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厨娘发家记(美食) 第5节
  小八就拍拍衣服站起身,“按说,我不是府衙里的人,管不了你们的事,但是我觉得此事有必要上报郭知州一声,什么猫三狗四的人都敢招进来了,这府衙都要漏风了。”
  那老头儿一听,这位大人要闹到知州那里去,站都站不住了,直接跪下求饶:“大人,饶了小民吧,老头子我是一时糊涂啊。”
  却没有人搭理他,罪有应得还要卖可怜。
  过了一会儿,小八就和一个年轻男人一起出来了,“这是郑同知,方念真你将事情详细禀报给郑大人。”
  方念真一边说着,一行人就又随着郑大人走回小院。
  原来,那老头儿姓吴,吴老头也不是什么官员。新云州被靳翰霸占好几年,两国争来争去的总是战乱,这地方住的人太少了。
  吴老头是原住民里年纪比较大的,新知州一班人未上任前,吴老头就住在这儿,暂管着这府衙大大小小的后勤事务,顺带看门。
  郭知州上任了,待处理的大事情一大堆,就没把后勤事务安排给自己人,这才有了吴老头徇私弄权一事。
  郑同知了解了情况,也尝了方念真的菜品,就做出了决断。
  “吴老头收受贿赂,自今日起就回家养老去吧,不要再进府衙了。念你年老,免去其他惩罚了。”
  “那个……那妇人,你为何不公平竞争?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还值得你又找关系又捣乱的?”
  “你莫不是想谋害官员吧?”郑同知眯着眼睛怀疑起胖婶子。
  胖婶子早就慌了,听了这么大的罪名,声音颤抖着。
  “大人,我没那么想过啊……是我错了,我只是想着,能离我夫君近些,两人在一处挣钱多好,求您开恩。”
  郑大人听了就抬了抬眼,“哦?那就是想从中捞取油水了?不然你费心费力地要当这个厨娘干什么。”
  “记住这几个人,不许她们为府衙做事。还有她夫家,也从工事上换下去,这样品行的人用着不放心。”郑同知就跟身边的下属说了一句,胖婶子听了心都凉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偷鸡不成蚀把米。
  “姓方那个小姑娘手艺不错,你就暂给府衙做饭吧,其他人负责工事上的餐食,我会再找人给你们安排。”
  “时间不早了,回家吃饭吧,下午再来府衙报到,给你们具体讲讲。”郑同知大手一挥,把刚才做过菜的人都录用了。
  大家高兴地庆祝着,只有胖婶子一行人绝望极了,没被录用还好说,被官员这样数落,回家要怎么面对家里人。
  方念真也开心地笑着,却跟胖婶子的视线在空中对上,胖婶子的目光充满着怨恨。
  郑同知和小八等人走了,胖婶子就凶神恶煞地向方念真放狠话:“穷丫崽子,你一个逃难来的难民,给我等着,敢坏我的事。”
  “哟,婶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敢在府衙外面威胁人,我真害怕呀。”方念真微笑着嘲讽。
  这时,胖婶子小团伙站出来一个女人,脸色发黑:“说人家逃难来的,你还瞧不上,你有啥资格?当我们不知道呢。你和你夫家都是在老家活不下去了,才来的新云州。”
  “还信誓旦旦说准保我们个个都能做厨娘,说大话不怕闪舌头。”那女人“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就转身走了,只留下胖婶子一个人在原地气得跺脚。
  方念真一行人也在回家的路上,石嫂子就笑:“她们这么快就狗咬狗了。”
  “因利而聚的人,散得也快。”
  方念真和石嫂子谈论着,张氏和王氏却很少说话。
  张氏是愧疚自己刚才没帮上忙,王氏则是觉得去了四个人,就自己没被选上,觉得羞耻,心理有些不平衡。
  几人回到家简单吃了一口,方念真就躺下睡了个午觉,她本来就还在长身体,觉多。这一上午情绪波动太大,又站了那么久,实在是有些累。
  此时,隔壁院子里,胡家老二的房里,王氏却睡不着,坐也坐不下,在地上一圈一圈地来回走。
  “我说,你能不能坐下歇会儿,我都眼晕了。”胡兴才窝在炕上斜躺着,“没选上就没选上吧,以前咱在老家,你在家不也呆得好好的吗?”
