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舌尖上的仙人球
  所以,舒蔻反感的努了努嘴,没有动弹。
  “要说泄露公司机密,这件事可大可小……”许攸恒精准的戳了下她的软胁。
  舒蔻拧着眉头,瞪他一眼,只好朝他走去。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抗议般的踢踏踢踏声……
  “叫我过来干嘛!”她伫在许攸恒的面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问。
  许攸恒抬起头,第一次以仰视的姿态,好好的打量了她一番。
  虽然,她咬牙切齿,眉头紧蹙,但看到她无论气色,还是精神,都比自己早上离开时要红润、要饱满,许攸恒不由松了口气。
  只是,当视线落在她那件皱巴巴,如水桶般的病号服上,他似笑非笑的问,“我说,这医院还有更丑一点的病服吗?”
  这男人的舌尖上,长着一颗仙人球吧!舒蔻一扯衣摆,白他一眼。摆明了,爱看不看,随便您哪!
  “知道丑,就别伫着碍人眼!”许攸恒朝自己身边,再次一点下巴。
  舒蔻负气的一跺脚,在和他确保了一段距离后,抱膝,蜷成一团蹲下来。
  “说说你的初恋男友,他是谁?”许攸恒的两条长腿一伸,左脚尖就明目张胆的贴在了舒蔻的右脚边。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舒蔻朝一边扭了扭身体,决意躲开他的骚扰。
  “就凭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你!”许攸恒盯着自己手背上那道丑陋的伤疤,意味深长的说。
  “少来!”舒蔻活像一只被点燃的二踢炮,反唇相讥道,“如果昨天不是你不识趣的坐到餐桌上……”
  许攸恒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不快的打断道:“那你就要被迫嫁给那个眼科医生……”
  “我即不会嫁给程宇棠,我妈也不会被你刺激得精神错乱,我更不会平白无故的挨这一下!”舒蔻愤愤不平的指着自己额头。
  许攸恒不以为然的哼了声,“呵,你母亲在见到我之前,好像就已经神智不清了吧!”
  舒蔻把头埋在膝盖上,聊胜于无的前后晃了晃身体,良久,才吁叹一声,自怜自艾的一笑,“是。你说得对。昨天即使没有你,我妈大概也会找别的借口,把盘子砸在我头上。其实,她从小就不喜欢我……”
  许攸恒神色一黯,知道这一次,真的戳到了她的痛处。
  舒蔻继续单调的摇晃着身体,只是说话的嗓音带上了几分哽咽,“仅管,我曾为自己找了一百个不讨她喜欢的理由,但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姐姐的死,迁怒在我身上,为什么要那么恨我。难道,她心里觉得该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愿是姐姐吗?”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已经跌进许攸恒的怀里……
  是许攸恒出手抓住她的背心,把她拉进怀里的。
  舒蔻的肩背,在碰到他健硕的肌肉后,脸颊一热,顿时抛开前一刻的伤心和难过,触电似的想坐直身体。
  但许攸恒的手,强行勾住了她的脖子,让舒蔻在扭捏了一阵后,不得不把他的胸膛,当作自己临时的避风港……
  空气,好像因为舒蔻的眼泪,和两颗骤然贴近的身体,在冷与热之间盘旋纠缠,最后融成一股沉默的暖流,缓缓淌进彼此的心房……
  听到舒蔻又瓮声瓮气的吸了吸鼻子,许攸恒勾住他脖子的手,在她脸上胡乱的抹了把。他似乎想出言安慰舒蔻,却发现自己毫无经验。
  舒蔻两眼放空,平复了一下情绪说,“我还记得小时候,只要我一犯错误,我妈就会板起面孔,说要把我送给别人,或者送去孤儿院。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吓唬我。可是后来我发现,她从不会对姐姐说同样的话。”
  许攸恒没有插嘴,任由她一次性的发泄个够。
  “直到有一年的暑假,我和姐姐两个人在家玩捉迷藏时。我半掩窗帘,壮起胆子翻出窗户,一个人躲在窗台上……”舒蔻完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她神态恬静,嗓音平和:“姐姐自然很快就找到了我。她见我坐在窗台的外面,眺望楼下,还一付怡然自得的样子,又惊又惧,叫我快点下来,快点回到屋子里。我当时不但固执的不听,反嘲笑她是个胆小鬼。于是,她在我的刺激下,也从窗口爬了出来。其实那窗台,就是在防盗笼上搁了几块废弃的破木板罢了。所以结果,你可想而知……”
  说到这儿,舒蔻卖了个小关子。她稍稍仰起头,自下而上的瞟了眼许攸恒。
  许攸恒却一无所知的摇了摇头。他只是一点没想到,舒蔻小时候居然会这么顽劣,还这么的胆大包天。
  舒蔻无奈的一笑,接着说,“结果,木板裂了。姐姐一脚踏空,身体歪下去时,卡在了防盗笼中间。但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那防盗笼,根本承受不住我们俩的重量,嘎吱嘎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带着我们一起摔下去。我们家住在顶楼,顶楼呀!姐姐当场吓得失声尖叫,嚎啕大哭。而我,已经完全吓傻了,只一个劲的扒着窗台的边缘,什么也不会做,连哭和叫好像都忘记了。”
  “那后来呢?”许攸恒可以想像当时惊险的画面,兴致勃勃地追问。
  “后来,幸好有邻居发现,及时叫人一起来救了我们。”舒蔻要说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等爸爸、妈妈接到消息赶回来,得知了事情始末后。妈她大发雷霆,劈手就要给我一巴掌……要知道,在那件事之前,她就算再生气,也从没对我动过拳脚,大不了转身就走,再加上几天都不理我。如果,那次不是爸爸在她身后拦住了她,我肯定要吃我平生的第一个耳光。”
  舒蔻说着,禁不住抬起手,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天晚上,我听见她在房间里和爸爸吵得很厉害。说不想要我,说一定要把我送走。还说我太野,不要再让我呆在家里,呆在姐姐的身边。”
  “呵,”舒蔻的声音又染上了几分忧邑,“你大概很难想像,不满十岁的我听到那些话时,心里有多么难受。那时候,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姓舒,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许攸恒的手,不觉用力的捏了捏她单薄的肩头。有些话抵在他的舌尖上,似乎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