是实情啊大人!”
  陈征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将那张纸提起来在手指间甩了一下,“你还狡辩?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从你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妙春堂给你一笔银两的收据,平白无故的,妙春堂为什么要给你银两?难道不是你们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耿义脸色一白,他已经很小心地藏了收据,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要不是妙春堂只付了一半的钱财,他也不会存着这张收据,怕到时候妙春堂不认账。
  耿义虽慌了些许,却勉强还能稳住,不可能轻易承认,立刻否认道,“这是我给妙春堂售卖药材的银两,我每天都上山采药,提供给妙春堂,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付我银两有什么好奇怪的?”
  之前一直是白洁调查的这件事,这会儿,白洁终于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都这个时候了,你再撒谎可就以妨碍公务论罪了!”
  “你之前的确给妙春堂提供过一段时间的药材,不过最近三月你有了别的营生,已经三月没再去过妙春堂。”
  这些消息查起来对白洁来说,没有任何难处,他甚至还做了更全面的部署和安排,“是近两天妙春堂的人才找到你的对吧?”
  耿义根本不敢回答。
  他以为这件事很简单,只是在医馆门前闹一闹,把事情闹大,让大家误会凤萧吟是个庸才,不能继续开医馆就行了。
  却没想到会闹道衙门来。
  一切从一开始就失控了,耿义根本就镇不住这种场面。
  他越慌乱,白洁神色就越发从容不迫,简直应对自如,“怕你继续用卖药材这个名义做借口,我特意去查过妙春堂向你收购药材的价格,远远比不上这次支付给你的报酬,你还敢说这是售卖药材的收入?”
  耿义这下脸色更加惨白了,额头上都是冷汗,嘴唇哆嗦了好几次,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凤萧吟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冷声质问,“还有,你不觉得你的说辞前后矛盾了吗?”
  耿义瞳孔微张,眼底又几分迷惘。
  凤萧吟嘴角往下沉,周身尽是冷冽的低气压,“如果你真一直给妙春堂提供药材,证明你至少是认识这些药材的。”
  她刚才是不了解耿义,如今知道了大概,心思也就转动了起来,冷静分析,“那为什么会分不清这里面有两味相冲的药,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吧,还有,你既跟妙春堂相熟,你的家人又怎么会来我昭仁堂治病?”
  她甚至忍不住怀疑,“你所谓在我医馆接受治疗后病重的家人,当真存在吗?”
  耿义说不出话来了,懊恼不已地垂眸盯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