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梦的真实与醒来后的现实
  女孩和白发男孩一同站在山下的入口前,男孩面对着女孩,开口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
  女孩很惊讶的望着男孩,很不敢相信男孩会向她道歉。
  「为什么……你要说对不起?」
  「你不喜欢有人对于你母亲去世的事,露出任何的同情对吧?」男孩大概知道自己被打巴掌的原因,所以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嗯,不喜欢,」女孩直接的否定,「就像之前那些邻居大人们把我当成怪小孩一样。」
  明明她什么坏事都没做,却被大家当成怪胎,用异样的眼神看待。
  女孩说得很顺口,连自己把不该说的事情说了出来也没有发现。
  「怪小孩?为什么?」
  「因为之前和那些看不见的东西说话……呜耶耶耶──」说到一半,女孩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出来。
  男孩微笑,问道:「所以,你果然看得到这些东西囉?」
  女孩用力的摇头,嘴巴想否认却又说溜了嘴。
  「没有没有!妈妈叫我要当作什么都看不见的……啊!」
  又说溜嘴一次,这次女孩直接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说话了。
  男孩望着女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笑容依旧。
  「原来如此啊……」男孩眼中闪过恶作剧的目光,说道:「不过刚才你和那个黑发的男生对话,已经算是违反约定了喔!祂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怪、幽灵。
  男孩自动省略后面那一小段话,因为他想捉弄女孩。
  毕竟她可是赏了他一巴掌喔?不做点报復实在说不过去。
  男孩没意料到,女孩的反应超出他的想像。
  「所、所以小虹违反约定了……」女孩表情慌乱,接着眼泪夺眶而出,「小虹是坏孩子──呜哇哇──」
  男孩脸上的微笑瞬间塌了,他没想到女孩会直接哭出来。
  毕竟女孩刚才也是泪水在眼眶打转,但没有哭出来过,哪知道这次捉弄一下就弄哭她了?
  男孩似乎忘了,最初一开始遇到女孩时,她就坐在椅子上哭。
  这下该怎么办呢?
  男孩思考了一下,然后想到了方法。
  「吶!别哭了!」男孩靠近女孩,试着安抚她。
  「呜哇哇──」
  男孩低下头,在女孩耳边温柔的说:「我有方法喔!让你不是坏孩子的方法喔!」
  男孩的语气很轻、很柔,比刚才所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还要温柔。
  「真的?」女孩抬起了头,满是泪水的脸庞面向男孩。
  「真的喔!」男孩再度微笑着,说道:「很简单的方法喔!」
  「什么方法?」
  「当作是梦吧!现在、刚才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梦喔!」
  「梦?」女孩一脸疑惑,似懂非懂的,「我看到那些不平凡的东西都是假的……这样想吗?」
  男孩微笑着,顺着女孩的话说下去:「就把你所看到的『不平凡』当作是一场充满幻影的梦吧……只要你希望,那就是梦。」
  男孩的声音充满神秘感,彷若能把人吸引进去似的,女孩愣愣的望着男孩,没有回话。
  然后,下一瞬间,女孩陷入了昏迷。
  ○
  蔚星虹缓缓睁开了眼,昏迷中那一小段时间所做的梦,让她把记忆接续了起来,也回想到了。
  对了,那不只是梦。
  那是过去,很遥远的过去。
  那个刚搬来时,她想当成梦的记忆。
  为什么,现在才想到呢?
  当意识逐渐清晰了起来,蔚星虹才发现到自己现在陷入另一种需要沉思的环境。
  这里,是哪里?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背景那一大片的山林,但是现在她眼前的情况,让她不知所措。
  她坐在地上,有三双眼睛盯着她看,那三双眼睛各自的主人中有两个是她见过的,几天前的蓝鸟和那个蓝鸟的主人──搭訕男子。
  第三位……她没见过,但直觉告诉她,那个像是小六生的男孩不是人类。
  「你醒了啊?」酒吞童子露出笑容,「太好了!」
  「这里是?我会什么会在这里?」蔚星虹扶着额头,努力回想。
  她记得她在爬上小牛之前昏迷了,记忆就只到这边,可是现在这里……除了还看得出来是在同一座山里,她不知道这是哪里。
  小牛呢?伊芃茜呢?段卉旻呢?
  全部都不在啊!
  「我有事找你,所以把你带来这里了!」酒吞童子隐藏住刚才不断脱口的「本爷」自称,笑着向蔚星虹说道:「是毕……那隻蓝鸟带你来的。」
  酒吞童子说得自然,完全没有这种掳人行为是不该做得罪恶感。
  蔚星虹愣愣的望着酒吞童子,很想直接开口反驳。
  就算她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是掳人绑架对吧?这是犯法的事对吧?
  可是眼前的这人……不,比起之前见面,她感觉到更明显的非人气息,所以她也知道……他是不受法律束缚的,他不是人类!
  所以,讲违法什么的,根本没效!
  「找我做什么?」蔚星虹感到疑惑,不太懂。
  她只是区区人类而以,只是看得到而以,没有什么其他的可取之处啊?
  「有一个仪式需要你喔──」酒吞童子说着,露出像是要诱拐小虹帽的狼婆婆的表情继续说道:「仪式完成,我们就送你回去。」
  「让、让我想一想……」望着那俊脸上的笑容,蔚星虹只有种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拐的感觉,没有半点为那容貌着迷的意思。
  缘童也发现到这情况,目光闪过意思讶异,嘴里喃喃的唸道「原来如此」。
  真的是对那张脸不为所动,难怪会让酒吞童子短短时间内就迷恋上她。
  这女孩身上散发出一种莫名香甜的气味,作为神灵的祂很清楚,那种香甜的气味是从灵魂散发出来的。
  「真的等下就会把你送回去的。」酒吞童子不间断的劝说着,「不用担心。」
  「呜……」蔚星虹有点犹豫,但她还没有忘记一起上来的同伴,「可是还有我的朋友……」
  伊芃茜不知道醒了没有?段卉旻一定很担心她……
  「我们会连同你的朋友一起送回去的!」
  「真的?」听到这句承诺,蔚星虹的犹豫瞬间消失了。
  「真的,我保证!」
  「那么我会配合的!」蔚星虹认真的回答。
  她没有发现到,酒吞童子眼里一闪而过的算计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