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 第5节
  天子龙颜大悦:“准!”
  *
  长乐殿。
  谢柔嘉猜了许久也没能猜出裴季泽被召入宫中的因由。
  她想了想,吩咐,“派人去查一查他的腿如何。”
  不待文鸢回答,又摇头,“算了。”
  欠他的已还清,从今往后,他是死是活,与她也没有半点干系。
  正在这时,长乐殿的黄门管事阿敬进来,道:“皇后请殿下过去兴庆宫一趟。”
  谢柔嘉立刻道:“就说我已经出宫,并不在宫中。”边说边入内殿,着人替自己更衣。
  “公主这样躲着皇后殿下也不是办法。”文鸢劝,“皇后殿下这两年来很是挂念公主。”
  “能躲一日是一日!”谢柔嘉又何尝不挂念自己的母亲,“可两年前我偷偷跑出长安也就罢了,如今一回来还干涉朝堂之事,恐怕她见了我,不但会把我关起来,还会马上替我选驸马。”
  皇后殿下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文鸢一颗心也跟着提起来,“那公主打算躲到哪儿去。”
  谢柔嘉道:“西山庄园!”
  文鸢也不多问,即刻命人备马车。
  待马车行出朱雀大道时,与另外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擦肩而过。
  赶车的清秀少年回头对着马车里的人道:“公子,好像是公主车驾。”
  许久,马车里传来低沉沙哑的嗓音,“避让即可。”
  少年应了声“是”,待那辆华丽的车驾走远,方驾着马车一路驶离朱雀大街,朝着义宁坊而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义宁坊一座宅院前停下。
  少年打开车门,先是将轮椅放在地上,而后才将端坐在马车里不良于行的男人搀扶下来。
  他抬眸望向眼前的宅院。
  昔日鼎盛一时的门庭不过短短数月的功夫便残破不堪,紧闭的乌头门上贴着的封条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
  眉目若雪的男人在寒风中足足伫立良久,吩咐,“去终南山。”
  作者有话说:
  今天提前更,卑微求评!
  第4章
  ◎官复原职◎
  *
  西山庄园位于终南山的西边,距离长安城约四五十里地,是谢柔嘉的私产之一。
  谢柔嘉已经在此住了两三日。
  原本她听说这附近紫金山顶上近日举行清谈会,想要去瞧一瞧,只是这几日化雪,到处都是泥泞,不方便出门。
  好在连着两三日都是晴日,大地算是彻底回暖。
  这日晌午,文鸢道:“庄园西侧的油菜花开得极好,公主可要瞧瞧?”
  谢柔嘉颔首,“也好。”
  文鸢忙叫人备马,谢柔嘉拦住她,“你去叫人牵一头驴子来。”
  在田间地埂行走,金贵的马儿还不如驴子稳妥。
  庄园里的人一听说公主想要驴,不出半日的功夫,从庄子里头的数百只驴中挑了一只生得格外漂亮温顺的驴来。
  谢柔嘉换上一身素白布衣,带上一顶竹编的斗笠就要出门去。
  她独自骑着驴朝着油菜田的方向去。
  她爱猫,庄园的人投其所好,散养了许多猫,沿途总能碰见一两只,十分地有意趣。
  约走了一刻钟的功夫,果然大片的金色油菜田映入眼帘,景色极佳。
  谢柔嘉心旷神怡,倒躺在驴背上,将斗笠盖在脸上,任它四处走。
  也不知是不是花香太宜人,还是阳光太明媚,她有些昏昏欲睡。
  正做梦,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老伯”。
  一连叫了几声,她坐直身体,回眸一看,见不远处的油菜花田埂站着一书生打扮的白袍少年。
  生得斯文俊秀的书生大抵没想到“老伯”比自己年纪还小,呆愣片刻后,拱手问道:“请问小兄弟,如何出这庄园?”
