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ring - 08
  梳洗完后,我们几个在房间聊天准备休息,当然这个时候的话题往往是关于恋爱那些事。
  「说啦!你们到底是怎样开始的。」
  「对啊、对啊!」
  「我也很想知道。」
  我们三个正在逼诗雅说,那天她被林哲仕拉走后的后续,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要追上去看。
  「齁...你们真的是。」诗雅的脸颊稍微有些泛红。「我说啦。」
  「嘿嘿—」
  「好像变态啊你们。」
  ✼
  「诗雅、诗雅!等一下啦!」林哲仕在后头追着诗雅。
  「走开啦!」
  她没有停下脚步,但在转弯时不慎撞到墙角,才停了下来。
  「还好吧?!」他双手撑着膝盖微喘气,盯着眼前蹲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撞到墙角而发疼,还是刚刚就在哭的她。
  「我看一下。」他也跟着蹲下,想查看她的额头,却被她无情地用手拍掉。
  「对不起。」他低语,但是她没搭理,眼泪扑倏落下,好委屈的样子。
  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索性坐下把眼前的女孩往身上一揽,她就这样跪在他双腿间,头埋在他的颈肩,这一刻世界,似乎只听到他们两个的心跳声以及她的啜泣声。
  「被你拒绝后,本想着就这样吧、不要再见面的想法,但是为了帮助琳琳和丁凡,所以不得不见面。那天你在车站外把我拉走,告诉我,你不想要太尷尬所以做朋友吧。你真的很自私,但我能怎么办,只能扬起笑容说好。」
  他双手抱紧怀中的女孩。「我只是不想跟你变陌生人。」
  「你真的很自私。拒绝我就算了,还硬要我当你朋友,每次大家在聊天,看着你心里就难受得无法自拔。你懂那种感觉吗?!」
  「我很抱歉...」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你真的好过份、好自私。」她一手捶打他的后背,但那力道对他而言就像是被搔痒而已。
  「这次换我说吧,可不可以,你也刚好喜欢我?」
  她抬起脸庞,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怯怯地说:「早就无法自拔了。」
  「我也是。」
  她轻轻地在他脸颊上,留下一吻。
  他有些震惊,但马上露出坏笑的笑容。
  这一吻很深,深得让人屏息,深得让人觉得世界为了他们而停止。
  ✼
  谈完恋爱那些事,大家就鑽进被窝里,关掉电灯,房里一片漆黑,我们几个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聊着。她们规律的呼吸声、外面不知名的鸟名声,在耳边回盪着,我整个人躲在被窝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会认床的关係,翻来翻去都无法进入睡眠模式。
  我把被子拉开探出头来,小心地坐起身子,外头的月光微弱地照在走廊上,我躡手躡脚地拉开房门,不想吵醒她们。
  关好房门刚转身,对面的走廊有个人坐在那,吓得我差点尖叫。
  「嘘—」丁凡紧张地张望。
  「大半夜你不睡觉,在干嘛?」我走下走廊穿上拖鞋,没好气地问他。
  「睡不着,你呢?」
  「我也是。」
  「去散步吗?」
  我疑惑地看他。「三更半夜?」
  虽说是三更半夜了,但我们两个还是手牵着手,走在这只有几盏路灯的街上。月光朦胧的馀暉,使夜晚更加寂寞,星星镶嵌在看不透的天空,春天的夜晚,不像冬天那样的寒严,是恬静优雅的。
  ✼
  隔天一早,我们几个搭公车到附近的自然生态公园。
  「要划船吗?」佳瑾看向桥底下的湖提问。
  「好啊。」
  诗雅和林哲仕去附近的摊位买饮品,说白一点就是他们在两人世界,我们当然很识相的不去打扰。
  「你真的不划船?」
  丁凡尷尬地摇头,「会晕。」
  「是怕水,不会游泳吧。」语葳不给他面子,直接戳破。
