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雁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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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岸,随弋也不敢直接回自己的住所,不过她也不怕现在传出什么消息来,因为时间不过间隔一晚,按照官方的习惯看来,一些私下的事情,他们都喜欢遮掩在下面解决,而不是迫切捅出来让民生大乱。
  所以一晚上的时间,大众根本不知道这个南浔古镇昨晚发生了什么,除非是媒体那边接到过消息。
  不过昨晚...委实太古怪,也许连那些警察也云里雾里的。
  随弋权衡了一翻,还是定了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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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堂斋,值班的青年周然一看有人进来了便是下意识喊了一声,“欢迎光临,这位小姐...”
  声音卡在那里,他看着随弋,失神了一瞬,这一失神,让随弋立刻以为自己的事情败露了,不过让她纳闷的是,那周染很快凑上前狐疑问道:“你...你是..随弋?”
  “我有那般难认?”随弋抿抿唇,撇开脸观察店内,似乎在找人。
  “额,没有,就是觉得你没穿校服,忽然就...”
  要说周然跟随弋也算熟的,不过他是大学刚毕业的人,是学古董鉴赏专业的,目前还在考鉴宝资格证书,若是成了,那也算得上是正式的典当鉴宝师了,以后就是这一行的人。
  跟随弋这种在店铺打零工的人完全不同,何况他的年纪就大了七八岁,看待随弋也是怀着长辈心态的,不过却是晓得这个小妹妹长的不差,只是...
  没想到稍微换身衣服就这般出色。
  人靠衣装么?不过也就是一件软白t恤跟淡蓝休闲七分裤啊!
  怎么就变化那么大呢?
  一米六的身高,纤长单薄,皮肤白弱如乳玉白瓷,莹润流光,毛孔都细致得不见一个,面上寡淡,精致的五官如冰刀雕刻,淡漠无言的时候,睫毛上流连着微末流光,许是舍不得走也不一定吧?
  周然的目光有些奇怪,随弋瞟了他一眼,他才回神,尴尬得挠挠头,道:“今天是我值班,你怎么过来了...对了,你昨天开学,今天应该上课的啊..现在已经早上九点了,你...”
  “我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晚点再过去”随弋看周然的反应就知道事情还没发展过度,便是压了压眉头,淡淡道:“掌柜的呢?”
  “他啊...”
  “我在这里”
  唐老走出内厅看到随弋的时候,眼神闪烁了几下。
  “你回来了啊...”
  “唐老以为我回不来了么?”
  随弋看了他一眼,走进茶室,背影纤细,七分裤的裤腿下面是纤细的雪白脚踝,一手可盈握,拂过屏风翩跹而去的身影似烟雨朦胧中的流苏佳人。
  自古文人都道江南烟雨如墨,可挥袖点染锦绣山水,却不知美人如月似酒,一点红妆可淹没红尘。
  周然再一次失神,唐老笑了笑,“榆木小子,这才知道人家姑娘好看?给我看店吧你!”
  一拍他的头,唐老双手负背,一边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进室内,门关上。
  室内,随弋已经坐下去了。
  “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可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那黑皮胆子这么大...差点就害了你”唐老唏嘘道。
  随弋手掌贴着木桌子,感受着上面的纹理,面上表情有些轻柔,“唐老跟警方关系不错,知晓挺快的..”
  “关乎到你,我自然得费点心思去搭理关系了,这才得知你昨晚遇害的消息....不过警察那边都告诉我你被黑皮所害,失踪了,今日你...”
  “也许是我运气好...”随弋不打算多说,因为对于唐老这种人,你说越多,他问越多,无休无止,恨不得把你脑子里的一切榨干。
  显然,她昨晚的事情的确透着古怪。
  但是,她也不打算深究,还是干脆点吧...
  “恩恩,那的确是运气很好”唐老乐淘淘得笑,端着茶杯,跟弥勒佛似的,似乎很是为随弋的脱险而欢喜。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一僵,因为听到随弋说了一句话。
  “唐老不打算把剩余的钱给我么?”
  “额...虽然说这事是让你受累了,但是那也是黑皮的不上道,可不在我们的协议里面,按理说,货没到手,我该是把那一千块也收回的,但是谅在你这是工伤,所以...算了”
  随弋早知道这人是一毛不拔得铁公鸡,也不怒,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声道:“货没到手?不是还额外多了一袋子货么?唐老真爱开玩笑。”
  黑皮为什么那么憎恨她?无非是唐老给警察通了消息,私下里利用她吸引目光,借刀杀人,将黑皮逼入绝境,然后又窜通了一伙人在水路上拦截黑皮,抢了货,又把他打入警局黑名单,一旦黑皮被警察抓住,那真是一箭双雕啊!
  利用白道黑吃黑呢吧!
  但是,他们没想到黑皮跑了!
  而且还怨恨上了随弋,也许把随弋当成了他们一伙人,更觉得是她指使的水路,肯定也是她安排的,所以...
  随弋就这么躺枪了!
  差点还挂掉!
  不得不说,她现在能平心静气得跟唐老说话,而不是拿着茶壶扣在这厮的囫囵头上算是气度非凡了。
  唐老果然面色稍稍一变,再三端详了随弋几分,目光有些古怪,须臾,摩挲手掌,讪讪得笑着,“随弋,这话你从哪里说来呢...”
  “我说什么了么?我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呢...唐老”随弋定定看着唐老,双目乌黑若黑夜暗沉,锁着一点星辰微光,星辰不动,被看着的人也顾自觉得自己不敢动!
  唐老身体僵住了!不能动!
  威胁,她是在威胁!
  用不着证据,若是她乐意,在这南浔一亩三分地上宣扬几声这件事,别说黑暗面上的生意,就是明面上的,保管以后没有一个人敢跟雁堂斋交易。
  这名声臭了,可是很难挽回的。
  生意人最忌惮这个。
  气氛肃静,半盏茶的时间,唐老轻声道:“既然你知道这些,还敢来找我,只为了两千块钱?”
  “一物换一物,帮人做事的,就该有被出卖利用的准备,我不想追究以前的事,只管这个生意,货,你已经到手,交易成功,我也该取得我那一份”
  唐老不是一次两次对随弋刮目相看,也不是一次两次说这句话:“随弋,你有没有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很怪的人?”
  “怪的意思是不正常,跟别人不一样,但是世上的人都不一样,应是没什么资格说别人怪的....”随弋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孤儿院里被那些小孩子集体喊着小怪物的时候,她心里有些不自然,便是气息冷淡了些。
  唐老看出来了,便是断了这个话题,笑得脸上起了皱纹:“既然你觉得我是能狠心黑吃黑的人,怎么就知道我会乖乖由着你威胁我呢?要知道,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不是合法的,没有合同哦,不给钱也没什么~~~而且若是我要让你说不了这些话,其实也不难....”
  黑吃黑的人,心本来就是黑的,一日比一日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