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宁琮回首,觉得戴雨泽说的对,有他跟在身边当个导游行动就方便多了,遂想了下;这里有什么祈福的地方吗?
  祈福,那不就是寺庙吗?
  戴雨泽立刻接口:有,前面不远处有个光福寺,干爹去吗,我带您过去。
  宁琮点点头。
  自己穿到这本书中来了这么多天了,也是该给自己烧柱香祝福下自己,如果不回去,那就在这里平平安安,长长久久,好吃好喝,总之不能惨死他乡。
  戴雨泽果然是路精,带着他几下绕过,面前果真出现一座宏伟的庙宇,红墙青瓦,宫殿般的造型,整座寺庙占地面积庞大无比,如泰山压顶,从前方看根本估摸不到后面还有多大。
  寺庙前是一排百层阶梯,旁边两块大型花圃,花圃下方的空地上有很多人在小贩在卖上香类贡品以及其他吉祥如意小物件。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有男女一对也有女人跟女人,男人跟男人,这本书虽然是男男架空,但是里面到底还是有少量的其他性别爱好者,只是以男同性者为多。
  这会就有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子捂着肚子在男人的搀扶下慢慢上了台阶,女子面容愁苦,男子则耐心爱怜的安慰:没事的,这次菩萨一定会显灵的,咱们一定能怀上。
  啊!这是来求子来了。
  宁琮忽然想起自己跟时奕臣,他们是不会有孩子的,所以来寺庙永远也不会为了祈子嗣而烦恼。
  走,我们上去。糖人早已吃完,他一马当先,独自走在最前面。
  寺进了主庙,有个功德箱,宁琮豪气的掷了一枚银锭子,旁边的布衣和尚看到对方出手如此阔绰,立刻上前低声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宁琮摇摇头,像对方要了三根香,跪在佛祖金像前无比虔诚的磕起头来。
  给自己祈福后,他又想起了那个白脸公公,时奕臣其实对他也不错,他就破格在给他也祈福一个吧。
  后面的小六跟小风他们看着宁琮跪在那里嘴巴里无声的说着什么,他们对看一眼道;世子爷在替谁祈福呢?
  肯定是公公啊,你瞎啊。小风瞅他一眼,世子主动告白公公的画面还犹在眼前,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
  切~就你精。小六回瞪他。
  二人谈话间,宁琮已经起身,他给自己跟时奕臣都默默祷了告,希望如来可以听见显灵。
  我们回去吧,我休息休息晚上还要跟公公出来看烟火,这才是大事儿。宁琮一脸轻松,连带着走路脚步都跟着轻快不少。
  几人随即跟上。
  到了门口,一个蓝色粗布衣的老汉叫喊着:同心玉,同心玉,买了就可世世结同心。
  宁琮本来要走,听到他这么喊,立刻停下脚步顺着他的喊声走过去。
  那摊子铺在一辆马车上,上面一层浅色布料垫着,长方形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玉,浅绿,深绿还有淡紫色,另一边是镀金的佛像,在旁边是加了一串红绳子。
  怎么卖?
  他这广告台词不错,买了就可以结同心,宁琮想着时奕臣,晚间他看烟火拿着出来给他表白,看看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宁琮兴致又高昂几分:我要这个。这玉造型多样,他选了一个两个小人相互接吻的造型,俩男的做的活灵活现,非常逼真,尤其是其中一个环着另外一个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索吻的样子,真是太有情趣了,他要买来送给时奕臣。
  可是,宁琮又发现不一样地方:这玉,为什么都是拆开的?
  看他面前红绳子跟玉还有穗子都是分开的,不是一个整体。
  嗨!客官,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是买的同心玉,那是恋人间买的多,这恋人之间啊,不就希望对方有个小心思什么的嘛。我们这是买回去手工制作的,可以做成手链也可以做成脖子里挂的项链,还能做成腰间的吊坠,看你喜欢哪一个了。
  啧啧,DIY。
  这个世界里的人还挺会玩的,请人间套路这么多。
  不过他喜欢。
  想了半天,脖子里挂的最接近心脏的位置,他还是买个能做成项链的吧。
  我要脖子里挂的,多少钱?宁琮看着。
  好嘞,十文钱。对放看着也是爽快人,老人开口也是不含糊。
  宁琮其实对古代的钱没有什么感念,加上他本来就命贵,穿成了世子爷,钱财就更不需要他操心了,直接对方要多少,他就给多少。
  选了项链绳子跟玉后让老人包好,一面付了钱就走了。
  回去后,他把东西取出,看下,越看那对接吻的越像自己跟时奕臣,不过他们两次嘴对嘴那都是意外,没有这玉坠上的两个小人那么情深。
  什么时候时奕臣也能跟他一起花前月下抱头痛吻。
  宁琮感叹的看着俩小人,他要使劲把时奕臣给拿下,之前他大胆表白难道火力不够,他没感受到自己的浓浓爱意?
