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令人着迷的微笑
  基本上吉他社要表演的那两首我已经练习了差不多,现在就只有小情歌还不是很顺畅。
  这一天的社团时间,我早早就到教室报到了,想趁着还没开始上课时先练习一下小情歌,抓出问题后等下课再问阿彦学长。虽然我已经要到瞿晃一的联络方式,但基于和他还谈不上是什么朋友,也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人家,只好……求助于学长。这正是所谓的「没鱼虾也好」。
  本来就不会早到的阿彦学长,今天人居然离奇的提早到达。莫非等等要世界末日了吗?上社团至今他从没准时过半次耶。
  我嘖嘖称奇,没大没小的很自然。「稀奇稀奇,今天我要去买乐透。」反正学长他也不在乎辈分伦理,你跟他毕恭毕敬地说话,他还会说你作做噁心。
  我预期会听到学长的反击,可是等了半天连喘气声都没听见,不过倒是见到一双很怪异的眼神,还有可疑的微笑。「可以不要笑得那么噁心吗?还有快点收起那看似被卡到的面容,我怕我等等会忍不住洒你圣水。」
  「喂喂喂,越说越过分囉,什么卡到,我是因为好事才笑。」哦,说话了,人还正常的嘛。
  「那就不要笑得那么变态,非常噁。」说完我还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学长无视我的吐槽,反而问起上礼拜的状况。
  奇怪了,平常都会跟我吵闹个一两下啊,为什么今天战斗力那么弱?好像一隻小蚂蚁,被人轻轻一捏就飞上西天了。
  「上礼拜不错啊,难得看到大家那么认真,嗯……」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说,「大概是你的三倍吧。」顺道弯起大拇指跟食指,比出数字三。
  「好啊好啊,你们都这样啊,有了新欢就不理我,算你们狠!」学长演得很彻底,趴在课桌上佯装嚎啕大哭。
  「哭乾眼泪也没人同情你。」他哀怨地抬起头看我,我不理会他犯戏癮的眼神继续说,「还会送你活该二字。」他再次回到原来的姿势,还哭喊的更大声。
  天啊!真心不想当他的观眾,可以拒看这齣烂剧吗?
  然而,虽然大家都不是很喜爱阿彦学长那种吊儿郎当的作风与行为,以及过于喜爱正妹的猪哥样,但说实话,学长对于我们这群学弟妹很是照顾,即使看似不用心只爱正妹,可他却为了让大家有表现的机会,努力争取在校庆上的演出,再加上他喜爱热闹,很常举办一些团康活动,拉拢着社员们之间的凝聚力。
  所以表面上大家都很嫌弃学长,但都知道那只是玩笑的一种,彼此心照不宣,而且……不公开表示喜爱他他都无聊成这样了,若是知道大家其实都不是认真的讨厌,他一定会得寸进尺的更严重。
  「我就在想教室怎么会忽然那么吵,原来你来了喔。」说话的是看学长不是很顺眼的晓玫。
  晓玫对于学长是认真的讨厌,不像我已经把学长当成了朋友,所以会跟他斗嘴啊打闹什么的。
  我曾问过晓玫排斥学长的原因,她说她是想要学好吉他才来入社,可是学长从一开始就没在认真教,除此之外,她有次去问学长和弦的指法,结果学长藉机偷吃晓玫豆腐,气得她差点用身边现有的武器吉他来海k学长。后来晓玫就再也没问过阿彦学长,转往投靠副社长,有了阿彦学长的前车之鑑,想当然副社长也不敢乱来,又不是嫌命太长。
  以晓玫那种狠劲跟杀气,就算不头破血头也会脑震盪吧?
  我必须老实说,那天我确实有看到晓玫的怒火,要不是她有忍下来,吉他社可能就传出命案了吧。
  「嘖,讨厌我也不要那么明显,我也是会受伤的捏。」学长的戏癮持续发作,这次双手覆盖在左胸口上假哭,一副心碎的模样。
  与其说看起来可怜,不如说看起来极其欠揍!
