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怎么样。”一本正经的声音加上一本正经的表情。不过略微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他，蒋明朗硬是从这面瘫脸上看出了求夸的意思。
  怕拂了他的自信，蒋明朗点头说了句“还好。”
  霍牧听完似乎觉得挺满意，绿灯一来立马又回复了之前那副新手司机一样的紧张严肃模样。一路上霍牧除了问了这一句话之外，便没再出过声。等到了蒋明朗家，他才说了声再见。
  蒋明朗没下车，他带着霍牧把车停他家车库里，完事又把人喊进屋。人家这大老远又不顺路地送他一个大男人回来，他怎么说也得请霍牧进屋坐坐顺便喝杯茶。自从慢慢了解霍牧之后，他也没之前那么排斥这个烂戏王了。
  进了屋，卷卷跟米啾俩飞快地窜了过来。卷卷俩爪子不客气地扒拉在蒋明朗膝盖上，米啾正眼都不瞧蒋明朗，直接跑霍牧腿边围着霍牧不停地转。
  知道自家狗子媳妇爱蒋明朗撅着屁股给霍牧翻了双新拖鞋。“来，别打赤脚了。”
  霍牧身体一顿，他动作僵硬地接过蒋明朗递过来的拖鞋，客气道：“谢谢蒋总。”
  蒋明朗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别扭，个人递了鞋之后蒋明朗就直接去了厨房。他不会做饭，厨房除了是个摆设之外，平时他也就泡茶的时候去几次。他不会做饭，自然也不会泡茶。他知道人家喝茶的讲究什么泡法，但他这边不讲究。他一般泡茶给别人喝，就是弄点温水把茶叶冲一遍，然后把热水瓶里头的热水倒进去。
  等水变色之后，他就可以拿出去招待客人了。
  泡好茶后，蒋明朗弄了个胡桃木的木盘子把茶壶茶杯放上去，端着盘子走出去。外头霍牧正跟缠着他玩的米啾玩得起劲。
  “别玩了，喝点茶你也该走了。”蒋明朗坐在沙发上，挂在对面墙上的时钟赫然指在十点的位置。这大半夜的，等下要是被狗仔发现他一个人开车回家，估计又得被骂上热搜。
  霍牧点点头，伸手揉了一把米啾的脑袋才走过来坐着。
  “嗯，有车不着急。”霍牧抿了一小口茶，他看着蒋明朗有些犹豫地问道：“蒋总明天我可以过来一趟么？”
  他这一问，听明白的蒋明朗差点被嘴巴里的茶水给呛死。
  “你说什么？”蒋明朗一边咳，一边问，眉毛皱成一团。
  “齐导今天跟剧组的人发了通知，因为天气原因，剧组要提前出国。”霍牧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昨天回去我看了剧本，还做了笔记。后天剧组就要出发了，我想让你帮忙看看我的理解有没有很大错误的地方。”虽然这要求很无理，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不为别的，他是打心底里想把这戏演好。
  一是为了他自己，二还是为了他自己。他不想让蒋明朗因为自己演技上的失误，而对这部剧抱有遗憾。这么些天他或多或少地也看出来一点，蒋明朗对这部戏抱有很大的期望。虽然蒋明朗主动说要教他提高演技的方法，其实很明显，蒋明朗只是不想让他把这部剧拉下来。
  他自己也不愿意自己拖后腿。
  看蒋明朗不出声，霍牧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蒋总你要是不方便的话，那我就不麻烦你了。”
  蒋明朗盯着他半天，看那货一脸委屈的样，他忍不住大手一挥承诺道：“来来来，下午四点过来，顺便给我带个盒饭上山。”
  “嗯！”有蒋明朗给下的定心丸，霍牧一口把茶杯里的茶水喝干。随后他站起身，跟蒋明朗道别后，又去摸了一把米啾的狗头才离开蒋明朗家。
  霍牧一走，蒋明朗又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上那货的套。看霍牧刚刚那样，演技好得不行啊！分明就是故意做出那副委屈样，死面瘫倒是心机多。
  蒋明朗学着霍牧一样把茶水倒自己嘴里，瘫沙发上打开微博随便看了看。盯着热搜上霍牧二字，他十分怀疑霍牧没有经纪公司这个东西。每次霍牧出点什么谣言绯闻，那非得在热搜上待到饱，等路人都变黑子的时候，那热度才会下来。
  随便刷了几条，看着满屏的污言秽语，蒋明朗这个局外人看着都恼火。他突然想起霍牧这货已经开了微博，也不知道这人有没有看见自己这热到爆的热搜。他倒是挺想看看霍牧面对这群人是个什么反应。
  兴致一来，蒋明朗赶紧戳进人家的微博里。
  点进去一看，微博倒是新转发了几条，其他的都是点赞。仔细一看转发跟点赞的内容，他不得不佩服这面瘫。