  那后面他要努力加油了,一定要更加奔放一些,把这个位高权重的太监大人给搞到手。
  第18章 、约会
  街上人山人海,潮流涌动,宁琮跟时奕臣走在一起,后面是自动拉来一定距离但又不敢离得太远的听风。
  宁琮一双眼睛简直是看不过来了,晚间的闹市比白天的时候好看多了。
  一条长街灯火通明,灿若朝晨。
  公公,你明明说白天就要回来陪我逛的,现在却到了晚上,你得罚。宁琮故意不满的噘嘴。
  胆子不小,敢罚我?时奕臣转脸暼他一眼,声音尾调不自觉扬起,但看到宁琮那白皙润泽的小脸,那晶亮的如同高原上的初雪的眸子,他心底涌起一抹不知名的悸动,随着脸上表情也跟着柔和不少。
  宁琮察言观色,看他面色友善,便大着胆子,挽着他的隔壁,半是撒娇的:公公,人家自你说过要跟我一起出来玩后我就一直在盘算着,咱们两人到了今天该怎么玩,你却缺席不来,我心里当然难过啦。
  时奕臣看他说的很是诚恳,尤其听到他说要心里一直想着他们两人出来玩的景象,没来由愉悦起来,似乎很满意宁琮能把他说的话当成旨意一般寄放在心上。
  遂压着嗓子不复之前的不阴不阳,带了些低沉:皇上今天急召我是因为过几天有外帮使臣过来归顺朝贡。简单的一句算是交代了他今天为什么会晚回。
  宁琮睁着大眼有些惊讶,外邦使臣朝贡归顺?那可是很热闹的大事,他不记得书里有这一段啊。
  难道这里的剧情因他的到来出现了偏差?
  他想问是哪个国家,可又觉得问这些不太好,这属于朝廷政事,时奕臣也未必会告诉他。
  遂就没接着问,只道:原来公公是公事耽搁,那我就不难过了,现在你回来我们好好过这晚间的良辰。
  时奕臣一直在等他追问下面的诸如有哪些使臣,带了什么之类的话,结果,宁琮只是说了他不介意并且愿意跟他一起过玩今晚余下的日子。
  他倒是有些意外,宁琮这些天接触,时奕臣觉得他不是个安安稳稳按部就班的人,他居然不感兴趣宫里的这些朝贡者的新闻。
  我还以为你会感兴趣外邦使臣的话题。时奕臣毫不掩饰意外。
  宁琮听了,忽然凑近他,眼里亮晶晶,就差咬到他的耳朵:公公,使臣在有意思,也没你有意思啊,我喜欢跟你独处,咱们在一起我还哪里有时间去想什么外邦人。
  他这话表达的大胆奔放,就差没直接说我现在对你就像一个禽兽对良女,满脑子都想怎么跟你滚()一起。
  时奕臣忍不住把眼眸瞟向别处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宁琮说话一向不要什么脸面,跟他这样没羞没臊的示爱已经很多次了,之前他不相信,也不想相信,可现在人潮攒动下,满天红纱飘扬,空气中有花香飘过,清香馥郁,温暖的晚风划过心口,荡起层层涟漪,他被昏黄灯光笼罩着的脸孔下多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松动跟期待。
  他似乎不在排斥宁琮对他说的这些虎狼之词,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时奕臣在这一刻居然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他是个阉人,朝廷里文官武官见了他都是明面上尊敬,暗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贬低折损他,就连府上那些小厮丫鬟也是碍于他的地位身份不敢不从他,可宁琮对他的表现是他根本不在意他是个阉人,他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个正常男人,他看得出他的眼里在看向自己时,没有别人那种可以的迎逢跟假装的讨好与尊敬。
  他看自己就是实实在在,明明朗朗的看一人最正常不过的平等眼神,没有丝毫歧视鄙夷,有时也会出现害怕讨好,但跟别人的目光是不一样的,他始终把自己当做一个人来看,一个独立的个体,简而言之,他觉得现在跟宁琮相处还挺舒服。
  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几乎没有。
  所以,他现在情愿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他对自己是真心喜欢的,就算是假的,他听了也开心,也愿意认。
  油嘴滑舌,没个正经,郢王府怎么养出你这张好嘴来。时奕臣唇畔含笑,笑着瞪他一下。宁琮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瞪眼吓唬他罢了,所以并不害怕。
  公公,你喜欢吗?宁琮不接,反而问了一句。
  时奕臣因他的问题晃了神,看他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期许,突然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道:对于人来说,我的世界里没有你说的这两个字,对于物,到有可能因为入了眼而喜欢那么一阵子。
