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回家
  华锐总裁李泽言已婚的消息迅速上了新闻热搜。
  尹涵正对着衣柜选明天见他要穿的衣服,挑来挑去都觉得不够好看,于是扭头问在一旁玩手机的陈梦美:“梦美,你晚上还去自习吗?要是不去的话,陪我去新光买衣服?”
  她笑嘻嘻地暗示她:“晚饭我包了,你敞开了吃!”
  原本一脸平静的陈梦美却瞬间盯着手机瞪大了眼睛:“你还有心情出去吃吃喝喝啊……”
  她抬起头,把爆掉的热搜第一给尹涵看:“你老公可真是个行动派,才戴上戒指就开始秀恩爱了。”
  “他怎么……”尹涵也自己打开微博看,手指一刷,全是各种各种对还没曝光的总裁夫人的猜测,一时间心底还有点紧张,“我不知道他会发这个啊……”
  陈梦美问:“怎么,听你的意思,你不打算公开?”
  “嗯,”尹涵认真点头,“他是公众人物嘛,本来都不打算公开他已经结婚的事的。”
  “你个小傻子,”陈梦美戳她的眉心,“你家那位,指不定多少人盯着呢,公开他已婚的身份可以给你省多少事儿啊。只不过……”
  她冲尹涵眨了眨眼:“你这种操作很像我之前看过那种霸总或者娱乐圈小说的套路诶,快说,你是不是要找个特别的时候再在媒体面前曝光什么的!”
  尹涵服了她的脑补能力,佯装不高兴地别过头:“你就直接说,今晚陪不陪我出去逛街嘛。”
  “陪陪陪,”陈梦美笑着揉了揉她的脸,“一眨眼,我们家小涵子都嫁人了,我可得好好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光。”
  然后,在尹涵正准备感动的时候,听见她又补了一句:“再多蹭蹭我们总裁夫人的大餐。”
  哼,友尽啦。
  衣服挑好了,尹涵本来以为自己能松口气,当晚却怎么也睡不着,心底跟小猫挠痒痒似的,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抱着手机想和李泽言发条信息,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删删减减好几个字后,还是全部删掉,最后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还是少聊点吧。
  急着把话都说完了,明天见面没话说怎么办。
  担心着并没有什么必要担心的问题,尹涵小小地失眠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五的课一般都是满课,尤其是大二的时候,更是排得满满当当。尹涵从早到晚换了三四个教室,天气热得脸上妆都要花了,早上吹好的刘海好像也定不住型,所以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她悄悄用随身带的小镜子照了好几次。
  “小涵子,”坐在她身边的陈梦美小声提醒她,“在上课呢。”
  尹涵火速收起镜子,冲陈梦美笑了笑,就埋头做起了笔记。
  第一节课结束的时候,尹涵前面的女同学正在给她男朋友打电话,应该是才谈上恋爱,正在热恋期,说起话来都是甜腻腻的:“喂,你在干嘛呀?”
  那头男生不知道说什么,女孩子就拧眉撒起娇来:“怎么还在玩游戏嘛,我还有四十分钟今天的课就结束啦。别人男朋友都来接呢,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听到这儿,尹涵“噗嗤”一笑,不好意思再“听墙角”,趁着课间休息的时间搜索了一下那个她之前在网上看过的表情包。
  举着话筒的简笔画小鸭子张大嘴巴,下面的配字便是“别的小朋友都回家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尹涵低头傻乎乎地笑。
  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全都是那个人。
  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声敲响,尹涵慢吞吞地把那张表情包点了保存,发了一条只有这张配图的朋友圈,只有那个人可见。
  她想,他那么忙,应该不怎么看朋友圈吧。
  但她又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想着,他要是能看到,该多好啊。
  收起手机前,尹涵又看了一眼朋友圈。
  有三条新提醒,一个点赞,两条评论,都来自同一个人。
  她轻轻点开。
  李泽言:好好上课。
  李泽言:我在楼下了。
  最后这节课尹涵都不知道老师到底讲了什么。她成绩向来很好,为了能早点接手爸爸的公司,上课也很认真,这还是头一次她心不在焉地上完一整节课。
  她只是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样子一低头,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他了呢?
  他是不是,也会偶尔抬起头看向我在的教室呢?
