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顺着他的脊线滑下去。
  圈住他的腰。
  一个完全包容的保护式的姿势。
  明晨的心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
  正想着这种时候是不是需要做点什么，弘光已经放开了他嘴唇，直起身，双手一收，把他整个人牢牢地扣进怀里。
  明晨在弘光结实的胸口上轻轻一撞。
  懵了一刻。
  就感觉背上被人轻轻地拍了拍：“明老师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伤心个球球啊。
  明老师都快要死了。
  心脏当场差点停止跳动，还伤个什么伤！
  当天晚上，明晨整个晚上都无法睡熟，做了无数个乱七八糟的又热又潮湿的梦——
  弘光撑在他身上，很近的地方，用又低又哑的声音叫他“明老师”，又叫“晨晨”，然后坚定地分开他的两条腿……
  第二天早上趁弘光没醒就爬起来洗内裤洗床单。洗完回来弘光还没醒。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安静的睡脸上。
  像是梦中的阿波罗。
  英俊得无法言说。
  明晨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快起来，飞快地凑过去，隔着撒乱的额发，在他的眉间碰了一下。
  嘴唇还没来得及离开。
  就被弘光一翻身压在身下：“明老师不乖。”
  明晨没有想到他还能来这么一出，手忙脚乱地推他：“起来，重死了。”
  ——心道还好刚刚洗过内裤和床单，不然被这么碰一下起立了，多尴尬。
  “我不！”弘光反倒把他压得更紧了，“明老师刚刚想——干——嘛？”
  “没、我……”
  “我才不信，”弘光半睡半醒的时候是个十足的混蛋，“肯定又要抽我被子。”
  “不。”
  “或者挠我痒痒。”
  “没。”
  “……你把被子都洗了？”弘光警觉起来，“该不会又要泼我一头水？”
  “哪里有一头！”明晨也较真了，“我就洗完手之后喷了你几滴！你记仇到现在！——而且要不是你个起床困难户，我至于绞尽脑汁地想这种办法吗！你说说你，霍弘光同学！怎么回事！明明出去玩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回学校读书就起床困难！”
  ——行了，旖旎一扫而光。
  明晨揪着弘光的耳朵起了床。
  “迟钝。”
  “不开窍。”
  “木鱼脑袋。”
  ——明晨放学去看弘光篮球队训练，被常建和魏亚抓住了问进展，简要地回答之后，两名“场外啦啦队”恨铁不成钢。
  “你们懂什么啊！”明晨不高兴，眉梢一挑，“这叫清纯！”
  常建托着下巴：“不容易啊小明晨，现在说话大小声啦？”
  明晨用力点头：“为了喜欢的人我无所畏惧！”
  魏亚冷笑：“就是当着他就怂了。”
  “循序渐进，稳扎稳打。”明晨抱臂，“不能操之过急。”
  明晨这个“循序渐进，稳扎稳打”的口号，是很有科学性的：
  在实践中他发现，弘光虽然并不“排斥”同性恋，但是对于“自己成为同性恋”总有种微妙的不认同——大概因为在现实中见到的同性恋绝大多数都是常建这种类型，一提到这个话题，他的反应总是：
  “怎么可能，我节操大大的有。”
  提醒他“这种话涉及歧视哦”，他会赶紧道歉：“明老师没说你！——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
  但下次提到，依旧立刻把自己摘出去。
  然而肢体接触方面，却完全没问题……甚至很喜欢粘着明晨，下意识把明晨划在自己的保护范围里。
  一种“绝对不想搞基”，同时又“只要不让他意识到自己在搞基，怎么搞都没关系”的矛盾感觉……
  明晨寻思再三。
  没有胆量捅破窗户纸。
  然而就这么放手，又很不甘心。
  他是惯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既然“谋福利”的办法可行，那就……先多谋一点福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