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回忆,苦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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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想什么?」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明明都是熟悉的路程,熟悉的景象,熟悉的身影,却不免这种不安全感充斥着全身。
  『那以蓉学姊现在还喜欢方灝学长吗?』
  「你和何以蓉最近还有发生什么事吗?」我问。
  在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方灝久久没有出声,于是我斜着眼看他,等他做出回应。
  他轻轻咬了下唇,随后摇头:「没有啊,我们应该要发生什么事吗?」
  我的视线落在他红润的嘴瓣,移不开目光,心里一股酸楚涌出,让人很难受。
  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想我今天的状况不太好。
  语毕,方灝把手掌压在我头上,将脸凑近,「你心情不好耶。」
  我睨着他,「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啊。」他笑,眼睛瞇成一条线,我不知道这怎么做到的。「世界上我最了解你了。」
  也是,他有哪一次是不知道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别装可爱,很噁心。」
  他先是怪叫一声,温柔地用手将我的脸上的发丝勾在耳后,动作轻到我感受不到他手指的温度,「齁,你就不能心动一次吗?」
  我冷冷笑了几声,「呵呵,你当我花痴?」
  「别用问句回答我的问题。」他拍了一下我的后脑杓,好啊你,态度说变就变。
  虽然不知道方灝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心动这鬼东西,但他最近的异常举动都让我好不知手措。
  「心动就留给你之后的女朋友吧。」
  他肩膀朝我一撞,「少来,你又知道我女朋友是不是像你一样不会心动。」
  真希望你女朋友不是花痴,又或许我不希望你有女朋友。
  我这是在诅咒他孤老一生吗?
  我的意思是,假如他以后交了女朋友,我一定会很寂寞,非常非常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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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世界上,总是有几个不好好读书,一心想要统治全世界的妖艷贱货。
  吃饱太间是不是?
  「喂,嘴贱,你撞我干嘛?」
  「不小心撞到而已,你大声什么?」她转过身来一副不关紧要的样子,让我一个衝动想一刀把她的及腰长发剪断。
  「不小心撞到也要说声抱歉吧?」我抚着被她「不小心」撞到的右肩反驳她。
  她冷哼一声,似乎不想妥协,「谁要跟你道歉啊。」
  嗯,屁孩,货真价实的屁孩。
  于是我也不想再继续搭理她,抿了嘴,甩头离去。
  到楼梯口还能听到她的叫嚣声,「喂,还有,谁给你嘴贱?我叫王琦啦!」
  「听说你和王琦在走廊上打架?」田芯茹爆出不知道在哪听到的八卦,音量之大整间教室的同学都纷纷将目光集中在我们身上。
  原来谣言就是这样传的。
  「打架……?明明就是她先开始的。」
  她睁大眼,连忙坐在我前面的座位,「所以你们真的打起来了?」
  我白了她一眼,如果能打我早就拿猎枪了。「当然没有,是她无缘无故撞我,我们才吵起来的。」
  她挑起眉,「王琦是有病吗?」
  「或许是,她好像很讨厌我。」语毕,我撑着头继续完成数学习题。
  最近的我对很多事情產生极大的好奇心,何以蓉和方灝之间、何以蓉和周尽尧之间、何以蓉和我之间……
  怎么都是何以蓉啊?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王琦讨厌我的理由,所以这个话题并不重要。
  至少是我认为可以忽略的程度。
  最近好像越来越冷,就不知不觉走入年底了。
  爸和妈昨天南下到娘家,说外公生病必须去照顾他,要我一个人待在家一个礼拜。他们离开后我才感受到方灝的孤独,家人是如此重要,怎么大家都想离开家呢?
  对啊,我当时怎么会想要离开家。
  「那你要来我家吗,我妈上次到日本出差带回来一盒超级好吃的布丁。」趴在沙发上通着电话,虽然开着电视却还是感到寂寞,于是我决定跑到隔壁家陪孤单寂寞冷的方灝。
  我好贴心,但我绝不是衝着布丁来的。
  「听说今天早上有两个女生在走廊上打架?」
  我瞥瞥嘴,什么不提偏偏要提到王琦。「奇怪了,我明明不认识她。」
  向方灝从头到尾解释一番,他听完也对这件莫名奇妙的事情傻了眼,于是这个话题便草草结束,正合我意。
  布丁很好吃,但接下来每一口的味道都渐渐转淡,甚至感觉苦涩在停留在味蕾,很难受。
  像这种无缘无故被冠上罪名的滋味有多难过,有多痛苦。
  「先说好,没有哭的哦。」
  我心一颤,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揪着衣服下襬,缓缓抬头看向方灝,他只是一手拿着手机滑阅,另一隻手压在我的头顶上。
  我拍掉他的手,「我才不会哭。」
  连这种无聊事都要用眼泪打发掉,我可不是这种人。感觉什么事都是先哭就赢了,我永远不会有这种可耻的想法。
  「你家有喝的吗,我好渴。」我边说边起身走到厨房。
  「不知道,冰箱可能有。」
  『为什么这样?』
  『做错事,所以这样。』
  你们知道吗,我不懂我到底做错什么事。
  「所以你是在犹豫要不要喝这个吗?」
  我吓了一跳,方灝突然出现在我旁边,上次在超商也是这样,打开冰箱却什么也没拿。
  「什么喝哪个?」
  他用手指敲了铝罐两下,我将视线对上去后,果真是个需要犹豫的选择。
  「应该没什么关係吧。」我嘖了声。
  「当然没关係。」他答得自然,我发现冰箱里还不止两罐。
  我们两个就蹲在冰箱前盯着铝罐,最后还是瀟洒地拿出来。
  「数一二三一起开?」我问,他却翻了白眼,逕自打开拉环。
  不知道藉酒消愁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是灌了,感受酒的冰凉自口腔滑入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