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金安(穿书) 第104节
  可书肆老板竟然肯定的说,他不仅会回本,还会大赚特赚!
  因为这些书籍邸报根本不是花钱雇人抄写的,这是他从洛阳特意买来的印刷本!
  印刷成本仅有纸张和墨,售卖的价格自然低廉,价格压下去,走薄利多销的路子,岂有不赚之理?
  若不是木活字印刷的技术掌握在太史令手中,他们这些书肆的老板恨不得自己开厂,自己印刷自己售卖!
  别说他们这些得了消息开张的书肆,便是如今招生红火的书院,所读之书,均出自太史的印刷术,不然上哪去有那么多套书给你读?
  木活字印刷术自创造出来后,第一次进入人们的眼中。
  方便、快捷、省时、省力这是人们对木活字印刷术的初始印象,可它就是凭借着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优势,印了书、拓了邸报,让知识不再束之高阁,让朝廷的消息可通东西。
  有书院扫盲、有书肆供书、笔墨纸砚触手可及,就连私学都缓慢开着,读书似乎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人人都能手摘星辰。
  它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给了人们打破权利阶层壁垒的希望,也被人们赋上了一层神话的光辉,若非神明,怎么会有人能创造出它来,非人力所能造,这是人们对它的后来感觉。
  创造出它的人是太史令,亦是空忱子,更肯定了人们的看法,瞧,是神子空忱子造出来的,传闻说,他于梦中被神仙教授,才想出了木活字印刷的点子。
  司马佑安便再一次走入了人们的眼中,从抱朴真道观入太史后,他出现在人们的眼中便少了,成为官员后,与民距离远了,有许多人已经不再记得他,可却被这木活字印刷术一激,又想了他来。
  不管身在何处,神子依旧是神子。
  连带着太史都沾了光,成为了百姓最为信赖的官方机构。
  当知识不再被垄断,庞然大物的世家被人断了虚无缥缈的优越,人们会觉得他们底蕴深厚,却再无无法攀登超越的恐惧。
  世家中投靠而来的寒门学子,纷纷辞别,他们投身于一家家书院,要去争夺博晋书院的举荐机会。
  他们要改变寒门无上品的现象,他们受够了当世家门阀的走狗。
  这对世家来说,无异于地动山摇,但百年来家族的繁荣昌盛,让他们稳住了,年轻的帝王挖他们根基,他们如何能不反扑。
  可他们如入沼泽之地,无论怎么动都只会加快下沉之势,若是偷工减料不好好上衙,司马冉泽连借口都不用,直接革职,博晋书院那一批学子就会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直接获得举荐资格顶替他们。
  若是展露才能给那帮寒士们看,又有自己是一头驴,被人抽着干活之感。
  无论怎么做,都让人难以忍受。
  世家和年轻帝王的博弈正式拉开序幕,可这一切都隐藏在宫廷中,双方共同维持着平静的假面。
  即使近在洛阳的辛离离,也看不透波云诡谲的局势,她还羞涩于自己和司马佑安被百姓们夸了又夸中呢。
  自己付出一点点东西,就能迎得百姓们的真心喜爱,这让她都不禁要飘了。
  辛离离喜欢名声吗?喜欢!喜欢钱吗?喜欢!但她为百姓们着想的心也是真的,幼时无力,她连做豆腐都得藏着掖着,丝毫不敢泄露秘方,如今她已是郡主,酒楼又能源源不断给她提供银两,她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她的想法本就和这个朝代的人不同,她下意识就觉得木耳和蘑菇应该是大家都能吃上,也该向种麦子一样会种的,所以给方法的时候眼都不眨。
  而如今,她又有了想分享的欲望。
  酒楼之所以红火,除了有特殊的菜肴,炒菜的形式也是大家追捧的点,她想将炒菜推广出去。
  她在现代学会的东西,都是前辈们传下来的,而她如今身在此处,理应如前辈们一般,将自己会的东西教授出去。
  因而,她整理了一本菜谱,详细教授了如何炒菜,一并包括了土豆的百种吃法,当然了,她也留了点小小的私心,给自己的酒楼留了特色菜,徒弟们擅长的菜品并未记录在内。
  可这也足够多了,单就土豆一项,就写足了十页,而她将这本菜谱交给了司马佑安,想让他帮忙安排印刷,届时,她就送到书院去。
  她总是有能力让司马佑安为她心软,为她心疼。
  人们都恨不得将自己会的东西,捂得严严实实,她可倒好,像倒豆子一样往外翻。
  他叹了口气,将菜谱放在一旁,问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知道,你放心,这对我的生意没有影响,一道菜不同的人做出来,味道不会一样的。”
  “再说了,只有大家都会了炒菜,日后待我游历时,才能在各地吃到不一样的佳肴啊。”
  她上前抓住司马佑安的袖子摇晃道:“这做菜啊就如同你们做学问,闭门造车是不行的,我也需要和大家多多探讨才是。”
  他伸手轻轻在她头上揉了揉,“办书院时你还跟我讲让我一定收束脩,怎的到你自己身上,你便忘了此事,让他们不劳而获得到的东西不会珍惜的,日后你有了新菜不给他们,他们反而会埋怨你。”
  “此事,交给我去办。”
  作者有话说:
  咿呀,恋爱的酸臭味要开始有了。
  抱歉抱歉,我太卡了,不过好在今天全部理顺了,开心!
