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气运一无所知 第37节
  “而且,”赫连堂眼里闪着黑亮的光,“小北北果然有雄心壮志,自我比较的对象,是我们联邦唯一的s级,天赋者军团长黎昭啊。”
  幸北:……糟,野心暴露了。
  “不过你这么想也没错,毕竟你也是个s级嘛。”
  空气突然安静。
  幸北和容悦怜都抬起脸,直直看向赫连堂,眼里是一模一样的呆愣:谁?谁是s级?
  赫连堂惊讶:“你自己还不知道啊?你扫厕所那么麻利,撞柱子那么有力,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呢。”
  幸北:……是在夸她吗,不像,但也不完全像是在骂她。
  不过这一下,幸北才知道她刚才没听错,赫连堂就是在说,她是个s级。
  ——她竟然真的是天赋者世界中的最强天赋者!
  幸北和容悦怜对视一眼,满眼臭屁的喜悦,对这个事实接受良好。毕竟对她来说,这种天降大馅饼的意外之喜这辈子见过太多,多得她已经毫不意外了。
  甚至要她说,事情直到这里才合理起来。她早就觉得,她这种生来带着功德光环的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a-才不正常。
  容悦怜脸色却不太好看,似乎并不觉得惊喜,更多的是忧心:“幸北是s级,为什么念力检测仪没测出来?”
  幸北也转头看着校长。念力测试时她气运还没反转,为什么会有这么狗血的错误?
  赫连堂咧开嘴:“小北北运气好,测试时读错了id,年龄被当成18岁,检测仪用的是成年人的参数。”
  所以测未成年人给出的念力等级会偏低。
  幸北这才知道,念力测试仪还需要另外输入年龄参数,纠正测偏的数据,真是一点都不智能。
  容悦怜则投来锐利的眼光:“你什么id年龄写的是18岁。”
  幸北:“额哈哈哈哈那个,校长,s级被错当成a级,不是很倒霉吗,为什么说是运气好啊?”
  容悦怜给了她一个“这事没完”的眼神,然后冷笑着解释:“不然你作为全联邦唯一未长成的s级,每天也不用学习了,我们就造个金钢笼子把你关起来,派一个连的天赋者轮班保护你,毕竟轮番来暗杀你的人数加起来估计也有一个连。”
  幸北笑容僵硬:“等、等一下,为什么一定是暗杀,播种者不是也在拉拢天赋者吗,尤其是我这种三观未定心志不坚的天才未成年。”
  怎么会有人这么形容自己?容悦怜翻了个白眼。
  赫连堂嘿嘿大笑:“不管是被杀还是被拉拢,我们都不想失去小北北这样的人才啊。”
  幸北拍胸脯:“放心吧,我才不会和异种同流合污,再说现在也没有人知道我是s级,没人会来暗杀我。”
  “这就是今天我要找你说的。”赫连堂小老头严肃脸,忽然间有了那么一股绝世强者的气质,“以后你要低调一些,我能看出你是s级念力,我们学校里的播种者也迟早能看出来。”
  幸北心下一哆嗦:“我们学校里有播种者?”
  “有。”容悦怜看了校长一眼,语气沉冽,“天赋者学校曾经是完美安全的避风港,我们随时入学不分学年的制度,就是为了将每一个刚成年的天赋者立即纳入羽翼。”
  “还有天赋反转——你以为天赋反转只是为了磨炼你们吗?它更多的是一种掩护。年轻天赋者还没有自保能力的第一年里,出众的天赋被反转所平衡,不易脱颖而出被播种者察觉,更重要的是,天赋反转期间,没有检测手段能探知天赋者的等级。”
  “能发现这件事也多亏了校长。一百年前曾经有一段时间,麻瓜地位提升,整天搞各种运动呼吁平等,天赋反转也被打成封建糟粕,一度被取消。然而也正是那之后,未成年天赋者异常死亡率大幅度上升。直到赫连校长上任,制定成年才能入学的规矩,重启天赋反转计划,并最终研制出可以测准未成年的念力测试仪。”
  幸北抿了抿唇,突然有点感动。
  不管是入学的年龄限制,还是天赋反转,都是为了保护麻瓜——世家子弟没有天赋这种东西,无法反转;也无所谓几岁入学,因为他们本就在这个时代,从出生那一天起就暴露在危险中。
  就算麻瓜被召唤来的初衷是成为工具,但他们一旦穿越过来,就被当成与其他人平等的人,被珍惜和尊重。
  幸北有点崇拜地看着小老头,语气诚恳:“天赋反转真是个英明神武的政策,请问我可以永远气运反转下去吗?”
