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平妃不想当皇后 第16节
  姜鄢笑着说:“回头我让宫人将方子交予大阿哥。还有制作方法和流程,大阿哥可以按照这个让人先做一做试试看,如果味道还是不大对,可以再研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阿哥使人来问我,我宫中的人必定会告诉的。”
  “我那里还有前些日子所做的松子糖,我也让宫人带着送去给大阿哥。大阿哥吃着喜欢就好,也不用这样客气的。只是糖吃多了伤牙,大阿哥还要适量才好。”
  那些松子糖本来就是新做出来的小零食。这些小零食她自己会留一些,会给胤礽送一些,二格格三格格那里有时候也会送一些。
  她没想到胤禔也爱吃这些小零食,心里就盘算着,回头把各样小零食,也送去胤禔那里一些。
  胤禔得偿所愿,又跟姜鄢道谢,这回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甚至还好好跟胤礽道了别,这才走了。胤礽心里不痛快,都没怎么理他。
  姜鄢给谁小零食,胤礽都没意见,就唯独胤禔,他就有点不高兴了:“姨母怎么还真答应他了?”
  夜深了,雪又下了起来,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姜鄢怕胤礽打湿了鞋袜生病,他们也玩了好一会儿了,小雪人堆了好几个,也足够了。
  她就说送胤礽回毓庆宫,胤礽有点不想走,但也没有太坚持,姜鄢劝了他两句,他就跟着姜鄢走了。
  姜鄢没答他的问题,在路上还问他:“太子殿下同大阿哥关系不好么?只是松子糖的方子而已,太子殿下向来是最不计较这些的。”
  胤礽撇撇嘴:“也不是关系不好。就是,我不太喜欢他。他仗着比我大两岁,就处处摆着大哥的姿态。皇阿玛在,他敬我这个皇太子,皇阿玛没在跟前,他就变了。他特别喜欢跟我比,偏偏功课骑射样样不如我,总想让自己在皇阿玛跟前最打眼,好叫皇阿玛多夸夸他。”
  胤礽哼了一声,说,“其实,他算什么皇长子呢。那是前头几位阿哥站不住,才显出他来了。要是我承祜哥哥还在,也轮不到他当大哥。”
  宫里早年间,其实是生下来许多孩子的。只是接连夭折,如今宫里头便只剩下胤禔胤礽,二格格三格格几位皇子公主了。新近出生的阿哥与格格,身体都不大好,一直精心养在阿哥所里,还未足岁,都很少出来。
  胤礽年纪小,印象也不深,对旁的阿哥格格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
  他一直养在康熙跟前,与那些嫔妃阿哥格格都很少接触,跟胤禔也是胤禔长到四五岁后开始读书,慢慢才有了交集。
  胤礽一直都知道,他皇额娘除了他之外,前头还生过一位承祜阿哥。
  从前他只是有这个印象,后来在姜鄢这里听宫人们说故事说多了,那些故事里总免不了提及仁孝皇后当年同承祜相处时的情形。他对仁孝皇后有憧憬,对自己这位天纵英才极得康熙宠爱的哥哥,也有憧憬想象。
  只可惜,承祜没能活下来,四岁就没了。要不然,他就有亲哥哥陪着他了。
  姜鄢轻声说:“大阿哥原本也是该有一位哥哥的。只是当年承庆阿哥因病未能留下。”
  胤礽抿唇,他晓得的,大阿哥跟他这是同病相怜。可大阿哥还有额娘啊,他都没有皇额娘了。
  胤礽转头看看姜鄢,皇额娘没了,但是有姨母。
  他牵紧了姜鄢的手,才大度的挥挥手说:“好啦好啦,他不就是想要松子糖吗?给他就是了。以后他想吃什么,但凡我有的,我都给他,省得他这个皇长子,还要到处讨吃的。惠妃娘娘要是知道了,又要骂他的。”
  姜鄢看着胤礽笑,胤礽有点不好意思,脸有点红,抱着姜鄢的胳膊往她怀里靠。
  姜鄢送完胤礽回毓庆宫,回自己宫中后,就将松子糖打包了。另外又让小厨房做了些冬日能吃的小零食,第二天天晴雪停后,就打发人送到胤禔那里了。
  不但送了大阿哥处,还有二格格三格格那里,她也没有落下,胤礽那里自然更不能厚此薄彼,她也送去了一大包小零食。
  小孩子不能乱给吃的,姜鄢怕出问题,都是使人送到阿哥格格的额娘处,由她们收着,觉得确实没问题了,再给小孩子吃。
  剩下的阿哥格格年纪太小,饭食都吃不好,自然也不能送小零食过去了。
  *
  冬去春来,夏过秋至。姜鄢在宫中的日子,在吃吃喝喝中如流水般度过。
  今年在南苑避暑住的日子短些。太皇太后与皇贵妃都在宫中养病,康熙想回来陪着她们过中秋。因此,中秋节前就领着众嫔妃回宫了。