  「这样啊。」我笑了笑,看到他不一样的一面。
  「不行怕水喔。」丁凡不满地揉揉我的头发。
  我摇摇头,但是笑意丝毫未减。
  我们四个猜拳,我和佳瑾,语葳就和振允一起。
  「好酷噢。」我们已经划到湖的中央。
  「要拍照吗?」
  「好啊。」
  佳瑾举起相机乔角度,但是怎样都无法把我和她还有湖一起入镜,所以她站了起来,想走到我旁边。
  「哇—」小船摇摇晃晃地,让我觉得很可怕。
  她刚跨过她的位子,小船就因为重心不稳而翻倒,我和佳瑾放声大叫。噗通—连人带船一起跌进湖里,还好我会游泳,马上就从湖的表面探出头来。
  「咳、咳...佳瑾你没事吧?!」我看向刚探出头的佳瑾。
  「没事啦!」
  我们互望对方狼狈的样子,一起笑了起来。
  「还好吗?」语葳和振允划船到我们这边。
  「你觉得呢?」
  「两个蠢的要死...」语葳话还没说完,就被远方的声音盖过。
  「我来救你了!」噗通—一个人影就这样跳进湖里,只见他双手不断拍打水面,嘴里还一直嚷嚷着,貌似在挣扎。
  「那是丁凡吗?」
  「他不是不会游泳?!」
  我以最擅长的自由式和振允奋力地游向"不会游泳却要救人的他"。
  「你是白痴吗?」我抓住快要溺毙的丁凡。
  「快、快点救、咳我啦...」
  「天啊—你们是有没有那么热,去玩水啊?!」刚回来的诗雅和林哲仕惊讶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溼透的我们。
  「哈哈哈哈—」我们几个除了丁凡都笑得灿烂。
  刚刚是我和振允一起游到他身边,半拖半拉地把丁凡救上岸。
  「你们刚刚到底在干嘛啊?」
  「就游泳啦。」
  「吵死了。」
  ✼
  傍晚回到住所,我们几个梳洗过后,就准备可以吃晚餐了。
  刚走进厨房就闻到浓郁的咖哩香。「哇—咖哩欸!」
  「阿姨,我也来帮忙吧。」我蹦蹦跳跳地到阿姨旁边。
  「你帮我拿碗出来吧。」
  「好。」
  「那我们开动啦。」
  「超好吃的!」我咬着汤匙,眼睛雪亮地盯着咖哩饭。
  「多吃点吧。」奶奶咯咯地笑。
  「所以你们几个为什么要跳湖啊?」
  「这个嘛...」我们几个不约而同地看向没出声的丁凡。
  「看什么啊。」他烦躁地回应,把盘子里的红萝卜都丢进我的盘子里。
  「哇、不准挑食!」
  「红萝卜很难吃啊。」他皱眉,完全不欢迎红萝卜。
  「不行,一定要吃。」我握着汤匙,把红萝卜递向他的嘴边。
  「不要。」
  「咳、咳两位请注意一下。」
  「伤眼、伤眼。」
  晚餐时间,就在我们的欢笑声中结束。
  ✼
  「你确定真的有萤火虫?」我拉着丁凡的衣角,踏着不稳的脚步。
  「之前有看过是吧,哲仕?」丁凡转身问我身后的人,他体贴地用手电筒帮我照路。
  「去年看过。」
  「好像在前面一点。」
  「前面有一片平原,那里就有萤火虫了。」
  我们一群人,带着忐忑的心情走在这阴森的树林里。脚下的杂草不时挥过我的小腿,害我起鸡皮疙瘩。
  过没多久,总算走到他们所谓的宽阔平原,平原确实很宽大,但是完全没看到任何萤火虫的踪跡。
  「奇怪,去年明明很多啊。」
  「是要看时辰吗?」
  「什么时辰?」
  「琳琳是白痴啊。」
  「你们好坏啊。」我不满地鼓起脸颊。
  「啊、出现了!」语葳指着杂草里微弱的光芒。
  「哇—真的欸!」
  忽然间,一隻、两隻...萤火虫从草丛里徐缓地飞到我们面前,虽然没有想像中的盛况,但还是着实令人兴奋。萤火虫的光芒点缀在黑暗中,彷彿是指引人前进的光影。
  「好漂亮。」
  「没有你漂亮啊。」丁凡趁我不注意时,轻轻地在脸颊上落下印记。
  我紧张地看向他们,还好他们都专心的看萤火虫,并没有发现我们这里的躁动。
  我大胆地垫起脚尖,抓着他的衣领在嘴唇上落下一吻。
  他瞪大眼吃惊地看我。
  自从跟丁凡交往后,我偶尔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变得超不矜持。
  三天两夜的行程,就在这样的美景和隔天的小镇参访画下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