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第三任丈夫杀死之后我重生了 第38节
  清宁趁机转身走了,崔雪莹还在灯楼上等她,今日可能有烟火,她们约在一处看。
  但刚走两步就被人喊住,四皇子已提着灯跟在她身后,花灯的光盈盈照在他脸上,有种莹泽的美,大概是想到什么,目光中还绽放出莹莹亮光。
  清宁回头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没理他。
  四皇子小声道,“这花灯真好看。”
  清宁怼他怼习惯了,顺嘴道,“你可要早些送,不然人家收花灯收够了,你这就不出奇了。”
  四皇子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如果你实在舍不得这灯,那送给你吧。”
  清宁顿了顿,用奇艺的眼神看他。
  送给大姑娘的灯被她半路截胡,别人得怎么看她?说她爱慕虚荣,说她争强好胜?还是说她心思深?
  她实在忍不住,背过身翻了一个白眼儿。
  四皇子没发现她情绪变化,依旧喋喋不休说着话。
  转过路口时,清宁眼睛一转,忽然指着远处说,“啊呀,那是谢家的马车。”
  四皇子果然转头去看,结果前面熙熙攘攘人群,哪有马车的踪迹?再回头时,清宁早没了踪迹。
  清宁告别元崇州之后,就去了城头和贵女们看烟花,是崔雪莹特意为那个和尚放的,让长安公主好一番嘲笑。
  长安公主从谢家搬出去之后又住回自己公主府,不过上次那些人打架的事情让她至今心有余悸,因此收敛了不少。
  崔雪莹问她,“有什么好笑的,上次你劝架被牵连到的事情你怎么不说?”
  长安公主觉得面上无光,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就一门心思在家里听听曲儿,没别的事情,”
  崔雪莹嘲笑她,“你有那个时间?被我姐逮到又让你罚抄。”
  长安公主脸涨的通红,要上去捂她嘴。
  清宁看她们打打闹闹,无奈“啧”了一声,结果也被牵连到,被酒水打湿了衣服。
  赏玩烟花听完曲儿之后又喝了些酒,喝到微醺时才会谢家,幸好家中人都去了外面赏花灯,与朋友相聚,也不至于被逮住一通责骂。
  次日一早,清宁早早被枝头吵闹的鸟雀惊醒,不情愿睁开眼睛。
  流光替她将帐子挂起后推开窗户,清宁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便看见自己窗户上挂着一盏莲雾灯,正是昨晚上那盏,此时是白日,在阳光下这灯并不美丽,显现出丑陋的骨架和内里来。
  清宁在窗口看了一会儿,欣赏完这灯的美丽,才对流光道,“把这灯拿去扔了。”
  流光倏然一惊,不解地看着她,“这灯是今早上四皇子特意送来的,姑娘就算不喜欢也该给他个面子,待过两日再扔也不迟。”
  清宁冷冷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清宁执拗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流光无法,也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照做。
  她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不巧的是夜里出门时又遇到这人。
  清宁早知道不是偶遇,问他道,“你有何事?”
  他跟在清宁身后问,“灯怎么样了?”
  清宁实话实说,“扔了。”
  四皇子脸上有一瞬间的凝滞,下一刻又变成那种微微的笑容,“你怎么扔了,不喜欢吗?”
  清宁被他吵得头痛,觉得小孩子果真难应付,就对他道,“你不用故意来讨好我,既然说好给你说说瑛娘的喜好,我自然不会食言。”
  四皇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道,“多谢了。”
  清宁没注意到他异样,转过身去看路边小摊上卖的一种糖画。
  其他家的糖画只能画出平面的画儿,这老板做的画跟个真的一样,从四面都能看,十分有趣。
  四皇子问她,“你要吗?”
  清宁误以为他小孩子心性,想要这小玩意儿,就道,“给你画个葫芦的吧。”
  四皇子问她,“为什么是葫芦的?”