  他其实想说他不讨厌他,现在还有点喜欢。
  但是一想到如果说出这些话来,宁琮万一拿着他说的这种喜欢开始各种爬到他的头上,从此不把他放在眼里,耀武扬威,他就不想这么说。
  况且,他只是心里这么想,还没喜欢到让他敢在大街上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承认,他一个阉人也动了些不该动的心思。
  宁琮有些失望又有些了然,早已知道时奕臣不会爽快的说什么啊,我喜欢你啊这种鬼话,毕竟身体里少了些东西,感情对他来说可能真的是可有可无的,不对,是从此都不会有。
  但是宁琮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他没能力喜欢别人,那是好事啊,不用担心他以后出((轨,见异思迁,三心二意,他作为大房他安全的很啊。
  公公,你看那面是什么?宁琮忽然眼睛一闪,看见不远处一辆平车推得架子上,摆着很多泥人。
  他拉着时奕臣走过去,看到是古代的工匠们在DIY卖自己的艺术品,每个泥人都捏的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
  色彩搭配无比亮丽好看。
  喜欢这个?时奕臣想看弱智一样看着他,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满大街都是,都是三岁孩子玩的,没想到宁琮也喜欢
  嗯嗯,宁琮眼睛冒着光,已经走不动路了,他就喜欢这些国风小泥人呀,以前还在某宝上淘过那种娃娃,不过很贵的他没舍得买太多。
  民族风配色太浓郁了,他想把他们都抱走。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看到宁琮跟时奕臣便笑着:客官,可是定做?定做价格高,可他看这两人都不像穷人,于是就问了。
  可以定做?宁琮看着架子上放了一个卖糖葫芦样编织成的草垛,那些捏好的泥人被一根竹签定住,插在了草垛里。
  没想到还能定做,那好啊。
  可以,看你想做什么?是捏人还是捏物或者花草鱼虫都可以,只要你说个名字。老板很是爽快,满脸殷勤介绍自己手艺。
  宁琮看了他时奕臣一眼,见他装腔作势的摆着好冷脸,不说一句话,他白了他一眼,而后道:给我们捏两个人吧。说完看看老板又看看时奕臣。
  那老板多精啊,立刻会意,今晚上巳都是些年轻人出来过的节,两个俊美无双的公子,挨得那么近,那肯定是那层关系啊。
  面前离他最近的这个公子一定是想给二人间添些甜蜜,让自己给他们做一组鸳鸯出来。
  他立刻拍板,笑盈盈:公子稍等,我们这里做的精致,二位来这边画个像,我们根据画像来制作。
  宁琮笑着点头,回首拉着时奕臣:公公,我们去吧。
  他拉着他的衣袖,楚楚可怜状,时奕臣想拒绝也无法说出口,算了,跟他去吧。
  其实民间这些小玩意他都懂,但是不屑于坐在那里给人画,他是当朝最大的宦官,皇上信任,手下亲兵众多,要想画画做泥人直接喊到园子里,想做多少没有?
  不过宁琮这么兴致高昂他也不打算佛了他的兴致,跟着他走了过去。
  听风一路上听着二人的对话早就耳朵根子发红,这会子二人进去画像,他是如何也不肯跟进去自取其辱的,其实时奕臣武功不低,一般的打手都不是他对手,他跟过来就是以防万一。
  可没想到公公跟世子爷的感情已经这么浓厚了,他们路上撒的狗粮他已经吃饱了,可不敢在跟进去看什么了。
  便提着剑在外面街道四处张望。
  忽然几个穿着异邦人的奇怪服饰从他面前匆匆走过,低着头,面色冷淡,听风看着他们心中不觉警惕起来。
  大兴国民风开放,地大物博,兵强马壮,国力昌盛,有些外族人进入这里做些商业买卖很正常,可是几人的打扮很陌生不说,他们走里的架势即使是可以隐藏,也可见脚底生风,劲道快捷,似有内里身藏,这是专门的练家子才有的起势。
  异地人来做生意倒没什么,只是这异地打手来皇城附近,形色匆匆就值得起疑了。
  他目光追随的紧,对方走得快且似乎怕人撞见低着头很快就埋没在人群中,听风想跟过去,可又看看时奕臣跟宁琮的方向,他们还没有出来,自己一走万一真有事发生,那时奕臣带这个宁琮自然不好脱身,两方看了下,他只得作罢。
  算了,等公公出来寻个时间汇报,请他定夺吧。
  里面。
  画画的人是个年轻公子,眉清目秀,文雅隽永,看着二人目光在他们身上逡巡一会道:二位可要摆个造型,容我在画不迟?
  宁琮呆了,这个地方这么先进的吗?画画还要摆pose。
  对方怕他们不懂,又进一步提示:二位既然做小人儿定是为了纪念此刻,那这么高光时刻自然要二人亲近些,这样做出来的才有意义呀。
  男子说这么眸光含水,面上带着无比温柔,好似人间月老,懂的紧。
  时奕臣脸色立刻掉了一度,他来画画已经是给宁琮面子了,现在还要做亲密些动作?想到这里时奕臣毛孔都炸了。
  他可不想在人前做什么太过亲密的动作。
  宁琮看出他的忸怩,便上前:好的,小哥,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