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打入千鹤寨内部
  千鹤寨的位置十分巧妙,从远处看去,完全混于山林之中,风吹草动时树涛阵阵,丝毫看不出山寨的影子。
  直到登上大鹤峰的半山腰,才能望见树林后隐隐的山寨轮廓,全用石砖砌成的千鹤寨围墙耸立在阳光下,墙外罩着树篱用以遮挡面目。
  “这就是我们千鹤寨了。”
  罗威将他们领到一处石门前。
  接着罗威将手放到石门前的机关上,轻轻转动了一处不起眼的砖石凸起,接着千鹤寨的大门应声而开。
  “咦?今天怎么这么早——”
  门里的匪徒们愣了一下,随即扯着嗓子喊起来。
  “有客人来了,快去通报二当家和三当家的!”
  谢长鱼四人最终被迎进了千鹤寨的前厅。
  二当家周克林身材结实,肤色黝黑,半截上衣缠在腰间,走起路来风风火火;三当家颜文平则是标准白面书生长相,骨头细而腰瘦,举止也斯斯文文的。
  “四位都是云水寨请的军师?”
  周克林略作寒暄就直截了当地问起来。
  “克林兄。”
  颜文平抿茶时咳了一声,眼神示意他该对客人友好些。
  “你心肠软惯了,平时对着寨子里的人,我没意见,但对外头来的,还是别轻易相信为好,你忘了上个月厨子阿虎那事儿了?”
  “克林兄说的是。”
  颜文平依旧温和。
  “还请诸位见谅。”
  周克林两手交握放在桌上,尽管已做了努力,气势依然逼人。
  “如今我们千鹤寨和云水寨关系很僵,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这个关头上,凡是有自称与云水寨有关的人,我都不能不防。”
  “理解。”
  江宴颔首。
  “你想怎么来验证呢?”
  “第一,你们既然是军师,总要证明一下给我们看,武功也好谋略也好,至少要让千鹤寨觉得花钱挖墙脚不亏;第二,为防你么是云水寨的奸细,在我们攻破云水寨前,你们不能走。”
  周克林说完后,颜文平又做了补充。
  “诸位,真不是我们不做人,云水寨的奸细已经来过十八拨了,我们不能不谨慎。”
  “所以我们现在是出不去了?”
  谢长鱼环顾四周。
  “诸位既然同意来千鹤寨做军师,应该就有这种觉悟。”
  周克林指了指千鹤寨伪装极好的树篱高墙。
  “你们进来了,如果有心,已经能观察到寨子的外廓布局了,这是我们近来改造的东西,不能泄露给外界。”
  “明白了。”
  谢长鱼站起身来。
  “我要商量一下。”
  周克林表示理解,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你们觉得怎样?”
  江宴先开口道。
  “从周克林的话看,至少千鹤寨对自己人还是挺负责的,现在待下去对我们也有好处,如果能把茂林山的水匪给剿了,对接下来去贺州山下剿匪是件便利的事。”
  雪姬接着江宴的分析补充着。
  “如果我们硬要闯,他们大概是拦不住的,但我们毕竟对茂林山不够熟悉,如果出了意外,也不好处理。”
  雪姬是安全为上的。
  “你呢?”
  大家都看着叶禾。
  “主子……”
  叶禾忽然不好意思了。
  “你要上茅厕?”
  会错意的谢长鱼让叶禾直接无语。
  “不是,我的意思是,主子你有没有听见他们厨房传出的味?好像是在炖鸡。”
  “我们昨天中午不也吃鸡了吗?”
  江宴还记得他昨天架起柴堆,不断翻烤鸡腿的样子。
  叶禾:“……”
  “他的意思是千鹤寨的更好吃。”
  谢长鱼帮叶禾补全了他没敢说出的话。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谢长鱼就向周克林介绍了一下。
  “我们四个都是云水寨请去的,来自北方平城,我叫谢池,以前在郡王府干过侍卫,擅长记地图做生意;这位叫严江,是用剑高手,这位叫阿雪,是用刀高手,差不多能给你们做武术指导。”
  “这位……”
  谢长鱼转头看着叶禾,思考了一下措辞。
  “苗疆人何叶,对美食很有研究,对毒药更有研究。”
  千鹤寨的人听了两眼放光,要是这帮人没撒谎,寨子这回就赚大发了。
  “打一架吧,让我瞧瞧你们的水平。”
  事实证明,江宴单手用剑连战百人没问题,阿雪刀不出鞘,只游移在众人之间,竟无一人能抓住她飘扬的衣袖。
  叶禾一把涂毒扇子用得翩翩,扇骨精准飞到果树上,一只果子当场烂掉。
  谢长鱼则在最后进行了总结,用惊人的记忆力复盘了刚刚的所有比赛。
  经过几个回合的比武,就连一直绷着脸严肃的周克林也露出了笑容。
  “原来大家都是江湖豪杰,身怀绝技,只恨从前未能谋面,失敬,失敬!”
  周克林这回放了心,人家都有这个本事了还不害人,肯定不是云水寨的。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感叹,这云水寨不行就是不行,居然才花五十两银子,太不要脸!
  云水寨因为抠门而错过人才,实在是他们活该。
  “阿雪姑娘,几位兄弟,你们有这等本事,只管放心住下,我们千鹤寨绝对不会亏钱你们的!只要你们能帮忙攻下云水寨,什么金银财宝我们都肯给!”
  晚饭时,谢长鱼问起了茂林山三大寨子的关系。
  “谢兄弟你问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
  周克林喝了口酒,激情讲述起来。
  “茂林山一开始只有我们千鹤寨一个寨子,一开始我们只是山匪,没拓展水贼业务。”
  “你们是原住民吗?”
  江宴皱了下眉头,问道。
  “最开始的兄弟们基本都是贺州人,你们从北方来的大约不知道我们的疾苦,没有谁成心要住到山里,还不是狗官不做人,朝廷也放任不管,没有生路所以只好去抢。”
  谢长鱼虽然不太认可他的逻辑,但疑惑于此事的成因。
  “周大哥,我们来的路上听说贺州水贼猖狂,官府都管不了,咱们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会是被逼上来的呢?”
  “君不闻苛政猛于虎。”
  一直沉默的颜文平开口了。
  “可为何京中一点消息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