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等虐吧!_64
  “我自有打算。”霍改微笑走开。
  万思齐停在原地,看着霍改渐行渐远的背影,半垂下了眼帘。
  其实霍改如此避开万思齐,也实在是被这名为万思齐广告给插播怕了。只要万思齐出场,事情总是会横生无数枝节,虽然未必都是坏事,但霍改还是喜欢按照自己的剧情来走。
  就像这次,虽然提前和陈柏舟见了面,但只要陈柏舟多费些心查探,就很容易对自己形成蓄意接近的商人印象,如果一开始就给人以有求于人的信号,那么自己搞不好还得重蹈万仞仑的覆辙。
  而原本的安排里,自己本想建立一个“偶”遇知己的场面的,一个诗情画意的场景,一位惊才艳绝的少年,一场如梦似幻的相逢,多么美好。可惜勾搭就像穿衣,第一颗扣子错了位,整排便只能错到底了。他霍改不算聪明,这么频频意外他真的伤不起啊伤不起。
  第59章 游戏乃邪恶之物
  虽说饭桌素来是中国人升温感情的不二场合,奈何在这尊卑严格的古代,霍改这第一名连和陈柏舟一个桌的待遇都没能捞着。
  霍改地抢走盘中最后一块熊掌,为自己这顿饭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正所谓饱暖思淫欲,吃饱喝足的霍改,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视线便不由自主地往此回的目标BOSS那边飘去。
  霎时,四目相对。霍改愣住,陈柏舟却是举了杯,垂目饮下,一副刚刚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你而已的装逼样。
  霍改不爽地低哼一声,连偷看都这么不给力,咱俩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勾搭成奸啊!
  “陈大人,晚生敬你一杯。今日是学生唐突,幸得大人海涵,不予计较。陈大人果然才高八斗、经明行修,小子心服口服。”霍改霍然起身,举杯相敬。山不来就我,还不兴咱来就山么?!
  陈柏舟翩然起身,谈笑温然:“哪里,万公子亦是才华横溢,后生可畏啊。”举袖遮口,扬杯饮尽,与一般应酬并无区别。
  薄酒入口,微微的涩意在舌尖蔓延,霍改眯了眼,藏住眼底的不耐焦虑。果然,君子神马的,最磨叽了。他一个写肉文的,最烦君子攻这种一出场就顶着着清水兼慢热招牌的物种。攻到一百多章,你才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你说你是无能呢,还是不举呢,还是X痿呢?!
  正如现代人一般聚餐完毕,总是要唱个K、泡个澡、开个房啥的,古人也不兴吃完就直接散伙,总是要在坐一块儿,赏赏花,看看戏,喝喝茶才算是宾主尽欢。
  于是一行人在罗老的带领下,再次往庭院走去。亭台早已布置妥当,圆凳矮桌、果品香茶,仰看清月朦朦、俯观溪光粼粼,环顾灯笼盏盏,倒真是空水澄鲜,灯火通明。
  罗老义不容辞地担起了皮条客啊不,是宴会主人的职责,笑吟吟道:“如此良辰美景,大家不妨一起玩个游戏,藏钩如何?”
  藏钩此游戏自汉代兴起,从深宫一路风靡到市井,号称上到八十岁高龄下到八岁幼齿都适宜的超普及游戏。众人自然应和,除了霍改,此时的他很茫然。
  霍改会的游戏不少,桌游如三国杀,网游如魔兽他都是当之无愧一把好手,但谁能告诉他——藏钩是啥啊是啥?!
  霍改扭头寻易老求解答,可惜此人一进庭院就自动失踪,多半又和茶树相亲相爱去了。霍改再扭头寻万思齐身影,可惜此人打自己放话赶人后就消失了个彻底,如今又要上哪里去寻。霍改看着周围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只觉得四下无依,好不凄凉。心中有个声音,总在呼喊,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然而,广大文人雅士并未意识到,他们中间还夹杂着一只茫然无措的小白,三下五除二已然分好了队。霍改看看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默认自己当队长的各位群众,再看看立于另一队前的陈柏舟队长,大彻大悟——
  命运君的菊花在粉红了一下下后又特么恢复锯齿属性了!
  接着罗老举起了一枚金钩,问道:“哪曹先射?”
  霍改看着钩子摸摸咽了口唾沫,有点儿哆嗦。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还哪操?还先射?你到底要操啥射啥啊兄弟,还带道具的,不是这么重口吧?
  陈柏舟优雅抬手,霍改这回看懂了,这是礼让之意,让自己先来。霎时间,霍改只觉非常十分之想抽陈柏舟这落井下石的娃。
  霍改亦抬手,坚定道:“您先!”
  陈柏舟含笑点头:“那就我曹先射了。”
  霍改顶着一头冷汗,默默拱手。您操,您操,咱不跟您争先后,您想射就射,射痛快为止。
  “这便开始罢。”罗老俨然自封了裁判之位,围观兼喊话。
  霍改茫然地看着陈柏舟那队统统转过身去,只留下个后脑勺给自己。猜测着,莫非这便要开始一齐解腰带,撸管子了么?