  “你说的那是屁话!现在能跟以前一样吗?以前咱家有地有产的,现在还有啥了?都被大水冲泡了。”王氏瞪了胡兴才一眼。
  “娘子,你不必忧心,明日我跟大哥就去工事上干活了,别的我不会,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明年开春了咱们再把地种起来,慢慢就好了。”胡兴才不以为意,树挪死,人挪活,日子哪有过不下去的。
  “我就说咱们留下,跟大哥他们分家。咱俩住我娘家,不来这么远,你偏不听。今日去四个人,就我没选上呜呜呜……”
  王氏想起远方的亲人,心里委屈至极,忍不住啜泣起来。
  “你,你别哭啊……等咱日子过稳了,农闲时候我陪你回趟娘家。你若想出去干活,我再给你想办法。”胡兴才赶紧坐起来抱着小媳妇安慰着。
  -
  中午睡了一会儿,方念真觉得精神好多了,和石嫂子、张氏一起去了府衙。
  按照府衙的人说的,方念真就留在府衙厨房里,协助原本就有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厨娘做活,月钱三百文。
  石嫂子和张氏则是跟其他人一起,就在旁边的小院里做饭菜,再由专人运到各个工事上去,这样也好监管。
  方念真就和她们二人分开,独自去了府衙内的小厨房。
  和她共事的厨娘叫莫春桃,冷冷地不怎么爱说话,给方念真讲了每日上工的时辰,每餐需做的分量,就自己洗菜去了。
  “今日暮食早就定好了,明日朝食你再做吧,今晚你就负责焖饭就行了。”莫春桃闷闷地跟方念真说道。
  “好,我叫您……春桃姐?”方念真试探地问道。
  莫春桃皱着眉头扫了她一眼,“叫莫大姐就行了。”
  “好嘞,您叫我念真或者小方都行。”方念真就上前和她一起择菜,洗菜。
  方念真见她似乎不是厌恶自己,而是真得不爱说话,就也不强找话题套近乎了,两个人就默默地干活。
  莫大姐说府衙近来为了安置难民都很是忙碌,基本上都要吃了暮食再忙一会儿才会归家休息。
  “噢,就是加班呗。”方念真抖了抖韭菜上的水,随口说道。
  “加班?这词挺好,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些。”莫大姐像是得了什么乐子似的,竟咧了咧嘴角。
  府衙的暮食规格是三菜一汤一主食,因夏日天气炎热,汤不怎么做,莫大姐一般做一个凉拌菜,两种炒菜。
  今日凉拌菜是茄子拌土豆,炒菜为韭菜炒蛋和黄瓜肉片。
  方念真这边饭快蒸好了,莫大姐就开始炒菜,她手脚麻利得很,怪不得以前她一人就能撑住府衙的小食堂。
  将饭菜送往饭厅,两人就回到厨房,莫大姐拿出留下的两份饭菜,“快吃吧,吃完还要去前面收碗,拿回来洗。”
  “啊,还包饭食啊。”方念真有点傻愣愣的。
  “废话,做厨娘还能不包饭食?那还能做完饭回家再做一顿啊?一日三餐都是包的,只做菜别浪费就行了。”
  两人就香喷喷地吃了晚餐,别说,这莫大姐手艺还真好,炒的菜都很有锅气,府衙吃的又是细粮,比方念真在逃难路上吃得好多了。
  “今日已是二十五了,月底三十那日就该发工钱了。”莫大姐忽然开口。
  “那这个月有我的吗?”方念真饭都不吃了,这可是自己到这里挣得第一笔钱。
  “应是有吧,不过今日应该不算,今日是让你熟悉环境来的。”
  “我知道,试岗嘛。那就是五天工钱?”方念真心里算着,那也有五十文呢!
