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母女俩聊了那么一会,向月明偷偷地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给程湛拍了一张睡颜照片。
  他睡着时候,眉眼间的凌厉消失,变得柔和很多。
  -
  清晨,程湛醒来时候,向月明已经起来了。
  他皱了下眉,看向从外面推开门进来的人,觉得非常不对。
  “你不累?”
  向月明“啊”了声,眨了眨眼:“还好啊。你起来了啊。”
  程湛点头,一把将人拉进房间。
  他撑着手在墙壁上,垂眸看着向月明:“你有点不对劲。”
  向月明仰头望着他:“哪不对劲了?”
  “……”
  程湛说不上来,但他就是觉得向月明不对劲。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喉结轻滚:“昨晚说要和我说的事,现在能说了?”
  “可以啊。”
  向月明催促:“你先去刷牙洗脸吧,待会跟你说。”
  程湛拧眉。
  “去吧,我给你找衣服。”
  程湛不得不去,向月明钻进了衣帽间:“你今天到了那边要开会吗?”
  “嗯。”
  “那西装吗?”
  程湛:“可以。”
  向月明在衣帽间转了一圈,给程湛找了一套她买的西装拿出来。
  她回忆了一下,这套西装是元旦时候给他送的,和程湛那些高定相比很一般。
  程湛穿的次数也不多,看起来还很新。
  程湛洗漱进来,在看到向月明拿出的衣服后,扬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
  “穿这个?”
  “可以。”
  向月明递给他。
  没一会,程湛便换上了。向月明给他拿的黑色衬衫,搭配黑西装,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腹黑感。
  但又矜贵,沉稳。
  她抬眼望着他,伸手扯了下他衣服:“不用领带吧?”
  “暂时不用。”
  程湛垂眸看她,低声问:“现在可以说了?”
  向月明想了想,看他:“那还是给你系一条吧。”
  她抽出旁边的竖条纹领带,给他黑色装添加了点色彩:“怎么样?”
  程湛随她。
  向月明给他绕了过去,帮他把衬衫扣子全数扣上,整理好之后,她给他系领带。
  她手修长漂亮,和他深色系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程湛看着,有些走神。
  忽然,她认认真真喊了声:“程湛。”
  程湛抬眼。
  向月明仰头看他,盈盈一笑:“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领带了,打的怎么样?”
  她指了指,想要得到夸赞。
  程湛眼神一顿,停滞在她脸颊。
  两人无声对视半晌,他声音跟着沉了几分:“什么意思。”
  向月明弯唇一笑:“你这么聪明,怎么会听不懂我这话什么意思吗?”
  她顿了下,抿了下唇角,轻声说:“我意思是,我们分开吧。”
  分手两个字,说的好像也不合适。
  他们没有交往过,只能算是分开。
  她抬眸,和男人近距离对视。
  程湛还没戴眼镜,他眸子里的情绪没有任何遮挡,曝露在她眼里。
  除了有瞬间的怔松之外,她看不到任何别的情绪。
  向月明扬唇笑笑,浅声道:“这样说明白了吗?”
  “理由。”
  程湛回神,目光紧锁在她身上,音色低沉,像是沉闷的大提琴声音。
  向月明莞尔,想了想说:“没有理由,就是觉得有点厌倦了,够吗?”
  程湛眸色沉了沉,没有吱声。
  向月明抬手,扯了下他领带。
  “程湛。”
  程湛垂眸看她:“你确定?”
  向月明垂下眼,轻“嗯”了声。
  程湛扫视着她,并未搭腔。
  向月明感受着他目光在自己身上,心脏不争气的激烈跳动着,颇为的不受控。
  衣帽间安静了许久,久到许姨敲门,程湛的手机铃声响起,才打破了这个静谧的氛围。
  程湛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了,嗓子里一晚上没有水润一润,连说话也变得困难很多。
  他试图解释:“如果是因为昨晚――”
  “不是。”向月明打断他,一字一句说:“在昨晚新闻出来之前,我就有决定了。”
  闻言,程湛扯了下唇轻嗤:“所以昨晚才那么主动?”
  向月明不出声。
  手机铃声还在响。
  程湛有说不出的烦躁,他接通,声线冷厉:“马上。”
  丁缍话不敢说,连连应着:“好的。”
  挂了电话,程湛抬手松了松衣领,垂眸看她:“不后悔?”
  向月明“嗯”了声,告诉他:“不后悔。”
  “可以。”
  程湛冷声道:“随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了。
  许姨看着下楼的人,喊了声:“少爷起来了,今天早上小月儿给你――”
  话还没说完,程湛冷着脸走了出去。
  许姨一怔,根本来不及把人叫住。
  她抬头往楼上看了眼,有点不知所措。
  向月明走出了衣帽间,下意识往外看的时候,正好看见程湛扯开了她给系上的领带上车。
  条纹领带,被他绕在了手上。
  她微顿,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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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和丁缍允右谎郏内心有说不出的忐忑。
  他瞅着程湛黑沉沉的神色,不敢说话。
  车内安静了半晌,丁缁故枪钠鹩缕说了句:“程总,这是今天开会的大概内容。”
  程湛没接话,甚至连眼都没抬。
  丁缧脑诖蚬模又喊了声:“程总。”
  程湛冷冷看他眼:“很着急?”丁纾骸啊…还好。”
  程湛没再说话,只用眼神凌迟着他。像是在说,既然不着急,你这个时候给我看做什么?!
  丁缈嗖豢把浴3陶慷怨ぷ饕求向来高,他久居高位,但却并不散漫。无论是什么项目,都会提前了解透彻,这也是为什么丁缁崽崆案他看的原因。
  但现在,完全不对劲。
  他想着程湛刚刚从屋子里出来的脸色,不太敢说话了。
  车内三人,一路沉默。
  机场还有秘书和其他几位助理等着,一行人拥簇着他在中间,上了飞机。
  一上飞机,便有同事喊住丁纾小心翼翼地往程湛那边指了指,低声问:“丁助,程总今天心情很差啊。”
  丁缈嘈Γ骸拔抑道。”
  同事问:“发生什么事了吗?该不会是项目又出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