  这日姜鄢午睡起来,又在理单子。
  在宫中一年多了,她的库房日渐充盈,今年过节,她往出打点的东西就得仔细掂量挑选,选择的余地更大些,自然是要多选几日的。
  李嬷嬷进屋,怕打扰了她,不敢说话,姜鄢瞧见她着急,就将手里的单子放下,示意她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李嬷嬷便说:“公爷越发不好了。皇上又遣了御前侍卫去探视,太医院跟着去了三位太医。只是公爷病势沉重,情况不乐观。说是要预备下了,也请府里上下都要做好准备。听说,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噶布喇从入夏就病了,整个夏天过去,非但没有好,反而病势越来越坏。
  想起那个其实只有几面之缘,只说过些话的老者,姜鄢没有做声。
  她与噶布喇相处不深,可他却是德鄢的生身父亲。血脉亲情,听见阿玛离去,推己及人,总是有些唏嘘的。
  可她在宫中,除了时时听些消息,并不能做些什么,就连亲自去探望都做不到。
  把单子放下,姜鄢心绪难得因此起伏,没心情选礼物,连晚膳都用的少了。
  胤礽今日来的晚了些,姜鄢特意让小厨房给他留了膳食,他匆匆喝了一碗粥,就把屋里的人都遣了出去,神神秘秘的拉着姜鄢,让她去换宫女的衣服。
  “大阿哥那边都安排好了。他舅公曾做过领侍卫内大臣,如今还领着内务府总管的职位,又是武英殿大学士,手底下有几个人愿意听大阿哥的话,大阿哥手里有他们的把柄。姨母只需快些,趁着天黑做采买的宫女混出去,就能到府上去见外祖父一面了。见面说几句话,姨母趁着宫门下钥前回来,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瞒着所有人。”
  胤礽催姜鄢换衣服,姜鄢不动,只盯着他:“你和大阿哥现在关系都这么好了,合着伙一起干坏事?”
  胤礽心里着急,只管催促姜鄢快些,都没发现姜鄢不再慢悠悠的唤他太子殿下了。
  姜鄢目光沉肃,显然很是不悦。
  第22章 022
  “这怎么能是干坏事呢?我们这是在帮姨母呀。”
  噶布喇缠绵病榻也有两个多月了,胤礽其实对自己这个外祖父印象不深,有时候见上,他外祖父话不多,反而是叔祖父话多,会多跟他说上几句话。
  可外祖父是他皇额娘还有姨母的亲生父亲,仅凭这一层关系,胤礽就天然的对噶布喇多了些亲近。
  噶布喇病成这样,胤礽晓得姜鄢一直悬着心,可宫里规矩严,一入宫门,想再要出宫去见见自己的阿玛,那是肯定不能的。
  噶布喇自己也没法进宫来,便是进了宫,也是见不着姜鄢的。
  胤礽推己及人,总不忍姜鄢就这样失去阿玛,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
  就悄悄想了这个办法。只要打通出宫的关节,能够瞒着他皇阿玛出去,再瞒着他皇阿玛回来,自然万事大吉。
  就算事后再追究起来,胤礽也不怕。反正事情已经做了,皇阿玛又这样疼他,对他这个皇太子,也不会苛责太过的。
  时间紧迫,胤礽怕一旦错过了时辰就再也出不去了,因此还是很着急的催促姜鄢。
  姜鄢怎么都不动,还盯着他看,那目光终于引起胤礽的注意,胤礽意识到,姜鄢好像是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呢?胤礽一时想不明白。
  姜鄢平日里是极好说话的,笑吟吟的什么都纵着他,胤礽一点都不怕她,反而很喜欢这位姨母。
  可冷不丁被姜鄢这样盯着,胤礽没想到姨母的眼神能这样直透人心,看的他下意识的咽口水,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姨母?”
  姜鄢问:“先不忙着走。你说清楚,大阿哥怎么掺和到这件事里来了?这是你的主意吗?”
  胤礽有点着急,可姜鄢不走,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得说:“我看姨母这几个月为了外祖父的病担心,就想着用什么方法能让姨母高兴些,或者能见上一面。我为这事发愁,被大阿哥看见了,大阿哥追着问,我就同他说了。”
  “他听了也没说什么,安慰了我几句就走了。过了几天他来找我,说想到法子了。就告诉我可以这样做。”
  姜鄢了然:“那这样说,这就是大阿哥的主意了?”