  真是一笔巨款!来到古代就没见过钱的方念真摩拳擦掌,也不知五十文都能买到些啥,得找个时间熟悉一下这里的物价了。
  哦,何大人今日帮了自己,还得记着把这份人情找机会还上,自己穷得叮当响,也没什么好送的,看来还得从厨艺上下手。
  …………
  回家后,方念真拜托了石嫂子卯时叫自己,她是要做今日朝食的,可不能第一天就迟到。
  第二日清晨,四岁的小石头奶声奶气地拍门:“小姨,念真小姨,起床啦。”
  方念真勉强睁开双眼,无语问苍天,古代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啊……自己这“古今时差”还是没倒过来,又没有闹钟,看来还得养个鸡才行。
  迷迷糊糊开了门,跟小石头玩了一会儿,总算是彻底清醒了。
  在府衙吃朝食的人不多,毕竟多数人都是在自己家吃了,才来当差的。实际上,本朝府衙一般是不提供早饭的。
  不过新云州情况特殊,有些官员们刚走马上任,还没安置好。街上又没什么早点铺子,郭知州仁慈,特许提供朝食。
  方念真昨日听莫大姐说了,只准备三分之一的分量就成了。
  今日早上,粥食是熬得米油都出来的小米粥,还有软乎乎的鸡蛋饼,忘记了向莫大姐了解各位大人的忌口,方念真就没有放葱花。
  另有凉拌小菜两道,炝拌土豆丝和木耳拌黄瓜。
  呈上饭桌后,方念真就回了厨房吃自己的早餐,还特地给莫大姐留了一份。
  刚刚吃完,只见厨房闪进来一个人,不苟言笑:“小丫头,今日朝食是你做的吗?”
  作者有话说:
  念真妹子:“完了,感觉我摊上事儿了。”
  第6章 真不能吃,会中毒的!
  今日清晨,新云州府衙如往常一样,快到辰时前饭桌聚集了几个人,吃今日的朝食。
  “今日吃什么?又是小米粥?”赵巡检有点失望,这府衙的饭菜说实在的,不算难吃,就是花样太少了。
  “咱们郭大人这也跑得太远了,这地方忒偏。”几个小吏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这几个都是知州郭延信的忠心属下,自愿跟了郭知州来上任的。
  “还不是为了那位吗?虽说那位遭了斥责,兵符也收回去了,可封号可没夺,黑虎军的精卫也还让他领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八成过不了两年就召回京了。”
  “嘘,别说了,有人来了。”赵巡检耳朵灵,几个人就停止了交头接耳,终于开始吃起早餐来。
  却只见是郭知州哈欠连天地走了过来,官服还有些皱巴巴。
  众人忙起身:“大人,您今日怎么来这儿吃饭?”
  郭知州面不改色,“咳,昨日公务繁忙了些,处理到半夜,就没回宅里休息,今日便在这吃吧。”
  赵巡检几个就互相看了一眼,好嘛,看来郭知州他又被夫人赶出来啦!
  为什么要说“又”呢?郭延信的老部下都知道,大人清廉机敏,待下属和善,官场上也没吃过亏,唯有一个缺点——他“惧内”。
  要说起来,他夫人严氏也不是什么“河东狮吼”,看起来是温温柔柔大方得体一个人,可郭大人就是怕得不行。
  众人又落座一同吃饭,郭知州也没什么大官架子,和下属们一起吃得喷香。
  “这土豆丝拌的好啊,如此的爽脆,酸甜可口。”郭知州出言夸赞。
  其他人也觉得今日的小菜很好吃,平日里吃的土豆都是软的,多是炖的,凉拌的倒真是头一次吃。
  “是呢,刚才我们几个坐在这,还以为是炒土豆丝,原来是道凉菜。”
  “你去,让厨娘中午再做一次这道拌土豆丝,中午陆恒要过来,他就爱吃些个甜滋滋的,给这小子尝尝咱们新云州的土豆。”郭知州随手指了个人吩咐道。
  府衙厨房内,“小丫头,今日朝食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