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屡登门第,只为父冤屈
  艳阳高照,清风徐徐,从韩府出来,已过午时,梁萧带段王二人上馆子,饱了肚皮。下来之后,三人行走闹市,熙攘繁华,道不尽汴京人家。段誉越想越气,忍不住问:“萧弟,你不觉得这个韩大人,好生古怪?”
  梁萧止步,反问:“他哪里古怪?”段誉眉头微皱,直说道:“他的性子,反复无常,居然当着我们和那么多下人的面,打了他孙子耳瓜子。你不是说此老很疼他那孙子的吗,怎么会为了一块牌子,下此狠手?”
  这公子淡淡一笑,又问:“再有呢?”段誉应道:“再有就是,此老明明不想帮忙,却为何又说甚么‘城内不比府里,你出门在外,须得诸多小心’,他说这句话时出自肺腑,好似一个长辈在叮嘱晚辈。弟啊,你和他究竟是甚么关系?为何喊他‘爷爷’?”
  梁萧笑了笑,说道:“第一,韩晓虎偷的不是普通的牌子,那可是太祖皇帝赐给他们家的免死金牌。这家伙问也不问一声,便私取了,也难怪韩大人会生气。其中最重要的是,韩大人以为晓虎会这般做,完全是受了我的指使,他当然要发火啦。”
  听他这么一解说,段誉和王语嫣倒像有几分明白了,段誉说道:“如此说来,这火他是故意发给咱们看的。”梁萧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忽听王语嫣幽幽叹道:“大人弄谋算计,却苦了孩子。”听她如此语气,这公子顿然来了兴致,开始了戏弄之心,微笑道:“怎么,才离开不到片时,就已经想他啦?”王语嫣一听,胸中忍不住酸涩,微气道:“是又如何,干你屁来?至少人家愿意娶我,哪像你……”你甚么,突然想起此人是她的亲哥哥,再也你不下去了,倍感凄凉无助,眼泪不禁涌出眶外,顷刻间如珍珠般断线,点点滴滴掉落地上,入土即没。
  段誉见了,又是心痛,又是怜惜,对梁萧埋怨道:“弟啊,这事你怎能当真?韩晓虎年纪小不懂,才有那般想头,你都是快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不生性?”当王语嫣听到段誉说“你都是快当爹的人了”,更加止不住泪水伤心难过,这世子慌了,一时间无法可想,只急得也想跟她一块儿哭。
  梁萧既不道歉,也不安慰,只缓缓说道:“第二,我爹是韩大人的门生,二老脾气极为相像。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两个老头都是倔骨子,一旦碰上各持己见之事,定要争个面红耳赤,论个谁输谁赢?”
  二人初闻大惊,跟着震撼,王语嫣也止了泪,侧头细听。段誉笑道:“萧弟,是不是你们梁家人都这个脾气?那可是老师耶,梁叔叔他也这般?”梁萧道:“也不尽然,朝堂上据理力争,私底下,我爹却视韩爷爷如父,可惜这老儿不理解爹爹,极少睬他,因此两家关系,日久俱僵,我上次见晓虎时,他那年才五岁。”
  说话间,三人已行到一座府邸前,瞧格局是官宦人家,门上有块匾额,乃“高府”二字。段誉和王语嫣也不多说,跟着梁萧身后,敲开门,进去了。哪知不消一盏茶时分,便被人赶了出来。
  三人重新站于府门前那排石阶之上,拍拍身上衣衫,相视而笑。眼见那两扇门合上,段誉也束了束腰绦子,才敢说道:“这家人素质差,当真不敢苟同。俗语言: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倒好,既动口又动手。唉,萧弟,你几时开罪他了?”
  梁萧笑道:“我与他压根就不熟,怎么开罪?幸好这家人没养狗,不然岂像现在这般轻松?”二人听了咋舌,王语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近时天天受他的支配,这口窝囊气老早就想出了,当下隆胸吸腹,微恼道:“不熟,那你进去干啥?”梁萧道:“想法子救我爹啊!”
  王语嫣一怔,又气:“你没听他说么,再不走就报官了。真奇了怪,他明明就是官,还去报甚么?”梁萧微微苦笑:“但他毕竟没有啊,只不过将我们赶出来而已。”心想:“也许这都要归功于老爹吧,若不是他平日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与人交往,另有一番修为。这些人见了我,早就抓去向皇上请功了。”念此,更加坚定,无论多么艰辛,或遇多少险阻,都要将父亲救出,免于难。
  收拾一下心情,再去下一家。那家离此不远,顷刻即至,段誉和王语嫣见了那座官邸装饰,再也不敢上前,悄悄问梁萧:“嗨,这家你熟不熟?”他二人可不想被人像拎小狗一样,再扔出来啦,故而问清楚了比较好。
  梁萧嘻嘻一笑,道:“不熟!”他的笑容诡异莫测,教人很难分辨真假,两人下意识后退一步,这公子见了也不生气,只是笑,片时才道:“好了,这家我自己去,不劳烦你俩了。”心道:“你俩就好好谈谈情,说说爱吧!”当即挥手,去敲门,进去了。
  其实他自小便不喜欢与当官的人打交道,若他记得不错,这个时期的官,没几个是好的,也许除了包拯,但历史上的包拯与荧屏上的难道没有出入么?他不知道,也没遇见。
  二人在门外徘徊,心中忐忑,都是担忧梁萧,毕竟梁大人的罪名是弑君,而且满门抄斩。梁萧这般堂而皇之进去,万一这家人心生坏眼,叫人将他给绷了起来,送去见皇上,那可不妙。虽知他武艺超群,无啥好俱,但明枪易躲,暗箭却也难防。
  忧急间,突听大门嘎的一声响亮。梁萧吁了口气,乐悠悠走出来,两人忙迎上前去,段誉见他如此高兴,急问:“事成啦?”梁萧摇摇头:“没呢。”
  王语嫣不悦,微气道:“没有,你乐呵个球?”梁萧一听,睁大了眼,好笑道:“小姐,拜托你换一个措词好不好,一个姑娘家家的爆甚么粗口?”真不敢相信,以前那个说话轻声嗔娇,识大体,懂礼仪的大家闺秀哪里去了,难道改变了她的爱情,竟连性格也变了么?
  这姑娘抿唇作恼,只是不再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徒听梁萧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吕大人答应了我,只要我找到证据可以证明我爹无罪,他就上凑皇上替我爹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