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她收拾妥帖行李等着吩咐,但日头升到了头顶,又逐渐下落西去,夕阳从西面窗子外照进来,不多时完全暗了下去,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不过对于通房来说,吩咐约莫在晚上。
  但二更鼓响,院中灯火全都熄灭的时候,还是没有吩咐。
  计英不免有一点点期盼。
  今天可以避过去吗?
  她会否能完全避开呢?
  毕竟主子不消用的话,通房也只是丫鬟而已。
  计英很乐意做个纯粹的丫鬟。
  可来了人,带她去了正房,宋远洲的房里。
  正房灯火未熄,男人坐在书案前写画。
  计英叩头行礼,他没有抬头,好像沉浸在书画里。
  计英不清楚他的态度,跪在地上等着。
  室内静谧,只有男人偶尔写画时,笔尖摩擦纸张的细声。
  她等了一会,没有等来回应,等来了男人的咳嗽声,男人咳嗽了一阵又一阵,咳得厉害。
  计英不记得从前他的身体这般不济,如今看来,难怪白家有顾虑。
  她神思一晃的工夫,男人开了口。
  “会倒水吗?”
  计英一回神,暗道自己大意了,连忙去给他倒水,小心奉到他手边。
  他没有说什么,拿出一颗药来就水吃了。
  计英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看到他的脸。
  男人比从前好像变了许多,又好像没变。
  他脸色泛白,唇色淡淡,眸似冰晶,看人的时候仿佛如山谷里的幽风。
  计英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了头去。
  男人低笑一声。
  “计大小姐,很久不见。”
  计英跪下了身去,再次跟他行礼。
  “宋二爷安好,奴婢计英,得白家主子之令前来伺候二爷,若有不到之处,二爷尽管责骂。”
  男人没有责骂,只是叹了口气。
  香炉里飘来一丝幽香。
  他突然开口,“难为你了。”
  这话伴着炉里的幽香,不知怎么勾得计英鼻头一酸。
  她以为在白家两年,她早已经练得铜筋铁骨,不乱旁人如何肆意嘲讽,都触不下她的眼泪。
  可今日,她竟鼻头酸的厉害。
  两年过去,计家在苏州城的茶余饭后都已经消减下去。
  宋远洲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很多从前的事情,是不是慢慢淡忘了?
  他能不能让她单纯做个丫鬟?
  她低着头说“不敢”,她细细揣摩着宋远洲的心思,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可就在她心里升起一点期盼的时候,男人冷不丁开了口。
  “脱了吧。”
  计英僵住了。
  男人一如方才低笑了一声,但这一次,计英听出了不可掩盖的嘲讽意味。
  “穿成这样,我还能会错意?”
  计英的心瞬间如坠冰窟。
  男人的手已经握上了她的腰。
  那腰细而柔软,被白家特制的衣衫勾勒得不盈一握。
  宋远洲顺势将她按进了怀里,令她贴上了他的胸膛。
  幽香在两人之间环绕。
  宋远洲低头定定瞧了她两眼。
  她早已不是两三年前的青涩模样,十六岁的女子该有的妩媚在她眼角眉梢长成,美艳不可方物。
  只是她神色怔怔,半身僵硬,樱桃红唇淡了些颜色,精致的眉眼间透着惊慌。
  他抬手轻抚了她的秀发,柔声问。
  “怎么?太紧张?”
  不知是不是他和缓了声音,她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了他脸上,宋远洲从那眸色中读出她的意思。
  她想让他放过她。
  宋远洲笑了,探身近到她耳畔。
  她小耳白皙细嫩,宋远洲的唇边在她耳畔轻蹭。
  计英感到湿热之气钻进她耳中,她耳垂酥麻。
  而这酥麻不住向全身蔓延,她止不住惊慌。
  宋远洲嘴角完全翘了起来,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直面他。
  她听到他的话。
  “计大小姐,好生服侍你的夫主,就在今夜。”
  话音一落,他已带她入了内室,天旋地转之间,薄薄勾勒身形的衣衫尽数落下。
  计英被按在床上,仰望着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的脸。
  幽香在她鼻尖环绕,有种说不出的诡谲气息。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 ...
  那一瞬间,计英睁大了眼睛。
  好似被人生生扯成了两半,泪水不由自主地在她眼中涌了出来。
  “宋远洲... ...”计英忍不住出了声。
  “宋远洲?”宋远洲舔了舔嘴角,“你敢叫你夫主名讳?”
  男人陡然变了模样,变得凶残起来。
  计英忍不住要去推他,却被他看似羸弱的身子,毫不费力地按住了她的双手。
  她听到嘲笑声在她耳边。
  “谨记你的身份。”
  计英恍惚,在狂风暴雨中飘摇。
  ... ...
  半晌结束,他离开,计英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和缓。
  她已经麻木,身子定在床上不能动,一动便连着每一寸神经一起疼痛。
  她只是躺在床上张口呼吸着空气,找一点点仍旧活着的感觉。
  男人却冰冷冷地开了口。
  “下去。”
  计英怔了一下。
  男人立刻嗤笑起来。
  “计大小姐,你以为,你如今还是我宋远洲的未婚妻吗?你是通房,记住。”
  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开新。
  古早风苏爽文,酸甜口的,大家主vs小通房,真·追妻火葬场。
  明晚9点更新~大家尽量追读,养肥太多可能会压制新文数据,把文养坏哦(笑哭)~辛苦大家了~
  *已有同类型古言完结文《做太子侍寝的她逃了》,欢迎阅读~
  ☆、第2章 第 2 章
  宋远洲去了净房,他没让计英过去服侍,令她换一套被褥。
  计英拖着被人劈开的身子换了干净被褥。
  苏州城的天那么潮,换上的新被褥有阳光的味道。
  曾几何时,她睡得也是这样的被褥,可如今,她只能拿来潮湿的铺垫,睡在窗下的小榻上。
  “谁让你睡榻?”
  计英顿住了铺床的手,环顾了房内,没有别的床榻了。
  宋远洲冷哼了一声。
  “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