  容悦怜:“?”
  容悦怜:“你一个s级不想着快点增强实力,拿回天赋后用自己的力量扭转命运,就知道当缩头乌龟?!”
  幸北弱弱缩了下龟|头:“乌龟至少长寿啊。”
  小老头倒是朝幸北弯起眯眯眼,然后惋惜地叹道:“没有用啊,没有用。现在学校不再安全咯,不然我也想多保护小北北几年啊……咳。”
  容悦怜收回瞪校长的眼神,看向幸北:“如今天赋反转也很难长期掩饰你们的真实级别,因为学校里出了内奸。”
  “内奸?”
  “对。谢思妄和模拟实战决赛的事,让我们意识到,天赋者学校已经被播种者渗透,并且他们埋得极深,是我们都想象不到的身份。”
  幸北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播种者向来凶残,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并且,播种者对于寻找未成年天才比我们更有心得,依靠日积月累的细心观察和几百年累积的经验,哪怕是气运反转被打压到尘埃里的s级……”
  容悦怜沉沉望着幸北的眼,声音转低。
  幸北心脏高高悬起,有如下方是万丈深渊。
  哪怕是气运反转被打压到尘埃里的s级,也有极大的概率,迟早有一天被从卑微的伪装里剥出来,残忍地杀害掉。
  ……既然如此。
  赫连堂余光瞄到幸北轻微舒展了下肩膀,像是乌龟钻出它的壳,伸直四肢肆意晒阳光。
  幸北慢慢吐出一口气,悠闲地喝了口茶。
  既然如此,还不如尽快积攒实力,尽快拿回天赋,用她从不知道什么叫失败的气运,堂堂正正地面对随时会冲着她倾覆而来的暴雨飓风。
  第28章 职业  永远让你在上面
  “这意思就是说, 校长,郭泰, 徐愿与,甚至龚呈,都有可能是播种者?”
  以幸北寝室为据点的夜谈会,唐濯对幸北的话做了个总结。
  龚呈:……为什么要把他拉出来打比方。
  “郭泰不可能是播种者。”幸北指出,“异种那么恶心,他受不了。”
  “这倒是。”
  “徐愿与也不可能。”
  “为啥?”
  翟洪广自信点头:“因为她长得漂亮。”
  幸北翻了个白眼:“我感觉校长也没问题……如果校长是播种者, 播种者早就赢了。”
  唐濯“哦”了一声:“那就只剩龚呈了。”
  “没错,排除一切不合理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 那也是真相。孔雀就是那个播种者。”
  龚呈:“……”
  “不过校长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你?”龚呈疑惑地看着幸北。
  幸北淡定道:“大概是前几天模拟舱的事,我一直追着容悦怜问,把她问烦了, 请示过校长后决定告诉我吧。”
  “这么牛逼?”