  第一百一十九章 温香软玉贴
  司马佑安欲为辛离离举办一场试吃宴, 邀大立朝所有的厨子赴宴,届时将在洛阳南市一百多条街上摆满他们所做佳肴,邀全城百姓试吃。
  试吃宴上, 京口郡主辛离离会将做她的拿手好菜, 包括不限于土豆的各种吃法,她钟爱的炒菜等,悉数做出放置于宴上。
  百姓们可随便品尝,最后用掷花的方式,选出他们最爱的十道菜,京口郡主辛离离会根据百姓们掷花的结果, 从高到低选百名厨子送上她编写的菜谱。
  此菜谱上面会记载众多炒菜的方法,得菜谱之人可做上面的菜肴,亦可传承下去, 亦可售卖出去。
  京口郡主辛离离不在乎菜谱去留,她意在提升自己厨艺,和同道中人切磋。
  此消息一出,先是洛阳各酒楼掌勺者不敢相信消息为真, 又暗戳戳打听, 甚至亲自去辛氏酒楼询问, 得到肯定答复后摩拳擦掌。
  而后他们将消息传给了自己在家乡的好友亲朋等, 城中的百姓听闻可以免费吃饭也都来了兴致,纷纷询问时间地点。
  商人闻讯, 敏锐察觉到商机, 便又将消息扩散了出去。
  因地域原因, 消息即使扩散也要受路程的阻挠, 司马佑安便照着邸报, 又加印了一份试吃宴宴请筏, 同邸报一起,发往了大立朝各地。
  凡是会看邸报者,均收到了试吃宴请筏,试吃宴的消息便这样传了出去,有商人看着手中的宴请筏,灵机一动,创办了当地的消息整合报,上面有各家的招聘信息、抄下来的朝中大事,销量不错,也打破了消息壁垒,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试吃宴被定在月旬后,主街自然是陈柏卓在南市的长街,其余各街也都打好了招呼,而后同官府备案,申请几乎立马过,让辛离离头一次觉得,郡主的身份是有用的。
  各地有能力、有野心想获得菜谱的厨子,陆陆续续全都过来了,谁不知道土豆的百种做法就是从洛阳辛氏酒楼流传出来的。
  如今土豆几乎推广至了大立朝一半疆域,可以预见,待来年土豆量产,用土豆做的吃食,将迎来井喷之景。
  尤其菜谱里面还有炒菜的做法,这是大立朝从没有过的烹饪方式,郡主分享出来,不管是出于真心热爱做菜,还是单纯为了日后利益,他们都要走上这一趟。
  似乎是因为战争过去,人们急需一个宣泄的机会,试吃宴聚焦了各路人的视线,商人们抓住商机,街边一个个小摊子支了起来,洛阳很快变得热闹起来。
  试吃宴正式开始后,辛离离穿梭其中只觉得浑身充满干劲,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炒菜、做菜,和各地的厨子们探讨食材不一,做出的菜口味也不一。
  她每天睁眼想菜品,闭眼想第二日都做什么,忙得根本不知道有一批学习跟着厨子们一同来到了洛阳,顺利进了博晋书院和小表弟成了同窗。
  试吃宴吸引了大家的全部视线,有人为其提诗,有人为其做画,原本定下七日的试吃宴,因源源不断赶赴过来的厨子延长至了半个月。
  百姓们每日都能免费从街头吃到街尾,幸而本次试吃宴有司马冉泽在背后支持,不然仅用辛离离自己的小金库,只怕要见底了。
  各种各样的花枝投给了百姓们心中最好吃的佳肴,十道菜里辛离离的菜至少要占上三道的,因而她得到的花儿最多,而她也做到了承诺,将整理完毕的菜谱送给了榜上有名的厨子。
  有那本就豪放的,当即与其互换菜谱,说这是他们家祖上传下来的,他那一手刀工便是辛离离也要甘拜下风。
  更多的是心存感激之人,要将菜谱当做传家宝传下去。
  送出菜谱的辛离离还不知她开创了分享的先烈,尚且沉浸在和众多厨手的交锋快感中,走路都是飘的。
  “哎呀!”