  清宁不好说你脑子就跟葫芦一样稀里糊涂的,就说,“葫芦福气多。”
  老板收了铜钱,很快做出一只圆圆胖胖的葫芦,递到元崇州手上。
  元崇州啃了一口甜呼呼的糖画,在那里直乐。
  看见清宁看他的眼神,他又感觉特别难为情,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你看什么看,我就先尝尝,瑛姐必然喜欢这种好玩的东西,待会儿给她带一只送去。”
  话说完他就后悔了,果真气氛在刹那间冷淡下来。
  本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却因为元崇州的差事一拖再拖,最后记得的居然只剩无解的尴尬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就是婚礼当日。
  不知是不是巧合,去了交州一地的元崇州居然给她送了礼。
  元崇州不知道她时谢家二姑娘,又迢迢去了千里之外,清宁自然没告诉他婚礼的事情,只他莫名送了一桩礼,这时节还送得没头没脑的。
  清宁坐在桌子旁一边看一本话本一边吃茶点,流光突然手捧个八宝盒进来,放在她桌上。这盒子上镂刻着荷花,荷花用珐琅镶嵌而成,极其富贵艳丽,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躺了一支镶嵌碧绿色宝石的金钗。
  清宁不知是礼,看见这钗差点想扔到地上,“满玉堂怎的这么俗气,送个这种颜色的钗来?给退回去,告诉他们掌柜,要下次再做成这样我们就找别家了。”
  流光为难地看着金钗,躬身道,“小姐,不是满玉堂的,是四皇子吩咐人送来的礼物,说上次的事情给你的赔礼。”
  清宁刚要推开盒子的手打了一个弯儿转回来,把金钗取出来,用帕子托着对着阳光看了一会儿。金钗用料很好,钗头雕了一只小巧的蝴蝶,蝴蝶前是用碧绿白色宝石雕琢成的小花,下面垂着三根流苏,在日光下发出流光溢彩的色泽。
  她上辈子就不爱钗,总觉得拖沓而不利落,但四皇子偏偏爱送她这个。生日时送,逢年过节送,平日赏赐也送,送得她不厌其烦。清宁本不知道缘由,收了也就收了,顶多给个虚情假意的笑容,直到听到四皇子派人所做那首《钗头凤》: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1)
  这锦书山盟自然不可能指的是身边人,清宁一猜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于是把那些御赐之物送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他又送这些东西来,清宁没看见依礼而来的信函,便知道是给大姑娘的,随口让流光转赠于她。
  流光乖巧应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清宁更觉得巧的是礼官竟是施云台,而陛下因为身体不适,不能下榻,于是派太子殿下在前接她。
  清宁名义上无父无母,父母之事就由谢思霄和大夫人替代。
  宫中的嬷嬷替她画好妆容,谢丛之将她背上轿子,一路摇摇晃晃朝着宫中而去。
  娶后是大事,吹拉弹唱的宫人快挤了半条街,轿子和车马后面是看热闹的百姓,清宁偶尔还听见有人议论她和皇帝的长相。
  因为路途太长,清宁还让流光给她喂了些水和食物,中途停下过两三次,不过没有被阻拦。
  清宁无聊又好奇,便问流光发生了何事。
  流光无奈道,“是新纳的那几位美人。”
  本来不该在皇后入宫的同一天纳娶,但皇帝已下定决心出口恶气,一天都等不得。
  刚才清宁的轿子就是遇到从另几条路而来的美人,只是对方不敢挫其锋芒,全部乖乖让开了。
  清宁想了想记忆中那个愤怒的老皇帝,不由想笑。
  反而流光忧心忡忡,“陛下这样厌恶您,到时候在宫中不好过怎么办?”
  清宁笑她,“那就休了他呗。”
  流光知道她有那个底气,也被她逗笑了。
  到了黄昏,轿子终于从乾清门为尊,因皇宫太大,还要一路过御花园,长廊等地,过如意殿才到正殿。
  这本是规矩,不过到如意殿时轿子就停了下来。
  清宁不耐道,“何事?”
  一路伺候的公公说,“还要探查。”
  当然不需要什么探查,因为耽误吉时是大事,她察觉到异样,不管不顾撩了盖头,就看见一位翩翩公子带着一群宫女在哪里,
  伺候公公在一旁一句话不说,显然被买通了。
  清宁眯了一下眼睛,认出是施云台,冷冷道,“你怎么在这儿?”
  施云台柔和说,“我是礼官。”
  有个劳什子的礼官,清宁本以为这礼官是他故意求来膈应自己的,结果他还真在这儿,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施家也算有权势,其余被买通的人居然不敢对他作为有所置喙。
  清宁便问,“那不知道你这礼官是做什么的?”
  施云台慢悠悠说,“当然是甄选。”
  平民女子入宫选秀才会甄选,不但要看年龄,性情,样貌,才华,还要仔细筛查出体态、身体等不美者,务必让入宫的美人十全十美。
  但世家女就不必,姓氏是天然的保护伞。
  清宁看他一眼,“公子是男人,我是女子,怎么选?莫不是选不中,今日我就坐不了这皇后之位了?”
  第46章 ·
  清宁已看出他在故意为难人。
  但这实在不用担心, 她若真被拦下来,皇帝还不知道该怎么着急呢。
  她眯眼问,“所以要怎么甄选?”
  宫女回答道, “请姑娘入内殿。”
  清宁微微一颔首,“也行, 我要他。”她指着施云台。
  施云台不怎么意外的样子, 跟着她进了小房间里。
  这间屋子里放着床榻, 镜子,浴桶等物,一看就是宫女或内官的卧房, 熏了淡淡的熏香,垂下的帘幕有些暧昧。
  清宁背对施云台,思索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
  施云台摇着扇子不说话。
  清宁在心里暗骂他大冷天摇扇,道了一声“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