  转发微博一共三条，全是美食博主的菜谱。然后霍牧点赞的内容更是让他无语，清一色全是点的黑霍牧自己的营销号。什么烂戏小生啦，什么花心胡萝卜，双插头什么的。一个娱乐圈当红的流量小生，居然把自己的微博搭理出了一个僵尸黑粉号的既视感。
  可能霍牧最大的黑粉，就是他自己吧。
  这下他不仅对霍牧的演技怒其不争，还对某人这微博号起了意见。下了微博，他二话不说，去找人家水军头子买了几千水军，全都空投给营销号。
  看这面瘫可怜。
  第28章 下厨
  第二天蒋明朗身上的过敏倒是没有继续严重下去了，但胳膊上还有有点微微泛红。为了不让人看出什么来，他干脆穿了件长袖把红色的地方给盖住。
  到了公司，他刚进办公室，邱然跟见着神仙一样朝他冲了过来。邱然也顾不上什么上级下级了，一张口就是汇报工作。说是汇报工作，其实就是倒苦水。七七八八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邱然才停了嘴发表最后感言。
  “蒋总你终于来了！”
  “成了成了，我知道你的功劳苦劳了，再说就过了啊。”蒋明朗一屁股坐椅子上，盯着办公桌上被整理分类清楚的文件，他略感欣慰。
  邱然这人虽然平时不靠谱，但在工作上还是走的很稳。要不是邱然，他这阵子估计更头疼。现在他回来了，有他这个老虎坐镇，底下的猴子出奇的老实，除了偶尔蹦跶一下之外，蒋明朗今天还算顺心。只是他利用空闲时间刷微博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微博号起了某种不太好的苗头。
  他发现秦均浩手底下的娱乐公司官微，今天居然关注了霍牧那个大粉丝站。他从林越谦来了这个公司之后就开始关注这个账号了，每次这个公司签演员的特征都非常明显。之前肖彤要签约的时候，这个微博号早在前几个月就开始关注肖彤本人跟肖彤的粉丝站，有些时候还时不时地给肖彤有关的微博点赞。
  蒋明朗眼神复杂地盯着手机屏幕。秦均浩是个十足十的商人，就算是开娱乐公司签人，他底下的人都会奉行他的思想去签人。秦均浩的思想很简单，那就是唯利是图。签演员他比较喜欢直接签那种人气高，能带来一定利润的演员。
  这个娱乐公司虽然不是由秦均浩直接管理，可据他所知，那娱乐公司的经理似乎不太喜欢霍牧。去年他有听过风声说是这公司想签霍牧，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谈妥。现在这么突然再露出这个苗头来，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他不知道霍牧本人是什么想法，但是霍牧目前那个签约公司的确有把霍牧给让出去的意思。霍牧当年资质不行，上头好像还有人故意打压，他现在那公司的前老板在当时还挺有名气的。签了霍牧之后，那小公司走势还不错。
  他当初还没见识过霍牧的糟心演技，还有想法跟人老板合资把那个娱乐公司开起来。后面他专心关注林越谦去了，也就没怎么跟那老板联系。等前不久他想起来，打算再找人家聚聚的时候，却被其家人告知那老板已经去世了。
  蒋明朗吁了一口气，世道无常。
  新任老板接替之后，那公司是越来越差。靠着霍牧这根不算扎实的台柱子，硬是撑到一屁股债。现在想想，他估计是这公司顶不住债，要把自己手底下的艺人拉出去还债了。
  蒋明朗摇摇头，他放下手机，继续看那些让人头疼的文件。一转眼，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处理了一天那些有的没的，蒋明朗抬起头，脖子后边的骨头咔擦咔擦地响。
  办公室特别安静，邱然坐在隔蒋明朗好几米的地方都能听见清脆的咔擦声。平时蒋明朗的疯狂劲他也见识过，这么多年他跟在蒋明朗身边，自己老板那菜鸡身体他见识过无数回。
  邱然清了清嗓子，开口提醒道：“老板，六点了。你这该下班了吧。”说着邱然朝蒋明朗晃了晃手机。
  “才六点，还早着呢。”蒋明朗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他低下头继续看桌面上的文件。平时在公司，他一般都会忙到七八点才开车回去。
  邱然不乐意的撇撇嘴，现在蒋明朗不觉得有什么。等到时候去医院了，又拉着他说天说地悔不当初。
  “老板，你过敏……”邱然刚想开口劝，蒋明朗突然蹭地一下站起来。
  “坏了坏了！”蒋明朗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敲了几下，他赶紧拿着手机车钥匙急匆匆地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又倒了回来，从门外探了个头进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