  路边石子偏要往她脚下撞,这回好了脚扭了,飘不起来了,杏眼里很快蓄了层水雾,疼的。
  走在前边的司马佑安停下等她,转头便瞧见她单脚站在地上,身子半蹲,又想去揉脚,又觉得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让人看见不好意思。
  他折回到她身边,主动伸出手让她扶着,“怎么?”
  辛离离委屈巴巴道:“脚扭了。”
  试吃宴刚结束不久,两人衣着随意,并不引人注目,他便蹲在了她面前,“上来吧,背你回去。”
  小时候,辛离离没少占他便宜,经常让他背自己,有道是不背白不背,如今她朝四处看看,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朝他们这望,便果断单脚蹦着扑了上去。
  “嘿,我沉不沉!”
  瞧她还能跟他开玩笑,想来脚上的扭伤不严重。
  司马佑安将她往上托了托,辛离离自觉找寻合适的位置,自打来了洛阳,她这可是头一次享受被他背着的服务。
  小腿在他胳膊弯处乱晃,她倒是惬意了,司马佑安声音有些沉闷:“别乱动。”
  辛离离腿不动了,揽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趴下去,凑到他耳边道:“大郎,谢谢你呀。”
  这半个月绝对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之一,她真的畅快极了,要不是他,试吃宴是绝对办不起来的。
  下巴戳在他的颈窝,她依赖似地蹭了蹭,嗯……就开心,很开心。
  已经开始发育的少女丝毫没有注意到不妥,柔软贴在僵硬的身躯上,司马佑安忍不住道:“辛离离,起来。”
  作者有话说:
  618要开始了,你们悠着点啊!
  【我明天告诉你们我都买了什么,哈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章 辛家十一娘
  辛离离被他训斥哼哼唧唧, 心里有点小不痛快,在京口县的时候时常惦记上洛阳来,可哪知洛阳就像一只没有人情味的铜兽, 吞噬了一切除生存之外的情感。
  曾经在京口县山野间打闹的日子都笼了层白纱, 雾蒙蒙得看不真切。
  她嘟起嘴直起身子,又不甘心地突然趴到他肩头另一侧,整个人往外蹿了一个头想和他说话,差点从他身上掉下去。
  他急忙伸手托她,必不可免和她有了更大面积的肢体接触,手臂上坐着她软绵绵的屁股, 手掌下是她因用力而绷紧的大腿,他额头上青筋都快蹦出来了,无奈道:“别乱动, 要掉下去了。”
  辛离离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压根没意识到两人现在的样子有多亲密,还贱兮兮的说话呢,“没事, 我相信大郎绝对不会把我摔下的, 大郎, 现在后厨的徒弟都能出师了, 我想在西市和京口县各开一家酒楼,你觉得怎么样?”
  一边说着, 她一边像以往般晃悠着身子同他撒娇, 花苞似的柔软因她的动作几次从他敏感的脖颈处划过, 他抿唇突地用力在辛离离差点掉下去时再次将她背好。
  这才道:“随你。”
  辛离离惊魂未定, 缠得他更紧了, “吓死我了, 你可背好了,那我回家就同从母商量去,再从姨夫手里翘家铺子。”
  她整个人趴在他背上,嘴上喋喋不休说着自己未来的规划,试吃宴成全了得到她菜谱的厨子,何尝不是也成全了她,她跟着他们学到雕刻、火候等等手艺,完全不亏。
  司马佑安的沉默和忍耐,都被她归纳为了他一如既往冷淡的性格,根本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去。
  直到巷子里人越来越少,慢慢只有他一人的脚步声,她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声,这才安静下来,而后后知后觉,呼吸声清晰可闻,她能听见他的,他亦能听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