  霍改扭头,一脸纯良地看向自家队友,自家队友们也一脸纯良地看了回来……太特么不给力了,解说下你们能死么?能死么!
  于是霍改绽放出一个“你们懂的”的深沉微笑,等着傻鱼儿乖乖上钩。
  一息之后,终于有队友被霍改给忽悠成功,跨步上前,抓住桌上了金钩,捏手里,又退了回来。
  霍改继续茫然……
  然而罗老已然开口宣布:“可射矣。”
  瞬间,陈柏舟那队齐刷刷地转了回来。霍改被吓得一个踉跄,这……这就要射了?如何是好,爷这么纯洁一人重口无能啊无能!
  看着眼前一排人的视线就在自己这群人的腰下位置扫荡来扫荡去,霍改的危机感一路攀升至顶,只得将腿夹得更紧,拳头握得更牢。
  大不了,来一个,爷揍一个,来两个,爷跑一个。
  陈柏舟的视线在霍改腰下停留良久,最终开口:“我射万公子。”
  霍改心中泪如雨下:陈哥,爷有错,爷悔过还不成么?您上来就射,那是何等的雄壮、威武、霸气啊!君子攻都爷们儿,爷们儿中的纯爷们儿,以后谁再说您清水慢热,俺就跟他急!
  此时陈柏舟身后一群人也盯着霍改那腰部以下纷纷开口了。
  “在下/小生/晚辈/鄙人也射万公子。”
  霍改心中泪流成河:这都几P了,你们当这是买盐呐,还带扎堆儿的。
  此时只见之前那私吞了金钩的兄弟挺身而出,摊开手来,露出掌心的金钩。眉开眼笑道:“你们都射错了,金钩不在万公子手里,在我谭阿茅手里。”
  谭阿矛将金钩放于桌上,挤挤眼:“这回该我曹射了。”说罢潇洒转身,留给陈柏舟队一个后脑勺。
  霍改跟着转身,他终于明白这是在闹哪样了:这就是一队人中出一人捏着金钩,另一队人猜钩子是在谁手中的幼稚把戏。
  霍改咬牙,这比丢手绢还不如呐,偏说得这么不纯洁,坑爹呢?!
  霍改这话着实有些不地道,之前诸人的对话并无龌龊,曹即队,射即猜,罗老那话“哪曹先射”翻译过来无非是哪队先猜。可叹霍改这斯文败类,满脑子河蟹,生生败坏了这纯洁的中华文明。人心不古啊,脑补有罪啊……
  “可射矣。”身后传来罗老的召唤。
  霍改立马转身,视线在对面各位腰下的拳头上慢慢扫过,然后毅然指向了一个捏得最漫不经心的大叔。“我射他。”
  如今还不知道猜中了有何嘉奖,霍改只得猜了个最不靠谱的。他的队友明显也意识到了自家队长有多么不靠谱,连忙各抒己见。除了陈柏舟,几乎将对面的人都猜了一遍。
  最后陈柏舟摊开手,将金钩缓缓放于桌上,笑叹一声:“真遗憾。”
  轮次再转,陈柏舟队背身,霍改当机立断,一把抓起了金钩,卡在指缝间,将拳头松松握起。
  “可射矣。”罗老布谷鸟准时啼鸣。
  霍改轻扫了望向自己拳头的陈柏舟一眼,唇角勾笑,将手巧妙地转了个弧度,金光在陈柏舟眼前一闪而过,继而隐没在指缝之间。
  陈柏舟眉头微微蹙起,沉吟片刻,最终仍旧开口道:“我射万公子。”
  其余人等打量着霍改那松得不成模样的拳头,很有默契地挑眉暗笑了,陈大人这是认准了万家后生啊,咱还是识趣点,别往这两位间硬凑了。
  于是,一时间,陈柏舟队的诸位纷纷绕过霍改,猜了别人。
  皓腕轻转,纤指展开,金钩在指缝间熠熠生辉。媚妍婉妙的少年带着几分哀怨微微鼓起了脸颊:“恭喜陈大人,你射中了。”
  罗老一旁凑趣道:“陈大人果然目光如炬,万公子你可要愿赌服输哟。”
  “这是自然。”霍改撅起嘴,轻哼一声。果然,既然猜人者猜错了没有惩罚,那就必然是猜对者有奖,或是被猜中的藏钩着受罚。要不是冲着这不知名的惩罚项目,咱至于故意让陈柏舟看到破绽么?要知道,惩罚可是个很有爱的词汇呢!
  有人呈上一支沾了墨的狼毫,陈柏舟执笔入手,走到霍改身前,低头,朗润清华的俊颜上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来:“万公子,陈某得罪了。”
  隐隐有了几分猜测的霍改视死如归地闭上眼:“你来吧。”
  眉心微凉,柔冷的笔端在肌肤上轻轻点过,一沾即离。霍改睁开眼,正对上陈柏舟那追忆无限的墨色深瞳。
  “好了。”陈柏舟退开,疏离有礼。
  霍改狠狠瞪了陈柏舟一眼,十足的少年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