  晓玫自动忽略阿彦学长,走来我旁边的空位坐下,我们两个直接切换成隔音模式,隔绝那个鬼吼鬼叫的无聊男子。
  见我们忽略他忽略得很彻底,学长只好摸摸鼻子滑自己的手机去了。
  然而,即使他专心地滑他的手机,我仍觉得他一直用一种很难解释的眼神在看我,为了证明心里的想法,我抬眼望了过去,只见他又笑得和刚刚一样怪异。
  他到底想干么?笑得就是一脸有问题。
  正想问出口,几个社员刚好走进来,每个人看到阿彦学长后,都忍不住自己的失望摇头叹气。
  「唉,我从来没这么希望许承彦可以去联谊。」发声的是和阿彦学长同年级,同时也是社里的美编股长香菇学姊。
  「香菇」是学姊的绰号,这个由来是因为她最后一个名字是茹字,不仔细看会以为是菇。据说最先叫她香菇的人,是跟她从国中开始就种下孽缘的阿彦学长。
  「你们真的很过分耶,难道我比不上瞿晃一吗?明明之前还很爱戴我的啊。」
  香菇学姊从鼻子哼出气,不屑地说,「你哪隻眼睛看到谁爱戴你了啊,幻想症又发作了?脸皮厚到无耻的地步耶。这样还想跟人家比?你就连瞿晃一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啦,哼。」
  他们的唇枪舌战越攻越猛烈。这也是每次上吉他社时会有的场面。
  为了不成为他们砲火下的牺牲者,我们这群新旧生社员都隔岸观火,但大抵上我们都支持着香菇学姊。加油啊!学姊!把猪哥阿彦学长打趴吧!
  此时鐘声却打断了他们的战争。「哼,暂且扰你一马,上课了上课了。」阿彦学长说完后,我们都看见了他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谁胜谁负还用说吗?
  香菇学姊趁他转身背对我们大家的时候,比出了胜利手势,而每个人不是无声地鼓掌,就是比出讚的手势来。
  等待鐘声打完,学长说:「唉,知道你们爱我都是爱假的,我真的心寒到不知道该怎么教下去。」这傢伙居然一开始上课就又在演戏!
  那么爱演为什么不去戏剧系或话剧社啊?还有为什么一定要荼毒我们这些不想看戏的观眾咧?
  需要把「吉他社」三个大字写给他看吗?
  香菇学姊摇头失笑,「许承彦你错了,是大家从来没爱过你,何来真假可言?」噹噹噹,阿彦学长再次被ko。
  这话惹得我们哄堂大笑。
  笑声还没停,然而,这时却有人出现在教室外,一脸狐疑地望着里面的我们。
  而那个人,很意外的是瞿晃一。他对着阿彦学长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学长,我迟到了。」
  「没关係,你来得正好,我正要说到你。」
  过后瞿晃一走了进来,坐到我另一边的空位上,微笑对我打招呼,「嗨。」天啊,他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那么帅呀?他知不知道这样的微笑很电人,他晓不晓得自己正在漏电?
  我被电得有点晕,呆了三秒才回过神来。「嗨,你怎么来了?」
  在瞿晃一要回答我的同时,阿彦学长先一步帮他解释了。「知道你们很喜欢晃一的教法,所以他从今天开始入社,以后的课我看你们也不想要我上了,对吧?」大家虽然没有出声大喊「对啊对啊」,可是学长看到表情就知道我们的心情了。
  阿彦学长哀怨地叹叹气,「所以呢,后面的课就交给晃一了。」接着他看着瞿晃一,「大家喜爱的晃一老师,麻烦你啦。」
  瞿晃一要上讲台前微笑看了我一眼,这笑却笑出我好多疑问,是不是我脸上脏了还是怎样?为什么要笑?
  而后走下台的学长也同样笑着望了我一眼。
  他们俩个是怎样?为什么笑得如此诡异啊?而且还是对我!
  晓玫用手肘轻轻地撞了撞我,「欸,学长干么那样看你啊?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耸肩摇摇头,疑问比晓玫还要来得大,推来推去我只推敲出一个答案,「大概中邪了吧。」
  那瞿晃一又是怎么回事?我比晓玫还更想要知道答案啊!
  #一个人的微笑能有多令人着迷呢?直到遇见你之后,我便瞭解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