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您还来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钟泽山勃然色变,神色冷得吓人:“霍夫人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钟先生不要紧张。”
  摆摆手,阮寒星轻笑道:“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合作,不是要跟你树敌。”
  “合作?跟我这个小部门经理合作?”
  满脸嘲讽,钟泽山嗤笑道:“霍夫人得了失心疯不成?钟氏我说了不算,我不过是个挂职的闲人。与其找我,霍夫人还不如去找我侄子……”
  他冷笑一声,讥讽道:“毕竟霍夫人手段高超,我那个侄子,只怕很乐意跟你合作。更何况霍氏这样的庞然大物,肯提携钟氏,我大哥只会高兴。”
  “钟先生,我来找你,希望你能跟我好好说话。”
  阮寒星的神色也冷淡下来,平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带有侮辱意味的话而发怒:“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以为你还没有认命。没想到,原来这些年的岁月,真的磨光了钟先生身上的血气。”
  她勾了勾唇,同样带着嘲讽看回去:“就是不知道,岁月能不能磨光仇恨?”
  钟泽山的神色骤然阴冷。
  目光死死地落在她的脸上,带着犀利的审视。
  像是在探究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我这个人一向很记仇。”
  无所谓地拽过桌上的甜点,用小银叉戳下一小块,阮寒星冷声道:“得罪我的人,总该要付出代价。”
  “阮女士。”
  钟泽山换了个称呼,终于肯正视她:“你确定,你做得了主吗?”
  一个豪门贵妇,并不能让他轻易信任。
  除非,她能代表霍氏。
  “钟先生,我自己有投资公司。”
  微微扬眉,阮寒星淡淡地看着他:“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合作。我希望你首先能信任我,而不是把目光放在霍氏身上。”
  明明还很年轻的女孩子,放在普通的豪门里,应该正在上学,每天最关心的就是穿着打扮和玩耍。
  而她的眉眼中,噙着强大的自信,看过来的目光,叫人很容易忽视她的年龄。
  钟泽山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在自己对面的不是一个年轻女孩,而是一个久经商场的老狐狸。
  “钟先生,已经十多年了。”
  将甜点塞入口中。
  有些过分甜腻的口感,让阮寒星情不自禁地皱了下眉。
  她放下小银叉,轻声道:“你难道真的就甘心,继续看着钟定国阖家欢乐?你就不想看到,他们遭到报应吗?”
  “阮女士,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口才很好。”
  钟泽山长吁一口气,终于妥协道:“不得不说,你成功说服我了。”
  “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吧。”
  他的面容带着坚毅,眼底涌动着深刻的恨意,豁出去似的:“我赌了。”
  仿佛押上了一切。
  “钟先生,放轻松一点。”
  见状,阮寒星不由浅笑一声,温声道:“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锦旗都在家里挂着呢……你放心,我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我听说,黎小姐一直对钟少阳不离不弃?”
  提到这两个人,阮寒星的眸底也忍不住带出几分戾气。
  看来,上天都不甘心让她放下前世的仇恨,才会一次次地将这些人重新推到她的面前。
  既然他们不肯安分,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轻敲两下桌面,她放低了声音:“作为叔叔,撮合一下晚辈的婚事,应该不难吧?我们……然后……”
  伴随着她的讲述,钟泽山的目光越来越亮。
  到最后,他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得眸底都泛红:“好!我听阮女士的!既然我大哥那么在乎钟氏,那我就把他最在乎的东西夺过来!”
  “一言为定。”
  阮寒星站起身,将外套披在肩上,笑着伸手:“钟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等她离开,钟泽山又在座位上做了很久。
  一直到原本人来人往的西餐厅渐渐安静下来,四处的灯光都熄灭了几盏。
  服务员诧异地看着只有甜点动了一小块的满桌食物,小心翼翼地道:“钟先生,我们要打烊了。您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这位人到中年,却依旧儒雅英俊的男人,是他们餐厅闲暇时候,小小的八卦对象。
  总是每个月十五的时候,五点准时进门,点上一桌食物却又纹丝不动。
  八点听完那位盲女弹钢琴,就送上一束水色的风信子,起身离开。
  既不早到,也不早退。
  准时得犹如上班打卡。
  独身一人来,独身一人走,从头到尾,惜字如金,像是专门来等候那位盲女钢琴家,却又不做任何交流,没有说过一个字。
  他们私底下,很多人悄悄磕这两个人的cp,许多小姑娘脑补了一出又一出虐恋情深,自己把自己虐得不行。
  这一次,却仿佛有些不一样。
  这位先生的对面,坐了一位漂亮小姐。
  他没有按时离开,一直坐到了半夜。
  “没什么。”
  钟泽山恍然回神,起身道:“我这就走。”
  他穿上外套,本该离开,却莫名地停下脚步,走到了钢琴面前。
  手掌珍惜又温柔地落在了那架三脚架白色钢琴上面,细细的抚摸着,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跟它的主人进行交流。
  灯光昏暗又安静的西餐厅里,男人的目光里带着浅浅的忧伤,似乎有说不尽的故事。
  好一会儿,他收回手。
  像是做了某个决定,扭身就走。
  眼见他要离开,突然有个服务员小姑娘急匆匆地跑出来,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钟先生!”
  钟泽山停住脚步,扭头看过来。
  小姑娘气喘吁吁,脸颊有些涨红。
  凭着一腔冲动跑出来,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多事。
  但是想到那位盲女钢琴家嘴角上翘的弧度,她还是忍不住鼓起勇气,轻声问道:“下个月十五,您还来吗?还会继续给我们餐厅弹钢琴的女士,送一束风信子吗?”
  他今天的异常,是在告别吗?
  以后,还会再来吗?
  小姑娘担心地看着他,紧张又忐忑。
  她磕的cp,要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