  “这就叫烈女怕缠郎吧。”
  “洪广你这用词……”
  小伙伴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瞎几把扯淡,幸北低头抿了口刚到货的混合莓子椰果茶。
  她没把自己是s级的事告诉小伙伴。一开始容悦怜这么建议时,幸北有点不以为然,直到赫连堂说, 知道她是s级, 会让她的朋友也陷入危险。
  唉, 英雄的内心之路, 就是这么孤单。
  怀揣着巨大秘密的幸北45度角低头, 惆怅地啜了一口奶香丝滑的水果茶。
  “说起来, 这真是一个成年人画的画吗?不会是校长拿曾曾孙子的涂鸦糊弄你吧?”唐濯端详着幸北带回来的“校长真迹”, 看着看着就笑出声。
  幸北捂脸:“容老师说这就是校长独特的画风,让我保存好,以后说不定能卖钱。”
  翟洪广万分怀疑地看着那幅由一个圆三个三角和几根线段几个点组成的《小鸡啄米图》:“……赚钱有这么简单吗?”这也行的话, 他觉得他能赚大钱。
  龚呈:“画很简单,不简单的是成为校长。”
  幸北不忍再看地把画收起来:“我以后也想当校长。”
  龚呈:“……”
  龚呈:“我建议你不要,学校里全是你们这样的学生,校长很难当的。”
  幸北朝他龇牙,又收敛了那点不正经,叹了口气:“学校里有播种者,校长最近估计确实不好过。”
  “学校里有播种者,为了我们自身安全,还是要和信任的人组队。”唐濯突然看着幸北道。
  翟洪广也看她:“小唐说得对,那什么梁问航,还有杨振风,看着就不靠谱。”
  杨振风是精英班另一个同学,也快要参加模拟实战了,上次围观模拟实战决赛看到幸北身姿英勇地摔在台子上,顿觉她是个近卫好苗子,热情邀请幸北加入他的队伍。这可就侵犯到了梁问航的地盘,从此幸北被两个学长抢着教,有些不明真相的群众甚至在误会两个男生在追同一个学妹,不时投来八卦的目光。
  梁问航和杨振风的行为遭到幸北三个小伙伴的一致反感。幸北是他们的,天经地义,这两个男生怎么回事,抢人抢得旁若无人,是不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幸北张了张嘴,刚想为她善良耐心的师父们辩解,龚呈出声支持:“现在这种时候,在不知底细的人面前暴露能力,太危险了。不仅是组队,最好练习的时候也有所保留。”
  幸北斜眼看龚呈。这人在她跟前辈学习的时候就找各种理由旁观,她当时就觉得他似乎不想让她跟他们学,现在看来,那不是她的错觉。
  幸北眯着眼凑近龚呈:“小龚,你对我师父们敌意怎么这么大啊。”
  龚呈睫毛垂下看着她,唇线似乎有点僵:“我没有。”
  “你有。”
  “唐濯翟洪广也有。”
  幸北看了唐濯翟洪广一眼,腮帮子缩了一下:“不太一样。”
  “咳,那可不是不一样么……”翟洪广话说到一半,被唐濯捅了一下,声音弱下去。
  “怎么不一样?”幸北探究地瞥了翟洪广一眼,随后审视地看着龚呈,突然勾起一个坏笑,“你该不是吃醋吧?”
  龚呈挑挑眉,不置可否,翟洪广奸笑道:“说不定真是呢?”
  幸北上上下下打量龚呈,把人看得都紧张了,才嘻嘻一笑:“小公子生得不错,姐姐我也不是不能宠爱一下,就是这毛,若是绿色就完美了……”
  一听就是耍贫嘴的话,龚呈蓦地笑出声,作势去薅幸北头发:“喜欢绿色你自己染啊,要不要我帮你……”
  “不不不,我棕色挺好的,你想想,等你染绿,你是草儿我是土,我的怀抱你的家,多浪漫……”
  “哈哈哈得了吧,想骗我染绿色,你做梦……”
  两个身手不凡的军校生打打闹闹,一不小心就拍成了一部武打大片,唯独地点出了点问题,结果就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俩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幸北躺在床上,已经长到齐肩长度的头发凌乱地铺散开,而龚呈虚虚骑在她身上,用一只手压制住她的两只手腕举在头顶,另一只手肘压着她的肩颈,两张脸相距不足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