  尹涵被自己心底少女怀春般的小心思吓了一跳,下课铃一响,身边的同学都飞快收拾好飞出了教室,她最后一个站起身,捋完头发捋裙子,确保自己身上没什么太难看的地方才小跑着下了楼。
  她听见高跟鞋在地上敲出来的清脆声音,就像她的心跳一样,有节奏,又快得异常。
  她混在无数个学生中往前走,离教学楼大门越近,心跳就越快。直到,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裤贴合着男人修长的双腿,黑色衬衫上的精致条纹没有任何褶皱,一丝不苟得像是他本人。他站在教学楼一侧,面朝大门口看着,似乎是在等人。路过的许多人都会多看他一眼,也许是因为气质,也许是因为穿着,又也许是他看起来就是与旁人不同。
  似乎有人认出来了他是谁,大着胆子叫他“李学长”,他也只是淡淡点头以示回应,得体又不失身份。
  他手里拿着手机,似乎正要给谁打电话,远远看去,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泛着银白的光。
  裙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尹涵看了一眼屏幕,接了起来:“喂。”
  “喂,”李泽言又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教学楼门口,问她,“还在教室?”
  他记得尹刚说过,小姑娘很爱学习,有时候课结束了,还会留在教室自习一会儿再走。
  那头只听得到人声的嘈杂,李泽言迈开腿往前走:“在几楼?我上来找你。”
  看他要过来,尹涵慌了:“没、没在教室,我下来啦。”
  “好,我在楼下,出门就可以看到我,”李泽言停了脚步,听电话那头女孩微微带着喘气的声音,轻声叮嘱她,“慢慢来,不着急。”
  尹涵想往门口走,走着走着,却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被拍到也没事吗?你昨天发微博的事……”
  “没事,我会处理好,”李泽言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你了。”
  通话被挂断,尹涵还举着手机傻傻地看向他,两人视线相会,她在他眼底,看到了一种叫做温柔的情绪。
  他向她走来,每一步都无比坚定,然后在她面前站定,伸出了手:“走吧。”
  右手手掌中多了一只暖乎乎的小手,手指收拢还能感受到她指根冰凉的温度,奇异又美妙。李泽言将尹涵的手握紧,见她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侧脸,只露出红红的耳根,像是真的害羞了。
  “不用担心其他事,”他再次安慰她,带着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有我在。”
  耳边旁人的议论声似乎在一瞬间消失,尹涵被他牵着一步一步往前走,她步子略小些,人落在他身后侧,一抬头就能看到他高大的背影。十足的安全感将她紧紧裹住,就像是两人此刻交握的手,一时间,尹涵都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做戏。
  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抑制地动了真心,甚至想贪婪又恶劣地利用他的温柔和绅士,离他再近些,即使终有一日契约关系会结束,她也有足够的回忆支撑。
  原本羞怯的女孩突然反握住了他的手,步子迈得快了一点,直到和他并肩:“我还以为,你会派别人来接我。”
  “这是私事,”李泽言沉声答,“我不会交给别人。”
  此时已经下班的金牌特助魏谦,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作为荣誉校友,李泽言在恋语大学有足够高的知名度,更何况他昨晚的微博上了热搜,现在两人走在校园里,一路上都在被目光洗礼。虽然跟上次他送自己回宿舍时有点不同,尹涵还是有点不自在,弱弱地想把手抽回去,又被人握得更紧。
  眼看着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尹涵不得不找点话聊:“对了,刚刚看很多人都认识你,看来你在学校里真的是名人了哈哈哈。”
  李泽言听着她皮笑肉不笑的笑声,反而勾了勾唇:“去年我回校参加新生的开学典礼,应邀上台发言过。”
  “去年?”尹涵回想了下,一不小心说了心底的大实话,“好遗憾啊,我去年那会儿已经大二了。”
  李泽言侧头去看她,目光落在女孩头发侧边的珍珠发卡。
  蝴蝶结的形状,很适合她。
  “没什么好遗憾的,”他说,“不过……”
  不过要是那时候就认识,是不是就会有不同的故事发生呢?
  “不过什么呀?”
  女孩轻声问他,李泽言笑了笑,牵着她走到副驾驶座旁,开了车门让她坐下,然后俯身替她扣上了安全带。
  他似乎不知不觉间已经突破了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却又让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尹涵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吓得一动不动,双手搭在男人温热的胸膛上,似乎感受到了和自己一样快的心跳。
  李泽言揉了揉她的头顶:“尹涵小朋友,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