  胤礽说:“是大阿哥自己说的。这几个月总能收到姨母的小零食,他很感谢姨母记着他。他没什么别的东西能回报给姨母的,就只能用这个报答姨母。他先给我说了一遍,我觉得挺靠谱的,我就来找姨母了。他还在宫门那儿守着呢。”
  “靠谱?”姜鄢被气笑了,“你们私联侍卫,私自放宫妃出宫。且不说被发现之后我的处境了,就说你,你要是被发现了,皇上知道你干出这样的事情,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胤礽小声嘟囔:“左右不过是禁足抄书罢了。以前也不是没被罚过。皇阿玛那么疼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那我要是被发现私自出宫,还和侍卫私联,回宫后,你觉得我会面临什么呢?保成,宫法森严,到了我这儿,还会是禁足抄书吗?”姜鄢见胤礽完全是病急乱投医,干脆将话挑明了说。
  胤礽听完就愣住了,他没有想这么多的。
  宫妃私自出宫,这些年没出过这样的事,他也不知道会怎样惩罚。但宫女外逃,但凡抓住,那就是个死,绝不管其中有何内情。
  胤礽还在负隅顽抗:“可,可姨母是皇额娘的妹妹,又同皇额娘这么像,皇阿玛很看重姨母的,不会对姨母这样狠的吧。”
  姜鄢哂笑,她只是个替身而已,听话也就罢了,不听话,于康熙来说就是废物,狠狠心,也就处理了。怎会舍不得?
  姜鄢不欲与胤礽说这些,她的目光渐渐沉静下来,把胤礽塞到她手里的宫女衣裳放在桌案上,然后牵着胤礽和她一同坐下,才问他:“知道外祖父这一次为什么会生病吗?”
  胤礽不知道姜鄢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他还是乖乖答道:“外祖父年纪大了,前些年就有些病痛。太医说,这一次是积劳成疾,引发旧疾才导致了一病不起。”
  姜鄢点点头,胤礽也没说错。可有些事,胤礽还小,是真的不知道。
  姜鄢说:“今年去南苑避暑时,你皇阿玛曾生气骂过人。骂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你两个小叔祖父。”
  噶布喇是索尼长子,底下还有几个弟弟。索额图,科尔坤,心裕,法保。
  索额图能力出众,很得康熙看重,心裕法保就不太行,懒惰成性经常空班,康熙很生气,责骂他们,他们不思悔改,康熙就责骂索额图,让他好好教育两个弟弟,结果效果也不是很好,康熙气得跟诸位议政王大臣吐槽他们三兄弟,很是生了一回气。
  康熙当着那么多人骂人,这事都传遍了,前朝后宫都知道,胤礽自然也是知道的。
  噶布喇这个病,说起来是他旧病复发身体不好,但又何尝不是被这几个不省心的弟弟给气的呢?
  噶布喇为人老实乖顺,能力不是那么的出众,可好在他安分。
  索额图那样骄纵,心裕法保那样不省心,他怎会不担心呢?
  这人一焦虑,自然就生病了。
  “太医说,你外祖父情志不畅,肝胆郁结,又是入夏就病了,可见跟这事不无关系。”
  索尼去世后,全靠索额图支撑门楣,可如今闹成这样,噶布喇难免担惊受怕,索额图不老实,噶布喇根本难以放心。
  姜鄢又说:“偏你这时候叫我私自出宫去看他,你还掺和进来,要是东窗事发,你觉得后果是什么?”
  胤礽叫姜鄢这抽丝剥茧的一说,心彻底冷了下来,旋即又生了怒意:“大阿哥这是故意害我!”
  大阿哥心肠歹毒啊,胤礽想,这是一箭双雕,不仅害了他,还把他姨母也害了。
  姜鄢说:“能调动宫门侍卫,大阿哥纵然手里有他们的把柄,也未必能做到。再说了,大阿哥不过比你大两岁,还是阿哥所住着读书,身上什么差事都没有,他是怎么会有宫门侍卫的把柄呢?必然是有人给他的。”
  “是明珠!是明珠给他出的主意!”胤礽惊呼。
  大阿哥的舅公,可不就是朝中与他叔祖父不对付的纳兰明珠么。
  “明珠也要害我。”胤礽小脸紧紧绷着,得出了这个结论。
  姜鄢把桌案上的宫女衣裳塞到胤礽怀里:“这个,就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夜,我是不会出储秀宫的。宫门那边,你别去,也别派人过去。指不定就上套了。但也不能放着不管,这事啊,你搞不定,得找你皇阿玛说去。”
  “大阿哥那里,也未必是有心的。说不准也是被人利用了。该怎么掰扯,我也不管,你自己处理吧。”
  “这衣服你拿去,我这里不要这个,这是证物,你也别私下处理了。”
  “该怎么做,你皇阿玛肯定会教你的。”
  姜鄢动了一回脑,分析了一圈人的心眼子给胤礽听,只觉得累得慌。
  要不是这回涉及到她和胤礽的安危,她是不会说这些给胤礽听的。
  胤礽是年纪小,也是高处不胜寒,不晓得太子光环的阴影底下总有人暗搓搓的搞事,康熙说,再过几年胤礽就要出阁读书了,姜鄢觉得,这么早让胤礽看看那些人的腌臜心思,也挺好的。
  但她只是个梦想躺平的替身而已,她只想吃吃喝喝的过日子,不想搞得这么复杂。再多的,她就丢给康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