  谢柔嘉道:“你如何进来,便如何出去。”
  “实在惭愧,”书生解释,“方才某一直顾着赏景,不知不觉误入这片油菜田,未曾留心路上的标识。”
  谢柔嘉环顾四周,见四周围的油菜田一模一样,确实容易迷路。
  她问:“可是要去清谈会?”
  “正是如此,今日靖安先生在紫金山顶开主持清谈会,”书生邀请她,“小兄弟可要去?”
  靖安先生乃是当世大儒,谢柔嘉也想去见识见识,颔首,“也好。”
  那书生灿然一笑,“某姓崔,单字钰,请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谢柔嘉道:“姓谢,称呼小谢便可。”
  两人结伴同行,不过谢柔嘉骑驴,他牵马。
  一路上,崔钰不时拿眸光打量着谢柔嘉。
  只见生得雌雄难辨的“美少年”骑驴在开满野花的田埂上慢悠悠行走,好不惬意。
  快要出庄园时,“他”突然转过头,一脸戏谑,“崔兄总这样瞧我作甚?难道有龙阳之好?”
  崔钰顿时面红耳赤,“某,某并没有此癖好!”
  谢柔嘉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真是个书呆子!”
  崔钰这下连脖子都红了。
  谢柔嘉好久不曾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沉郁的心情好了许多。一路上故意逗他,等两人到达紫金山脚下时,已经将他的背景摸得清清楚楚。
  她翻身下驴,将缰绳丢给书生,颐指气使,“找个地方栓好。”
  他也不恼,真就找了阴凉多草的林子拴好。
  待两人爬上紫金山顶上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山顶上的人或品茗闲聊,或手谈,哪儿有什么清谈会。
  两人歇了口气,书生道:“谢兄在此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谢柔嘉见他朝一亭子走去。
  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他去而复返,一脸歉意,“今日靖安先生身子抱恙,恐不能赴会,叫谢兄白跑一趟,甚是抱歉。”
  谢柔嘉爬了近半个时辰的山路,却听到这样的结果,确实有些失望。
  不过来都来了,两人四处闲逛起来。
  书生是这里的常客,一路上不断有人同他打招呼,却对斗笠遮脸,农夫打扮的谢柔嘉视而不见。
  谢柔嘉不以为意,那书生却不高兴,再有人打招呼时,会主动介绍谢柔嘉。
  谢柔嘉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也不再言语上轻佻。
  两人行至一亭子处,见一老一少正对弈。
  执白子者的年轻人已经穷途末路,正向周边人求助。
  她不免有些技痒,道:“某愿一试。”
  那人见是个脸都瞧不见的农夫,心中有些不屑,不过马上就要输棋,不如叫她代替自己出丑,于是殷勤将位置让出来。
  谢柔嘉望着棋盘凝神片刻,捏着一粒白子落在角落处,白子顿时起死回生。
  原未将她放在眼里的老者眼睛发亮,坐直身体。
  周遭的人见状,也都围过来。
  约过了两刻钟的功夫,那老者望着棋盘,叹服不已,起身向谢柔嘉拱手见礼。
  那老者在这山顶也算小有名气,竟这样礼待一农夫。
  就连方才瞧不起谢柔嘉的那些人也不免对她刮目相看。
  书生亦与有荣焉地望着谢柔嘉。
  老者问: “敢问公子师承何处?”
  谢柔嘉的棋是裴季泽教的。
  只是她当时一门心思只在他身上,也只习得一二。
  饶是这一二,也已经胜过许多人。
  她笑笑没作声,向那老者拱手一礼后便扬长而去,留下一众人猜测她的身份。
  那书呆子追上来,真心实意地称赞几句后,道:“某观谢兄的棋路与某认识的一先生十分相似。”
  谢柔嘉心道她两年不在长安,难不成长安又出了后起之秀?
  她道:“若是有机会,倒可讨教一二。”
  他笑道:“改日我一定介绍给谢兄认识,谢兄见了,一定会很喜欢他!”
  谢柔嘉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凭她什么人没见过,真正能看上眼的极少。
  她见天色不早,向他道别。